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会崇拜天才。
嫉妒的声音,也在各种阴暗丑陋地滋生着。
这一日,宣河府府学,清水村,崇州那日听过陆黎之“大放厥词”的一帮书生,甚至是之前嘲笑针对过陆黎之的青松书院和明礼学堂……
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关注惦记着他的成绩。
而身在省城,亲眼看到桂榜张贴的人更是受到了最直面的暴击!
尤以那些刚和陆黎之撕破脸,还公开扬言此生绝不和断袖来往的人为主,险些以为自己眼花,最后苦哈哈道:“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不求和他做回朋友,起码,起码不要得罪如斯可怕的人啊!
如果没有记错,这人在考场上的状态并不好吧,有人坐在他的斜对面,还说他有持续一两天没吃东西的,干呕,嗜睡,整个就不像在考试的状态。
不说前三甲了,恐怕入榜都难。
可现在是什么——
第、一、名!
当之无愧的桂榜魁首。
人群哗然,不少人甚至都忘了去看自己的名次,反应过来,榜下早已经人山人海。
陆黎之身怀有孕,自然不敢去亲自看榜,昨晚敢那么闹,也是这些天他的孕期反应差不多都消失了,庞大夫也说孩子稳定了下来,只要不出现大的问题,基本就会顺顺利利。
但传信的人,还是一波接着一波,姜白野一口早饭被反复打断,脾气很好,还给情敌发了点喜钱。
“同喜,同喜!”
宋浩成,易书云,“……”
“你们考得怎么样?”陆黎之舀了勺粥,吃完问道。
两人都有点破音,“你不激动吗?你好歹从椅子上站起来啊,也不知道是你考的解元,还是我考的解元!”
“我勉勉强强,中了最后一名,也是个举人了。”宋浩成道,虽然有点遗憾,但好像又有点满足?
姜白野却知道他原本的路线是前三甲的,却非要跟他家黎之一起考,哼哼,打肿了脸充胖子。
易书云倒是考了第三名,在乡试中也算是有了正经的名号——经魁。
“那么亚元是屠焕闻?”陆黎之又挖了勺粥,不紧不慢地吃着。
两人都被他吃饿了,天知道他们昨个大半夜就去蹲守了,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了。
“亚元是屠焕闻,方凯源可能有点发挥失常,在我之后,但也是经魁,陈俭和吴雍同在前十之列,还有……”
所有近期结交的小伙伴都考上,两人感受到压力的同时,心情都很不错,但对陆黎之而言,相比之前院试的激动,这次主要是松了口气。
因为他完成了父亲的心愿,没有辜负严知府的教导和信任,尤其正好压过了屠焕闻,应该能让他开心一下。
考上举人,也意味着他可以给姜白野更多的底气,这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做到了一小步,没有食言。
但同样的,这才是一个起步而已。
走得越高,行得越远,他就越知道人外有人,比他厉害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个时候高兴还为时尚早。
“吃个鸡蛋。”姜白野将掰了一半的鸡蛋递到他嘴边,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黎之这些天吃煮鸡蛋都快要吃吐了,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他还是一口叼住。
还没咽下去感受到噎,姜白野就又给他递了半碗红糖开水,就着另一半的鸡蛋吃,正正好缓解了不适,甜中带香,一口气喝完。
姜白野看不过眼,到底是邀了两个越发不拘小节的家伙,“可只有粥和小菜啊!”
“我就喜欢这个。”
“粥也和别人的不一样,里面竟然还有肉丝?”
吃完后,易书云才提起一件正事,“巡抚大人举办的鹿鸣宴,黎之你要参加吗?”
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他这段时日的风言风语传得甚嚣尘上。
姜白野也没想到那天晚上的一个吻,竟酝酿出这么大的风暴,他都怀疑某人当时是不是故意的了。
果然下一句,便听他淡淡地说道——
“参加,不仅要参加,我还想带上白野,麻烦你帮忙问下巡抚大人,如果不可以的话,那我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第101章 鹿鸣宴,大杀四方
鹿鸣宴是州省长官宴请得中举子或放榜次日,宴主考、执事人员及新举人[8]的一场宴会。
已经延续了数个朝代,是自古以来的老规矩,和琼林宴并称,只不过后者是宴请新科进士,等级要高上一些。
但无不是一场盛大且热闹的宴席。
今年本省准考的生员两千多名,最终录取了一百多名举人,再加上一些老举人和官员,恐怕出场人数也会十分可观,或者说,就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么光宗耀祖又春风得意的美事!
易书云张口想劝,被宋浩成及时在桌子底下按住,“好,我想一省解元,带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陆黎之倒也没有自持甚高,“若是为难,倒也不用争取,我只是想让一些人知道,我不去参加的原因是什么。”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不由心头一震,姜白野更觉沉甸甸的动容。
黎之,还是那个腹黑果决、孤傲又执着的黎之。
这事一提出,自然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尤其一些打从骨子里厌恶男风,以此为耻和觉得陆黎之反正也不会原谅,自己也确实不想跟他来往的人。
陆黎之这出,也惹来了他们的怒火,“他真是好大的脾气,真当一个小小的解元就很了不起吗!”
“还别说,真了不起。”有人暗怼,这不是考了无数次乡试得到的解元,也不是准备了好几年得来的解元。
而是人家准备了一年,不,期间还参加了治水和治疫,据说在府学里都没待够半年,几乎完全凭借自学得来的解元。
如若没在之前了解过他的才能,他们也就震惊于他的天赋而已。
但据说陆黎之准备科举只有短短几年,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要考,因而主要学学诗作作画,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这些雅事上。
而他只有区区十九岁,一个人的一生,做成一桩事,就已难得,他是数手并抓,没有一样落下,还样样精纯。
“就已经不是了不起能一言以蔽之的事了!”叹气,一片叹气,那些指责他的声音反倒显得孤立无援了起来。
但他们还是好气,“他这态度,摆明了是要和我们叫板!故意让我们难看呢,好像他不来,错在我们一样!”
“不是吗?说坏话的不是你们?散播谣言的不是你们?还说陆黎之有好几个姘头,又说他那姘头是倌馆里的,如此羞辱于人……”乃至更过分下流的言论,他们都无法宣之于口。
“亏你们还是读书人,这般容人之心都没有!”
“你们猜,朝廷为何允许两名男子通婚?”读书人也不尽然都是迂腐的,相反,他们开阔了更多的眼界,也有不少人心胸极为宽广。
“最起码,潜安和我们相处时,就是个堂堂正正的正常男人。”
“就连他之前乡试沐浴更衣,恐怕也是为了大家的名誉考虑,才那么说……”
如此,越来越多的人帮着陆黎之说话,哪怕官员之中也有人有非议的,最后巡抚大人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一省的鹿鸣宴,连解元都不在,有何意思?何况他要带来的人可是陛下亲自封赏过的!也不知那些酸臭的文人哪来的傲气,若不是他们和那回春堂,开春那场时疫扩散,还不知会影响多少人!”
搞不好,他这个巡抚都得贬谪,毕竟是他辖下之地,没想到这事甚至都没让他出马,就被姜白野等人解决了。
对此,巡抚大人还是很感激的,没有这场鹿鸣宴,他也要邀请他们一叙,聊表感谢!
就在省城官府派的仪仗队,抵达宣河府传信报喜之时,这日,鹿鸣宴也在多方精心准备之下,于城郊一座闲置的府邸园林里举办。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鹿鸣宴以食为主,食又以鹿肉为主,寓意着“禄”,辅以文人之间的交流,席间不仅唱《诗经·小雅》里的鹿鸣诗,还跳魁星舞,很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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