突然,楼下一阵骚动。出了这么大事燕驰明终于姗姗来迟,眼眶赤红揪住一名刑警的衣领:“我儿子呢!?”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宋德。
“已经送去尸检了。”
“谁允许的!?”
宋德挣开燕驰明的桎梏:“燕先生,您的情绪我能理解,但只有您配合调查,我们才能查出真相。”
燕驰明掀开警戒线,大步往里面走着,看到警察们手里拍的现场照片时就绷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颢颢,我的颢颢……”
突然“咔嚓”一声,沉浸在痛苦中的燕驰明猛得一回头,直奔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媒体,一巴掌将人掀翻在地。
“都给我滚!”燕驰明胸膛距离起伏着,愤怒极了:“我今天要是看到哪家媒体报导了这件事,谁都别想好过!”
记者磕磕巴巴道:“来,来不及了……”
已经有人报导出去了,这还要得力于甘静的推波助澜。
燕驰明直接拎住记者的领子就想揍人,被赶来的警察拦住:“燕先生,您冷静点。”
燕驰明深吸口气:“夫人呢?”
旁边的人说:“夫人在大少爷房间。”
燕驰明大步上楼,甚至看到白涧宗都没心情打招呼。燕折也瞧见了不疾不徐赶回来的燕随清,柳子晔照例跟在身后。
柳子晔的气色相较于上次见更差了,也不知道他最近都经历了什么。不过情绪上看不出什么异常,表情管理很到位,除了震惊和意外什么都没有。
燕随清随意道:“爸妈现在正伤心呢,你去帮忙待待客。”
柳子晔就像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吓人:“好……”
燕随清这才朝燕折走来:“没睡好?”
燕折摇头又点头:“昨晚喝了点酒……柳子晔才像真没睡好。”
宇I息.
“最近下城区那个妻子因丈夫出轨而将丈夫剁碎了冲马桶的新闻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燕随清气色挺好,“我昨晚半夜醒了想吃苹果,就拿了把刀坐床边削苹果吃,他起夜看到吓得够呛,后半夜都在装睡。”
燕随清倒不是故意吓柳子晔,她平时就这么吃苹果,削一块吃一块,从不用果盘。奈何有些人做贼心虚,自然备受折磨。
“……”燕折有些担心:“你注意安全。”
杀夫新闻有,可现实是杀妻更多。
“放心,他还指望这个孩子父凭子贵呢。”燕随清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燕折又想到燕驰明掐自己脖子的那个梦了,突然有些不适。
他知道这个剧情很可能因为蝴蝶效应不会再发生,却也意味着埋没了一些真相。
白涧宗突然说:“你好像对燕颢的死没有太意外。”
“白总别是怀疑我杀的吧?不至于。”燕随清第一次暴露自己的野心,“再给燕颢十年时间,他也争不过我。”
“外面那些人都觉得燕颢是自杀,你好像正相反?”
燕随清瞥了眼楼下:“一个刚被曝光脚踏两男没几天、就敢跑去和男模约|炮的人,你觉得他会是什么脸皮薄的品种?”
“自杀?太扯淡了。”
燕折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但最终还是得看警察的调查结果。还有,甘静的反应也很奇怪。
她为什么要选择把这个事闹大?闹大了对燕颢名声也不好。
燕随清对这件事并不关心,她看了眼眼神暗淡的燕折,问:“你们俩怎么了?”
白涧宗:“没怎么。”
燕折:“挺好的。”
两人几乎同时回答。
燕随清没有追问,又说了一遍很久之前就说过的话:“离燕家远点,越远越好。”
“嗯。”燕折情绪不高,“我想一个人转转。”
“……好。”白涧宗并不担心燕折的安全,会有保镖在不起眼的地方盯着燕折。他转头看向燕随清:“我们聊聊。 ”
燕随清眸色微动:“燕驰明要是看到我们俩单独谈话,可就说不清了。”
白涧宗嘲弄道:“他现在还有空管你?”
“不好说,这会儿他指不定怎么敏感呢。”燕随清漫不经心道,“唯一的儿子死了,另一个名义上的儿子和你联姻,他眼中虎视眈眈的养女再和小女婿一起密谋,以后可就没一个好觉了。”
白涧宗陈诉道:“你知道燕折不是私生子。”
“知道,很早就知道了。”燕随清语气淡淡,“你不好奇燕驰明为什么不惜败坏名声也要领养燕折吗?”
“你知道什么?”
“不多,都知道一点点。”
白涧宗眯了下眼,忽然想明白了:“之前燕驰明找来蛊惑我祖母的算命先生失踪了——你动的手?”
“怎么说的跟□□似的。”燕随清笑了笑,“我好吃好喝地养着呢。”
……
燕折不远不近地在苏然视野范围内晃了两圈。
今天苏友倾不在,如果他能和苏然当面聊聊再好不过。但他又不想主动出击,还是得苏然主动开口才能知道更多。
果不其然,晃第三圈的时候,苏然绷不住了,发来信息。
——别晃了,我爸虽然不在,但周围不是没人盯着我。
——半小时后二楼卫生间见,我们聊聊,你一个人来。
第91章 心有愧
燕折犹豫地看了苏然一眼,将手机揣进兜里。
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是风很大,天色也很阴。燕折缩缩脖子,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
他裹紧外套,随意地走了两圈,却也没什么好逛的,燕宅大多地方都被警方封锁起来了,能活动的也就主楼周边。
他正要上楼,却见柳子晔鬼鬼祟祟地穿过楼梯,朝没什么人的厨房走去。
燕折迟疑地环顾四周,人群里没看到保镖的身影,但本着对白涧宗的信任还是跟了上去。
柳子晔走到厨房的角落,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说:“喂……燕颢死了。”
燕折从厨房旁边的杂物间窗户翻了出去,借着厨房窗户旁的墙壁遮挡偷听柳子晔的电话。
“我倒不是怕别的,燕颢死了,我们手里就只剩一张牌了。”柳子晔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我怕燕驰明会考虑培养燕折。”
那边应该是给了否定的答案,柳子晔松了口气:“我当然是信你的,这么多年了……”
燕折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只闻柳子晔用略带羞赧的语气说:“我从小就跟了你,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燕折搓搓手臂,只觉得腿上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低头一看险些尖叫晕厥,幸而在最后一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僵硬地如同一座雕塑。
他缓缓松开一只手,颤抖地给白涧宗发了条消息。
“我好希望这些事情早点结束……最近压力好大,你不知道燕随清她,她就像个女巫!我没一天睡好觉的!”
“我知道的,我会忍耐。”柳子晔轻吐口气,“只是没想到燕颢背后还和这么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没脸见人才自杀。”
那边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柳子晔突然表现得有些难过:“我知道我们不能多联系,可我最近过得真的很不好,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明白——”
突然,厨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柳子晔赶忙挂断电话,来人见他有些意外:“姑爷。”
柳子晔温和道:“这是要做什么?”
来人道:“要给客人们准备晚饭了。”
柳子晔恍然:“好,那你们忙,辛苦了。”
“应该的,不辛苦。”
家里员工对柳子晔的印象都不错,因此也没怀疑什么。柳子晔顺利地离开厨房,他看了眼手机里刚刚通话过的号码,眉眼间落着些失落,但还是把通话记录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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