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竹动了怒火,眼看着事态朝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刚巧秦凤图坐着马车赶来,今日有他的课。
他见学院门口围着许多人,便让下属前去打探一下。
结果一眼瞥见了人群中的宋玉竹,吓得他从马车上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拜见秦大人!”学院的管理人员们跪了一地,唯独宋玉竹和身边黑刀白秀没跪下。
秦凤图跪地道:“微臣拜见皇上。”
“起来吧。”
“皇……皇上?”跪在地上的人一听,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趴在地上浑身发抖,更有甚者直接吓尿了裤子。
“朕不知道,这师范学院竟有不收女子的规矩?谁定的?”
负责接引的人吓得说不出话,脸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滴,谁能想到皇上会亲自来学校啊!
他们刚刚不光出言顶撞了皇上,竟然还敢要殴打皇上……这怕是死罪了。
为了不累及妻儿,主事开口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皇上罪该万死,不收女子一事是小人擅自决定的……院长大人们并不知晓,求皇上开恩。”
宋玉竹走到他身边:“你凭什么不让女子来上学?”
主事咽了口唾沫:“小人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无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子。”
“所以你便私自为她们做了选择?”
主事哑口无言,他低下头不敢再狡辩,大错已经酿成,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
很快田院长和冯副院长闻讯赶了过来,得知自己的属下冒犯了皇上,吓得二人差点撅过去。
冯勇一来便开始开脱责任:“皇上,下官真不知道,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干出这种事……”
“行了!”宋玉竹不耐烦的打断他。
冯勇吓得脸色一变,悄悄看了眼旁边的田大人,不敢再推脱责任。
“念你们不知朕的身份,死罪就免了,不过活罪难逃。擅自修改校规,阻止女学生入校其罪一,仗势欺人其罪二,押入大理寺发落,永不录用。”
“谢陛下!谢陛下!”这些人没想到能保住性命,一个个喜极而泣,谢的也真心实意。
很快有侍卫将他们押走,宋玉竹这才跟两个院长算起帐来。
“朕记得建校时曾说过,各学院无论男女皆招生,两位可记得?”
田大人擦着头上的汗道:“微臣记得。”
“那为何这学院里没有女子住的宿舍,没有女子用的如厕和汤池?”
“这……这许是下人的疏忽,臣这就让人去修建。”
“一句疏忽就能了事吗?朕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看看你怎么办的!”
田开复和冯勇扑通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冯勇道:“学院刚建成,许多地方还未考虑到,下官定让他们好好把关,把缺少的一一补建上。”
宋玉竹摆手:“免了,既然你们办不好,那朕便把这件事交给别人。”
“凤图,你帮朕管理这所学院,记住一句话,为人师者,必先正其身,方能教书育人,此乃师德之本也。”
秦凤图连忙道:“臣,遵旨!”
宋玉竹走到那名女孩身边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听见头顶传来声音,连忙不卑不亢道:“民女林雪芝,徐州人士。”
宋玉竹听见徐州莫名的感到亲切,让旁边的白秀将她扶起来:“朕让人在学校里修建女子宿舍,女子如厕和汤池,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向院长提。好好学习,莫要辜负朕的一片心意。”
林雪芝鼻子发酸,眼泪刷的流了下来:“请陛下放心,民女定当努力学习,报效国家!”
“好孩子。”
宋玉竹也没了进学校参观的闲情雅致,交代了秦凤图几句便带着黑刀百秀离开,前去最后一所大学,上京工学院。
路上白秀依旧不高兴道:“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女人,奴家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所有人打趴下!”
黑刀哼了一声:“有几个像你这般泼辣的女子。”
白秀双目一瞪又要发火:“泼辣怎么了,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男人逼得!”
宋玉竹停下脚步。
白秀吐了吐舌头,“陛下,奴家没说您,您与他们不同!”
黑刀难得没跟她呛声,反而赞同的点点头:“他们确实够不要脸的,考试考不过一个小姑娘,拿性别难为人。”
宋玉竹忍不住笑起来,难得这块榆木疙瘩也有开窍的时候。
“要我说,您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宋玉竹道:“砍了他们不是朕的目的,解决事情,能让女孩子享受到同等教育的机会才是重中之重。”
白秀看着这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忍不住道:“奴家认识您越久,越觉得您可敬。”这样的好皇帝,真是提着灯笼也难找。
“朕之荣幸,倒是你练成这一身本领,吃了许多苦吧?”
白秀装作不在意道:“嗨,奴家是练武奇才,随便练练就比别人强。”
黑刀拆台:“你就吹吧,不是你当初练功哭着求师傅的时候了。”
“呸!老娘什么时候哭了!”
“你还不承认,师父我身上疼,疼的快掉皮了,让我歇歇吧~”黑刀模仿她的语气模仿的唯妙唯俏,气的白秀追着他打,二人都是真刀实鞭的打,旁边的树木都被抽飞了。
宋玉竹怕误伤自己,赶紧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休息,等二人打得差不多了才继续走。
*
上京工学院位置有些偏僻,但校园面积也是三所学校中最大的。
从去年六月份开始挂牌招生,至今学院里已经有三千名学生,这些学子来自五湖四海,不光有男有女,还有老有少。
工学院的招生比较宽泛,凡是有一技之长皆可报名参加考核,考核通过后方可入院学习,囊括了机械、化工、水利、建筑等等科目。
学期为三年,毕业后这些人,有的会留在学校任教,有的去科研部任职,还有的分配到各地工厂做科研人员。
因为大学中有不少科目都在实验阶段,根本没有老师能教学,学子们便自发组织研究。
三人赶到时正好赶上午休的时间,宋玉竹带着黑刀白秀伪装成学子,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堂在学院的西侧,一共有五间屋子,里面摆着桌子和长凳,宋玉竹他们来的有些晚了,只能跟其他学子拼桌坐在一起。
同桌的学子还挺热情的,操着一口豫州方言道:“恁几个坐,俺还几口就吃完了。”
宋玉竹道:“不急,慢慢吃。”
黑刀询问:“公子,咱们吃什么?”
宋玉竹问那名学子:“你吃的是什么?”
“干豆角丝炒面,两文一碗,味道不孬!”
“去买三碗,咱们也吃这个吧。”
很快黑刀端着三大碗豆角丝炒面过来,食堂给的量不小,这一碗绝对吃得饱。
今年的豆角还没下来,这些豆角丝是去年夏天时晾晒的,用热水泡开后与面条一起炒熟。
宋玉竹尝了一口,咬上去很有嚼劲,味道不算好吃也不难吃。
那名豫州学子吃完了饭没有离开,而是拿出一个小瓷罐道:“这是喃娘盐的咸萝卜条,恁们吃呗?”
白秀刚想拒绝,宋玉竹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尝了尝。
“清脆爽口,很好吃。”
学生露出憨厚朴实笑容:“喜欢吃多夹点。”
宋玉竹又夹了两根,边吃边问:“在这里上学还适应吗?”
“恁是刚来的吧?噫,这里可忒好了!不光教俺们学问,还给发书,本子,笔……”学子掰着手指说学校里的好处。
“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能在这里上学,俺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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