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哥,若是他们见色起意怎么办?!男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粉面桃腮的郑悠悠满眼忧愁。
其他人也连连附和,声讨起男人的劣根性,恨不得把他们贬到尘埃之中,和哥儿再也沾不到边。
由于激动,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随着夜风传到远方。
蓦地。
“咚、咚、咚”。
殿门上,沉重的门环被叩响。
院子里畅所欲言的哥儿们瞬间鸦雀无声,眼睛里的光明灭不定,盯着那扇禁锢了自由的铜门。
“夜深露重,有何要事?”
乔瑜示意朋友们快回寝室里,自己轻按住喉部,略显嘶哑地扬声问道。
门外。
提着灯笼的安牧暗暗赞了句好勾人的嗓子,若用雪梨汁养好了嘶哑,轻易就能将歌坊里的台柱子比下去。
等等,我在想什么!
凉风吹得安牧脸色一肃,他回过神冷冷道:“我来寻一个十多岁的小宫人,烦请开门。”
外面的人听起来是宦官,那说的小宫人……汤全?
那孩子下午就离开了,是出了什么意外?
乔瑜正想怎么婉拒,一道矮小的身影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急吼吼道:“义父,我在这儿!您先回去睡吧,我想留在这帮帮忙!”
此时,满院的哥儿仍没有一个离开。
听到这,他们松了口气,几个人搭把手就要把这小宫人抬起来,扔出去给那宦官。
“哎呀,放开我!我不会捣乱的!留我几天呗!”
汤全挣扎着,眼泪汪汪地伸手和乔瑜打招呼,扒着墙不想离开。
大家怕伤了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宋鸣欢悄悄松了门栓。
他拉着几人推开一条缝隙,扯过那似乎黏在墙上的小宫人——
“汤圆儿,你快给我出来!回去抄宫规
一百遍!”
安牧还在考虑怎么教训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义子,就见面前的宫门向里开了一条缝。
灰头土脸的义子被从门缝里扔出来,转头还撅着屁股扒门想再进去。
“嘿,你这小孩儿!”
宋鸣欢一鼓作气,直接用腿堵住那不大的空隙,防止人再跑进来。
“跟我回去,丢不丢脸!多大年纪了还贪玩。”
安牧达到了此行的目的,放下心,笑骂着敲了汤全的后脑一个“板栗”,十分清脆。
“义父~~~~”
汤全捂着脑袋小声哀嚎,擦着泪道:“呜呜呜我只是想一直看到仙人哥哥~您就让我留下嘛!我,我以后给义父做好吃的!”
“就你?”
安牧一手提灯笼,一手扯着汤全的耳朵,就要将人带走。
“真不知你是喝了谁的迷魂汤,还仙人哥哥,小小年纪和谁学的甜言蜜语……”
“我没有!”
汤全气呼呼地捂着耳朵,踮着脚生气道:“雪月轩里就是有仙人哥哥!”
“行了,小点声!”
安牧脑子都要炸了:这夜深人静的,混小子竟然嚷嚷这么大声,是想所有人都手拉手下黄泉吗。
而且,这风弱得有点不对劲……
没等他细想,二十多个穿着盔甲的御林军兵士们已经在几个宫人的带领下穿过草径,一言不发地将他们围困当场。
宋鸣欢几人正想关上雪月轩的殿门,此刻也不敢再发出动静,只期盼着外面的人可千万别注意到。
庭院里。
那被月光眷恋的美人安抚着拍拍宋鸣欢的肩,又很快沉下脸,不容拒绝地让众人慢慢退回寝室,自己留在最后。
事发突然。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乔瑜将掌心贴在冰冷的殿门上,回首静静注视自由徜徉天际、不被人掌控的皎洁弦月,整个人几乎没了一丝暖意。
*
“你们做什么?竟敢拦我的路!”
安牧强作镇定地怒斥着,揪着汤全耳朵的手也放了下来。
“安总管,您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这是陛下的命令。”
御林军们一言不发,只那带路的宫人汤池抑扬顿挫地扬声说道。
“陛下……”
这可坏了事了!
陛下今天还在满宫里怀疑有人出卖后宫消息——定是安承那厮告的状。
当初真该摁死他!
在安牧还在想法子时,皇帝也带着宫人们到了。
他手里的马鞭不由分说地直接招呼在了安牧的身上,一口气抽了二十多鞭才出了心中的气。
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就让人身上开花,揦出红白交加的斑斑血痕。
等轩辕仲停下后,安牧几乎成了个血人。
倒是被安牧提前踹远的汤全没被伤到,记起义父教诲的他咬着牙不敢出声,跪趴在地上。
“说说吧,旁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吃里扒外地背叛寡人?”
轩辕仲很不理解,安牧可是自小就分配到他身边服侍的亲信。
“陛下,奴不敢。”
安牧急促地喘息着,勉强吐出几个字,勾连到身上的伤,痛得嘴唇泛白毫无血色。
“寡人不想听废话。”
轩辕仲无趣地看了眼跪着的汤全,“这是你那义子?小小年纪心里就无君无父的东西!”
“陛下恕罪!”
安牧连忙喊道,他那义子还没成年,哪里受得住这马鞭。
他绞尽脑汁地想找借口,却听安承和宫人们窃窃私语,而后连滚带爬地过来禀报皇帝,声音都激动地颤抖。
“陛下,这安总管竟然暗暗勾结了雪月轩里的选侍主子们,连这狼心狗肺的义子汤全都知道!”
“那汤全刚刚还夸雪月轩里有仙人,赖着不想走,这是宫人们亲耳听到的!”
“里面定有猫腻。”
“我瞎说的!”
汤全一急,不管不顾地反驳道,皇帝面前甚至忘了自称“奴”。
“呵。”
轩辕仲冷笑一声,“什么仙人,定是那起子狐媚哥儿给自己抬身价的下贱手段。”
“这雪月轩可真是——”
男人一挥衣袖,厌恶道:“天凉了,这里的选侍们沾了晦气,该被国师祭天慰国了。”
“是,陛下!”
在其他人还在愣神时,安承第一个反应过来。
完了!
安牧的半张脸埋在雪里,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毕竟轩辕仲从来都刻薄寡恩。
除非上天显灵,否则他现在就可以考虑一头撞死在地上,免于被投入诏狱里受罪了!
那边。
安承带着宫人们踹开雪月轩的门,脸上浮现杀气腾腾的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取代安牧、成为皇帝最信任的宦官的场景。
殿门,轰然洞开。
在这夜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然而,宦官安承却停在了雪月轩的门口。
他抬起的左腿怎么都落不下去,保持可笑的“金鸡独立”的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内,仿佛被鬼魅勾了魂后剩下的行尸走肉,完全僵在那里。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宫人也是如出一辙的模样,在这冰冷的冬夜显得格外诡异。
轩辕仲正要转身离开,见状皱起英挺的剑眉,令御林军统领苏余带人去一探究竟:“装神弄鬼。”
“去把主犯揪出来!”
“是,陛下!”
一众御林军兵士们齐声应道。
他们一半留在原地保护皇帝,一半扯开那些宦官宫人,手按在剑鞘上蓄势待发,一派英姿勃勃。
只是。
在将目光移向雪月轩里后,这些人也都没了声响。
他们和那些宦官一样,仿佛瞬间化为了木雕石胎,只能静静伫立在夜色里,迷失了心智。
轩辕仲这时候有些惊疑,但是见被扯开的安承已经恢复了清醒,倒也没有太过担忧,只是怒意更甚。
“没用的东西!”
“连门都不敢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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