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并非将她当成了繁衍对象,而是诱人的,能果腹的猎物。
精神丝抽离的瞬间,陈亚沙昏迷过去,倒在攸关脚边。他弯腰把人抱起来,看着她头上蜿蜒扭曲,明显敷衍的缝针疤痕有些不忍。
陈亚沙的眼皮子颤抖几下,缓慢睁开,看到攸关那张放大的脸时,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猎鹰基地。
攸关对她有所防备,松开手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对门口的人道:“送到三号实验室。”
他一顿,重重的咬字,“我要给她做开颅,看看脑部构造。”
“我不要!我要杀了你!”陈亚沙从怔忪中回过神,愤恨的情绪化作力量,充斥着她的全身。
她集中精神力,赤红着双眼放出次声波,在场的人当即抱头蹲在地上。
次声波对余纵没有作用,他佯装难受地捂着攸关的耳朵一起蹲下,用精神力对陈亚沙说道:“想出去就把次声波发挥到极致。”
陈亚沙嘴唇微微分开,心里情绪复杂,分不清在场的人中究竟哪个才是余纵伪装的。
她照做,努力回忆这些日子的痛苦。
激烈的情绪影响下,次声波的威力越来越大,玻璃碎裂,检查脑部的仪器短路,引发了其他线路损毁,火光从电脑主机中冒出来,引燃了内里的零部件。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0章 按摩
谁都没想到陈亚沙会突然发难, 她浑身充满了憎恨,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疯狂。
在场的人痛苦地叫喊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吐血。
而赶来增援的人也因为承受不住次声波引起的内脏受损, 停滞不前。更有甚者扶着墙壁,艰难地往回走,想要逃避。
声波伤害只持续了几十秒,对于现场的人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久。陈亚沙力竭地倒在地上,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滩血。
太好了,余纵肯定不是单枪匹马过来的, 她得救了。
只要有希望在, 再多的苦她也能忍下去。
陈亚沙迟钝的目光移向攸关,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被次声波攻击到的人在地上缓了很久也起不来, 后续的医疗人员赶到后, 将他们一一抬上担架。
他们惊奇地发现,攸关受的伤是最轻微的, 只有耳朵里流了一点血出来。
他有余纵的精神丝保护,根本没有受伤,血是余纵用指甲划破他的耳道弄出来的。不止如此, 为了不被发现, 余纵还用精神力破坏了自己的内脏, 逃过接下来的身体检查。
看着被人用担架一起带走的男人,攸关阴郁的压着眼帘, 将陈亚沙拎起来又砸向地面, 女人的身体撞得砰砰直响, 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被撞散架。
“你冷静一点。”高助理出现在他身后。
攸关停下手转头看向他, “张寅派你来的?”
“张总听说了这边的事情,很担心你的安危。但他现在手边有实验过不来,否则一定亲自|慰问。”
“用不着他假好心。”攸关从地上站起来,脚尖拨弄陈亚沙的胳膊,扭头问,“你看看她死没死。”
高助理蹲下,攸关低头看着他的后脑勺。
科幻片里大部分人形机器人的动能都在颅骨内,高助理是不是也一样呢?
余纵脸上的人体皮肤硅胶证明之前关于机器人的猜测是对的,那么除了眼前的高助理,其他的机器人又在哪儿?
会不会在那间完全封闭的屋子里?
攸关总觉得哪里不对,最高意志既然能靠病毒寄生来控制降临者,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出ai机器人。
是打算用来对付谁?
高助理似乎完全不在乎以自己的后背对着敌人,他检查完毕后站起来,“我摸到她有脉搏,还活着。不过你得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张总,立刻。”
“我不会写的。”攸关冷言刺道,“有本事你就让他弄死我。”
“你何必对张总的敌意那么大。”
“因为他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最恨这种卑鄙的小人。”攸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冥顽不灵的神经病。
高助理看了他片刻,摇头叹气。
陈亚沙很快就被带回了囚禁室,平时负责帮她恢复身体的人立即给做了详细检查。
“外伤没什么大碍,主要是精神力方面,需要等她醒来再做检测。”检察人员恭恭敬敬地说道。
攸关点点头,留下来没走。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陈亚沙醒了,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睫毛轻轻眨动,看见攸关后立即想起他强迫自己做检查的事。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她看了一圈,除了攸关,还有两名工作人员在这里。
昏迷前她没能记住那些人的脸,眼下就更加不能判断那两名降临者中有没有余纵。
她按捺住内心的波动,审视地看着青年。
不是没有怀疑过攸关知道余纵的存在,可她不能赌,万一余纵是在攸关不知情的情况下混进来的,她问出这一问后,余纵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
“我想研究你的次声波,陈小姐也不用紧张,我的手段会比张寅温和很多。”攸关认真的样子在陈亚沙眼里格外刺眼。
她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的现状不适合惹怒攸关。
“我有反抗的余地吗?既然没有你何必假惺惺跟我说这些!”
“好吧,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攸关站直了身子,冲她挥挥手,“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见。”
陈亚沙抱着膝盖坐到墙角,强电流和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带来的身体损伤没有过去,身体里的寒意流窜在她的血管中,让她忍不住一直在发抖。
她呆呆地看着角落,脑子里又想起余纵之前的警告。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配合。现在想来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要去服从。
对余纵的感情早就随着父亲的死消失了。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那么听话?就这么贱吗。
陈亚沙看向玻璃之外,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整理攸关需要的资料,嘴巴一直在动,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她垂着睫毛冷冷扯了下唇角,把脸埋进了臂膀中。
精神力消耗过度带来的麻烦就是身体疲乏,她感觉自己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有一双手在推着她往前漂。
陈亚沙转头一看,是爸爸。
可是一转眼,他的父亲又换上了另一张面孔,是猎鹰基地的领主。他的那颗脑袋滚到她脚边,自动裂开,白色的虫子从她的脚踝一路往上爬,紧紧缠住她。
“啊!”陈亚沙尖叫着醒来,实验室中漆黑一片,工作人员已经回宿舍了,但外面走廊里还有人轮班值守。
想起梦里的画面,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直觉告诉她,那个梦不对劲。
会不会是余纵在害她?
既然他能悄无声息的侵入她的意识与她对话,是不是也能进入她的梦境,制造噩梦来逼疯她?可是她了解余纵,他不是这么阴险的人。
余纵的喜怒好恶表现得十分明显,不会当着一套背着一套。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陈亚沙想尽办法,怎么也挥不走脑子里恶心的画面,她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两只手不自觉的扣住自己的脑袋。
第二次手术,她亲眼看见张寅手里带血的镊子上有一条扭动的白色虫子。
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神经质的一头撞上玻璃。玻璃的剧烈震颤触犯了警报,外面的人冲进来,纷纷拿枪对着她,“你干什么,又想被电|击是不是!”
陈亚沙的眼前全是一堆堆的绞在一起的白色线形虫,血丝沿着她的嘴角流出来,下一秒,人就晕了过去。
攸关是和张寅一起赶到的,两人互看不顺眼,一起冲进囚禁室,和其他人一起将人抬进了检查室。
根据脑电波显示,陈亚沙的大脑处于高度活跃期,身体的各项指标却在下滑。
这是基地内一些失败品临死前的征兆,张寅没想到陈亚沙会死得这么快,眼睛流露出一点怜悯,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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