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
他不知道自己说过,他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没太多印象,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突然有些心慌,难道是原身的灵魂又回来了,占据着这具身体做了那些事?
他以后会有可能被原身取代、踢出这具身体吗?
有这个猜测以后,燕折的第一想法竟然是:那就再也见不到白涧宗了。
白涧宗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不管有没有人帮助,总之妈没跑成功,但你跑掉了,还在半路出了车祸。”
“我当年和燕颢出了同一场车祸,是意外撞上吗……”
“未必是。”
白涧宗眼里突然泛起寒意:“没错……如果当年苏然真的想帮你逃走,才十八岁的他要怎么瞒过自己的父亲和家里的仆人放走一个人呢?”
燕折顺着他的思路问:“找燕颢……帮忙?”
白涧宗说:“燕颢不一定知情,如果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一定会帮……”
他闭着眼睛,尽可能完善这个故事:“苏然可以借机说和燕颢约会,把人约来家里,再提前把你从某个黑屋放出来,然后告诉你躲进某辆车的后备箱,而燕颢对此毫无察觉,等你躲进后备箱后,苏然便可以找个借口让燕颢赶紧离开——”
燕折突然有些头痛,他身体一软,下意识捂住太阳穴。
眼前忽然晃过一些零散的画面,脚底不由冒起一股身临其境的寒意、直窜头顶——
苍白的阳光打在身上,眼睛刺痛无比。
他跌跌撞撞地往某车库跑,惶然地四处寻觅,许久之后才看到一辆开着后备箱的车,他爬进去关上门,瑟缩地等待着,心里满是恐惧。
他不知道下一次打开后备箱,迎接自己的究竟是阳光还是那张魔鬼一般的面孔。
只能赌一把。
哪怕被抓回来也许会被打死,也要试一试——
要救妈妈。
……
“当年那场车祸的报导里说你是路人,但未必是这样……”
白涧宗极尽可能想象着当时的情况:“也许是你半途打开了后备箱导致车祸,也许是燕颢突然发现了你,惊慌之下导致车祸……”
“不对,不对……”
“应该是苏友倾发现你跑了,派人来追。”白涧宗的手搁在燕折腰上,眼神却森然无比,“但他很难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你抓回去而不被发现,也不清楚燕颢对这件事是否知情——”
燕折忍着头痛,颤声道:“所以干脆制造一场像意外的车祸,让我和燕颢都死掉……他的事就不会暴露了。”
“但我们都活下来了,虽然燕颢成了植物人,可我醒着,并失忆了。”
燕折喃喃道:“可他为什么没有继续想办法杀我,而是放纵我被燕驰明领养?”
就因为他失忆了,所以苏友倾就放过了他?
没有道理。
“为什么放过你……”白涧宗闭上眼睛,捋着每一条信息,“燕颢成为植物人后不久就被送去了国外,为什么?”
“也许就是苏友倾撺掇的燕驰明领养你……但要以什么理由说服燕驰明?”
“燕驰明知道让自己儿子成为植物人的就是他吗……”
“不,不可能知道,如果知道,如今他们两家的关系不可能还这么亲密……”
白涧宗几乎魔怔般地自言自语,卡在这里如何都想不通,额角的青筋几乎要爆出皮肤,他扶住燕折额的肩膀,低下头,另一只手狠狠摁向头痛欲裂的太阳穴。
“别这样……”燕折身体在颤,心也跟着颤,“如果不是他呢?”
“如果是,我们想办法调查就好了……总比之前毫无线索的好。”
白涧宗此时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重重拍打着头,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死死盯着前方的空气,从前总是一片虚影的梦魇仿佛有了清晰的五官。
“苏友倾……”这几乎让他睚眦欲裂。
垂落在燕折腰上的手不自觉用力,是恨不能将其掐死的力道。
“我、一、定、会——”
唇上突然传来温热,白涧宗的森冷呓语戛然而止,“杀了你”三个字就这么被堵回了嗓子眼。
燕折微颤的睫毛闯入白涧宗的视线,将一切噩梦都驱散了。
他清醒了些许,猛得松开燕折的腰。
燕折浑身一松,险些瘫软在白涧宗腿上,他不敢说“一定会找到白茉”,只能抵着白涧宗的唇轻语:“会查清楚的,会的……”
“……”
白涧宗的手缓缓上移,握住燕折清瘦脆弱的后颈,可僵持许久,也没有将其拉开。
燕折吻得毫无旖旎之感。
他怕得要死,也许后颈的那只手下一秒就会用力,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
可他只是闭上眼睛,颤抖着,啄吻白涧宗冰凉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感慨:突然想起这本文的原名是《再生气我就要亲你了》,以及白妈的真相没有部分小伙伴猜的那么复杂啦,并没有特别多的玄幻元素,不用脑洞开那么大(主角穿书或重生元素还是有的)。
(下章明天中午更,我早点睡捏。)
第72章 不吉利
外面传来黄妈的声音:“饭做好了,来吃吧。”
始终静止的白涧宗终于有了动作,他刚往后撤去,燕折就跟着贴上来,吮了下他的上唇。
爆炸一般的酥麻感以唇部为中心散开,以至于白涧宗再度静止了几秒。
不等放在后颈上的那只手将自己拉开,燕折便率先松开白涧宗,眼睛红红的,先发制人道:“你刚刚吓到我了,这是报酬。”
“……”白涧宗声音喑哑:“去吃饭吧。”
黄妈等了会儿,就见燕折与白涧宗一前一后出来。一个面色阴郁,一个眼尾发红。
她关心道:“白先生脸色好像不太好。”
白涧宗不发一语。
身后的燕折解释道:“他累了。”
“啊好……”
黄妈看了好几眼燕折红肿的眼睛,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却没立场说什么,只能按捺住担忧,“来吃饭,吃饭。”
桌上没有小孩子们,只有大人。十菜一汤,非常丰盛。
黄妈端了七碗饭,见俞书杰没有坐下,疑惑道:“这位先生不吃吗?”
黄建庆刚走进来,步伐有些拘谨缓慢。
他知道俞书杰是保镖,闻言,正准备低声告诉黄妈,就听白涧宗开口了:“坐。”
黄建庆下意识往椅子上一瘫,随后就意识到白涧宗不是对他说的,因为俞书杰同步坐在了对面。
他苦笑了声。
真奇怪啊,有钱人的下属好像总是这么厉害,能准确地察言辨色,知道上司每一句话的含义,对谁所说。
黄妈给每人都发了筷子:“来来,都坐,吃吧。”
桌上除了已经认识的王老师,还有买菜烧饭的那个男人,比较寡言,不爱说话,只听黄妈简单介绍说是姓张。
黄妈一直给燕折夹菜:“你小时候就爱吃海鲜,也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谢谢。”
燕折是挺喜欢的,原身很多喜好都与他有所重合。
不过燕折这会儿注意力都在白涧宗身上,他舀了碗热汤:“吃不下饭就喝点。”
他实在有些担心。
白涧宗昨晚的情绪就有过波折,一夜没睡,刚刚又经历了大起大伏,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差。
好在白涧宗还会回应他的话,嗯了声,拿起调羹。
燕折没什么心思吃饭,低头给俞书杰发了条消息——
【叶医生今晚还有空吗?】
俞书杰: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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