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正在拼命捣鼓门锁的那只手也被抓住,祝宸本身力气就远远不如白子潇,此刻整个人都被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你冷静一点!”
祝宸是真的慌了,他一脚踹在白子潇的腰上,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反倒是被抓着脚腕给摁在了脑袋旁边的地板上。
这还是祝宸第一次意识到,啊,原来他还能用这种姿势看到自己的脚踝和膝盖。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再不有所动作的话,他就要被吃掉了!
在一片慌乱中,祝宸想起了袖子里藏着的三个魇,那三个小瓶子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滚落在了一旁,祝宸废了老大的劲,也只是让指尖碰到了瓶身。
快了,马上就要碰到了。
祝宸咬牙,总算让其中一个瓶子往他这边滚了一点,他心中刚刚升腾起一点希望,下一秒,那个瓶子就被一只手给握住,然后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就这么被扔出了窗外。
祝宸他看着消失地无影无踪的瓶子和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心里面都绝望了。
而让绝望的祝宸更加绝望的是,他刚才的动作好像惹怒了白子潇,对方握着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动作也粗暴起来。
在魇酒的作用下,白子潇体内沉睡着的魇彻底被激活,可以说,现在白子潇的思维就和正常的魇没有什么区别。
魇对于自己的资源是有着十足的占有欲,所以当被白子潇划到自己范围的祝宸想要去勾搭其他魇时,白子潇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具体表现为,白子潇他想更快更猛地吸收完祝宸的所有,这样的话,就不会被其他魇给夺走了。
白子潇垂下眸,漆黑的眼眸反映出身下惊慌又绝望的祝宸。
他心中想,祝宸的所有....包括灵魂和身体,将在这个夜晚,全部都属于他。
唔,光是想一想还不行,必须要采取行动才是。
白子潇舔了舔唇,眼眸暗沉,全部...都是他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2章 魇之少年九
祝宸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在一片黑暗中, 他就感觉自己像是飘落在大海上的一片树叶,海水卷起高高的浪花,狂霸地一次次冲刷过他的身体, 他这片小叶子就在海浪里被卷得天翻地覆,直接就沦陷在了海水中。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 看到的就是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
“好.....好痛。”
祝宸试着动了一下手腕, 结果被手腕处传来的疼给制止在了原地。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从一条从活蹦乱跳的鲜鱼变成了一条被榨干了所有水分, 还被翻来覆去碾来压去的咸鱼。
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祝宸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停留在了恼羞成怒和担忧中。
羞恼的是一晚上的疯狂, 担忧的是白子潇的状态。
祝宸召唤空气中漂浮着的魇, 让它们凑过来, 附着在他的皮肤上。
那些残留的酸痛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消退。
然后就算是就有这些魇的帮助, 祝宸还是花费了好长时间, 才让自己恢复到勉强能走的状态。
一能下地, 他立马就一瘸一拐走出去, 心中焦虑又担忧。
白子潇该不会是别人抓走做研究了吧,还是跑到外面搞破坏去了?
然而等到他勉强走到走廊口,就看见作为罪魁祸首的白子潇正坐在一把梨花木质椅子上,慢慢悠悠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宸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面也怪怪的。
白子潇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居然还和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喝茶, 太过分了!
祝宸这次是真的有些恼了, 当然他不会承认, 心里面其实更多是早上起来没有看见白子潇的那一点委屈。
他本来以为,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后者好歹会在他身边陪着他的。
于是祝宸阴沉着一张脸,直接走过去抢走了对方手中的茶,“咚”一下往旁边一方。
茶水洒溅出来不少,清澈的液体倒映出被惊醒的白子潇。
“你醒了啊,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白子潇抬起头,有些歉意地笑笑。
“你——”
祝宸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但看着白子潇的脸,他突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余下微微颤抖的手,
好久,他才能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潇,你.....你的脸怎么回事。”
当事人倒是比祝宸还要无所谓,白子潇往后一靠,摸上了自己的脸,原本光洁的左半边脸此刻就像是被一堆藤蔓缠住了一样,弯弯绕绕的黑色曲线看上去颇为可怖 。
“没事,就是一种寄生的魇而已,你清醒地太早了,要是晚一点,它就消下去了。”
白子潇说着,还顺便叹了口气。
要不是昨夜误喝了祝宸的魇酒,他也不会这么快发现体内寄生的魇。
祝宸到底也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此刻也冷静下来,顾不上和白子潇算账,他直接绕过茶几就坐在了对方旁边:
“这是什么魇?什么时候寄生的?”
祝宸本来想碰一碰白子潇的脸,想通过接触去判断一下这个魇的种类,但在距离后者的皮肤还有五毫米的时候,祝宸的手停下了。
他怕他再碰的话,会进一步刺激到白子潇,到时候就.......嗯.......
“不知道,不管是种类,还是寄生时间。”
白子潇往后一靠,想了想,
“这个.....我觉得还是要问问我妈妈。”
白子潇不觉得会有魇能悄无声息寄生他,所以这个魇很有可能是在八岁之前弄上的。
问问白妈妈是最好的方法。
其实白子潇一直在想,剧本中说他十八岁以后,会被一种十分可怕的魇给寄生,然后就变得性情大变,最后在一个雪夜被祝宸杀死。
但是剧本里没有仔细提到过,所以白子潇也不知道,这个魇到底是哪一种,他到底是在哪里被寄生的。
但是现在,他好像不用去纠结这些事情了。
“也就是说....从我出生起,这种魇就一直藏在我身体里吗?”
半个多小时后,白子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对面则坐着白妈妈。
和往日风风火火又要强的女强人样子不一样,白妈妈现在双手捂着脸,整个人阴郁又悲哀地缩在沙发里:
“潇潇,是妈妈对不起你。”
“十八年前,我在一个诡异的黑洞中感染了这种魇,它会源源不断给宿主提供负面情绪,我称呼它为——世间之恶,但是后来它消失了,我以为我自己痊愈了,没想到....”
白子潇叹了口气:“没想到它是从你身上遗传到我身上了,对吗?”
白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脸不断颤抖,泪水从她的手指缝中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地板上。
“好了,别哭了,要是让外面的那些人知道,肯定会笑话的,你以前不是经常这样跟我说吗?”
白子潇拍了拍白妈妈的肩膀,顺便给对方盖上了一层毯子,
“更何况,你给了我生命,这已经足够了,不必自责。”
“呜呜呜我的潇潇啊——”
白妈妈不愧是白妈妈,得知事情后嚎哭了大半天,算是彻底发泄一些,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还说要带着白子潇到处游玩,算是对白子潇的补偿。
后者当然一脸黑线地拒绝了,和白妈妈快活去了,那他的任务怎么办?
这件事情发生后,家里面的气氛一下子没有了往日的欢快,甚至还有一些压抑。
祝宸一直在查找各种资料,白妈妈也帮忙调查,白爸爸之前就没有管过白子潇,现在当然更不可能去管白子潇,他和白妈妈的旅行取消后,他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中,依旧日夜颠倒画画。
所以在这个家中,最轻松的反倒是当事人白子潇。
“祝宸,不要一副我已经死了的表情,这样下去,你会老得很快的。”
白子潇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祝宸仍然皱着眉头查找资料,没忍住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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