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下眼,问:
“是因为宋愈哲?”
“……”
夏子澈突然被这样问,有些无措,不过很快他就扬扬下巴,大大方方承认了:
“嗯!对!”
应完,他对着面前的空气虚空挥拳,看起来无比愤怒:
“他哲学哥有什么好牛的?!真服了!上学期刚见面就凑你跟前,现在还专门跑到你班跟你当同班同学,我就一会会儿不在,你就摔地上去了!他是不是欺负你?!拜托,你陈濯可是本帅哥罩着的!!我能让他欺负你?!我要转到你班,当你的贴身小保镖,让哲学哥再无法伤害你一点!!你不想让他碰你,我就时刻把他防到十米开外!!”
夏子澈的目标很远大,喊口号时的模样也像个准备冲锋的战士,但他的伟大计划在两分钟前刚刚夭折,所以很快又垂头丧气起来。
陈濯有些好笑,他摸摸夏子澈,给他顺顺毛:
“没事,在学校,他能对我做什么?”
夏子澈委屈巴巴:
“但刚才也在学校啊,如果不是我在,那他就……”
“没事,别想了,今天情况特殊,以后不会了。”
陈濯搓乱了他的头发,像哄小孩一样:
“不放心的话,以后需要我跟他单独行动的情况,我都雇你陪同行不行?嗯?小保镖?”
“……真的?”
“嗯。”
“好。”
夏子澈顶着被揉乱的鸡窝头,答应了。
但后来,他没忍住偷偷看了陈濯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他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捏紧了裤缝。
他又悄悄瞥向陈濯,垂眼时,他小声地问:
“冷静,你,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其实……”
“嗯?”
陈濯微一挑眉,等着下文,却见身边的家伙好像很纠结。他痛苦地把自己的头发揉得更乱,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夏子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自暴自弃般重重叹了口气,只瞥了眼身边的人,像是有些无奈般,留给陈濯一句:
“唉……算啦。”
“?”
陈濯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们默契地没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也没跟朋友们提起刚才的事情。
陈濯很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以一个人未来会做的事来审判现在的他,所以他真的不讨厌宋愈哲,也没有把记忆里的恨转嫁到现在的他身上,除了一些混淆记忆与现实的失控,他顶多是不喜欢宋愈哲的做派,再就是主动规避与他接触,以免一些事件重演。
所以,如果宋愈哲没事找事,他也完全可以做到把他当个普通同学,从此相安无事。但显然,以宋愈哲的性格,要达到这种情况,确实很难。
今天这么闹了一通,陈濯觉得,最多第二天,宋愈哲就会来找他聊这件事,所以他提前准备好了应付他的说辞,但没想到第二天的宋愈哲安静得有些异常,并没有试图和他搭话。
虽然意外,但陈濯并没有多想,毕竟这种情况他求之不得。他像往常一样背书写题,然后在下午抽空完成了写给夏子澈和赛谣的补习计划,顺道送去了艺体班。
他总来找夏子澈,艺体班坐门口的那位兄弟都认识他了,每次一看见他就帮忙叫人。但这次兄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
“大学霸要送东西吗?找夏狗还是赛赛?俩人都不在,赛赛去老师办公室了,夏狗刚被人叫走了。”
“被人叫走了?”
“啊,对啊,那人还是你们班的,那个牛逼的复读生,是姓宋吧?”
“?”
谁?
陈濯大脑空白了一瞬。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凑到一起?
再一想昨天夏子澈对着空气拳打脚踢那劲,虽然知道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但陈濯真怕那两个人起什么冲突,他有点不放心: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你去杂物间看看?我感觉他俩火.药味挺浓的,那地方比较安静,简直约架圣地。”
那男生不嫌事大似的朝陈濯眨眨眼,陈濯没心情听他贫,他点点头说了句谢谢,就快步往杂物间走去。
杂物间在教学楼一个隐蔽的小拐角处,平时确实没什么人过去,就像那男生说的,平时一些学生做些抽烟打架之类违反校规的事情,都会约在那里,以免被老师发现。
陈濯过去的时候,杂物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听起来很安静,不像有人的样子。
但陈濯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准备推开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是夏子澈的声音。
陈濯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宋愈哲应了句:
“什么?”
“校庆的事情。”
夏子澈的语气跟他平时很不一样,平时这家伙总是带着笑的轻松模样,但现在他语气严肃,声音比往常沉一些,听着带了点凶巴巴的调子:
“学生会不是你一个人的,里面也有我的朋友。虽说投票看个人意愿,但你当时确实明示过,让学生会的人都投我们一票,对吧?”
“是又怎么样。你们的节目不合适而已,你不会以为我在故意针对你?你想的未免有些多了,我没有理由做这些。”
“你有。”
夏子澈在他话音未落时就接道:
"因为陈濯。是吗?"
顿了顿,他语气笃定:
“你喜欢他。”
“……”
听见这话,陈濯愣了一下。
他觉得事情似乎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他后退半步,有些茫然地靠着门边的墙壁。
“原来你能看出来。”
宋愈哲似乎笑了一声:
“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很好,他的身边不应该出现你这种人。你,也配不上他。无论是什么身份,都配不上。他应该拥有最好的,你显然不在其中。夏子澈,我真的很讨厌你,一个从小到大成绩吊车尾、成天只知道摸鱼的幼稚鬼、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帮不了他,还让他加入你那乱糟糟的圈子,带他向下堕落,让他为你的事分心,不断拖他的后腿。”
但夏子澈并没有被他这些话影响:
“可能吧,但无论我是人是鬼,你都没资格评价。倒是你,先不说别的,陈濯做什么事、交什么朋友、朋友合不合适,好像轮不着你来管。你说你喜欢他,听起来也像是在为他好,但你就是这么喜欢的?针对他身边的人、评价每个朋友是否合适他,再然后呢?把那些你觉得不合适的人一个个赶走?你觉得只有你能配得上他,所以要让他身边只有你,是吗?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替他做决定。”
“朋友?”
宋愈哲重复着这个词,只觉得好笑:
“夏子澈,你也好意思说朋友?你什么心思,还用我多说?在这跟我装什么?”
“……”夏子澈没有应声。
宋愈哲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道:
“对了,你好不好奇昨天陈濯为什么对我的靠近那么抵触?”
他顿了顿:
“因为我跟他说了,我说我喜欢他,我是个同性恋。他对此很反感,说难听点,他可能觉得我恶心。
“我们两个人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你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光明磊落,还过来批判我。那你呢?如果我把你那点心思告诉陈濯,你也不过是被他厌弃的那一个。他会像对待我一样躲避你的接触,然后让你走远点,别碰他,他嫌恶心。
“所以说白了……
“夏子澈,你的喜欢,又能比我高贵到哪去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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