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提出来,严敬文支支吾吾说:“家母这几日病了,不便见人。”
湘玉一听那更要见见了,知道生病还不去探望,多说不过去。
第二日她便准备了不少礼品去了他家。
严家住在后街胡同,家里条件很清贫,只有一进矮矮的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湘玉倒也不嫌弃,毕竟她看上的是严敬文这个人,
到了严家见他母亲躺在床上,湘玉问候了一番,把东西放下准备回去。
走到半路经过药坊时,想起自己不如买些滋补的老参送去,兴许严母的病能好得快一些。
她又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了棵百年的老参返回严加,进了院子听见屋里传来母子的说话声。
“她拿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些吃食和布料。”
“你不是说她是开酒楼的吗?怎么才拿这么点东西。”严母拎起布料往身上比划。“这布料颜色好,明个给你三姐送去。”
湘玉眼珠一转,心下已经有了猜测,她暗不做声的藏在外面,侧耳听两人的对话。
“娘,这几日你就别出去走动了,免得被她撞见。”
“哼,要我说你赶紧跟她定下来,等成了亲这酒楼不就是咱家的了。”
“我跟她提了,她说太急了,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啊呸,她一个老姑娘还拿乔,有人要就不错了,再不嫁人都烂到地里了。”
严敬文笑了一声:“娘你别这么说。”
湘玉握着拳,恨的指甲都掐到了肉里,她冲出来大骂出声:“呸!两个腌臜货,老娘就算烂在地里也不会进你们这狗窝!”
第196章 返程
那严敬文吓了一跳,连忙追过去道歉。
“湘玉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还想惦记老娘的酒楼,死了这条心吧!”
从那以后湘玉就与他断了,可架不住严老七天天来这里纠缠,湘玉撵过他几次,他就跪在地上哭着道歉。
酒楼还要做生意,不能因为他坏了名声,最后只能由他去吧。
宋玉竹听完冷下脸:“好没脸皮,人家已经拒绝你了,为何一直纠缠不休。”
严老七急切的解释:“都是误会,那日我娘亲确实说了不好听的话,但并不是我本心,我是真的心悦湘玉。”
“你既心悦她,为何又欺骗她你母亲重病?”
严敬文叹了口气:“我娘她这人……性格比较强势,说话又难听,我怕见了面会惹得湘玉不喜,所以不想让她们见面。”
宋玉竹哦了一声,“你娘亲性格强势,湘玉也是急性子,成了亲以后肯定免不了磕碰,倒时你怎么办?”
严敬文嗫嗫道:“我娘年纪大了……怎么也该让着些。”
湘玉气的笑出声:“老娘年纪也不小,凭什么让着你们,幸好被我发现的早,不然嫁到你们家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窝囊气呢!”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受气的。”严敬文想要上前攀扯,赵骁一把推开他。
“你……你要干什么?”
赵骁竖起眉毛:“你想要干什么?”
“我……你……你们,湘玉你这是有了新的相好?!”
“别胡说八道,赶紧滚出去!”
严敬文又开始耍无赖,坐在地上涕泪横流:“我不走,今个要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在这不走了!”
湘玉扶着额头,这人真是一块狗皮膏药,贴上撕都撕不下来,早知他是这样的人,自己当初就不该跟他相处。
宋玉竹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大喊一声:“徐茂,把这人拉出去好好教训教训,以后不准再来楼外楼闹事!”
“遵命!”许茂拉着他的衣领把人拽了出去,外面传来几声惨叫声,不一会便没了声音。
湘玉吓得脸色惨白。
“放心,许茂下手有分寸,此人应当不敢再来了。”
湘玉掩面道:“哎,让你们看笑话了……”
宋玉竹安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没陷入火坑才是最要紧的。”
湘玉苦笑,“以后可不敢随意招惹人了。”
*
许茂把姓严的狠狠打了一顿,警告他以后再敢纠缠湘玉,就卸了他胳膊腿。
严老七到底是个酸秀才,被吓得好几日不敢出门,从那以后路过楼外楼都绕着走,不敢再纠缠湘玉。
宋玉竹和赵骁在徐州待了五日,启程去江城县。临别前湘玉免不了又拉着宋玉竹抽泣,这一别不知哪时才能见面。
宋玉竹安抚道:“我就在上京,什么时候你想见我,随时可以来。”
湘玉依依不舍的松开手,送他们出了城。
从徐州到江城县差不多四五日的路程,过去这条路非常难行,特别是赶上下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马车走一路陷一路,特别考验驾车技术。
如今朝堂掏钱,把这条路铺设了水泥路,下再大的雨也不耽误行程。
徐州七月是雨季,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下午天气就阴沉起来。几声惊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车棚上。
马车并不严实,雨水顺着缝隙流进来,一会的功夫就把两人衣服都沾湿了。
宋玉竹拧着袖子道:“这雨下的太大了,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赵骁敲了敲车门,朝外喊道:“许茂,先去避雨。”
“哎!”许茂把马车赶到附近的一个小村子。
刚进村就有一户人家,下了车去敲门,不多时一个白了头发的老妪举着伞走出来。
“你找谁啊?”
许茂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道:“老人家,我们途经此地突然遇上大雨,想去你家避避雨。”
老妪伸头看了看外面的马车道:“那快进来吧。”
赵骁扶着宋玉竹下了马车,用衣服遮着雨把人送进屋里,三人被淋得浑身都湿透了
老妪拿了几条干布巾递给他们,“几位小后生打哪来呀?”
宋玉竹擦着脸道:“大娘,我们从徐州来的,准备去江城县。”
“哦,快坐下歇息,我给你们熬一锅姜汤,免得着凉。”
许茂连忙起身:“我来吧。”说着麻利的劈柴烧火煮姜汤。
老妪笑眯眯的看着他道:“这孩子真壮实,看着身体就好。”
宋玉竹环视一周道:“大娘一个人住吗?”
老妪点点头:“早些年遇上打仗的,老头子和儿子都被抓了壮丁,闺女也被人祸害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转眼过了这么多年,提起当年的事老妪已经没有多少悲伤,只剩下无奈和落寞。
宋玉竹看了眼赵骁,应当是当年杨元庆路过这里曾抓丁,这老妪就是受害者。
“您一个人生活行吗?”看她的年纪没什么劳动能力。
“村子里每个月给发米粮,说是什么老人金,我也不懂反正饿不死。”
宋玉竹在心里暗暗感慨,幸好前些年朝廷颁发了养老法令,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每月由国家发一斗米、一斗面,这些食物基本上可以满足一个老人的吃喝。
许茂把姜汤煮好,老妪弯着腰进屋拿出几块□□糖:“小后生把这个放进去喝,甜滋滋。”
“哎。”宋玉竹接过冰糖放进碗里,喝了一碗热姜汤,身上的寒气被驱了一半。
外面雨快停了,几人起身告了别,临走时赵骁悄悄在凳子上放了几张百文的纸币,应当够老人家花一段时间了。
*
三日后,终于抵达了江城县,这里是宋玉竹的老家,也是两人相识的地方。
再次回到这里,看着熟悉的街道,宋玉竹恍然有些做梦的感觉。
“那条街过去我天天早上去医馆的时候路过,我爹每次都会给我买两个白糖烧饼,上面撒着一层芝麻,咬一口焦香酥脆。”
赵骁让许茂把车赶过去,果然见一个烧饼摊,摆摊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宋玉竹下车买了几个烧饼,与他攀谈起来:“我记得这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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