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千辛万苦做出来的核电池也跟着大家逃亡,流落到各个地方。
攸关就像捧着一件宝贝,心情无比激动,以前世界中,核电池只用在航天或者心脏起搏器中,寻常人是见不到的。
更何况这还是蓄电时间更长、安全性更高的plus版本。
“行了,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罗俊明的小队曾好几次为了寻找它陷入险境,一看到这东西就心情不好。
他让攸关把电池收起来,朝左边走去。
房子一楼的格局非常简单,中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地,除了门口,其余三面全是房间,外加一部通往二楼的楼梯。
攸关随意推开一扇门,刚要迈进去,一只手从后方伸来握住他的胳膊。
“刚刚的事情还没长记性?”余纵目光冷沉,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很紧,握着青年的手却力度正好,他在克制自己的脾气。
“当然没忘。”攸关指着自己的脚尖,“所以我没打算用脚跨进去。”
余纵顺势一看,青年穿袜子的脚踩在另一只脚背上,原本穿在脚上的鞋落在门口。
攸关:“我打算把鞋踢进去,试试有没有机关。”
“……”余纵松了手,“你试。”
攸关轻轻一踢,鞋子飞了进去。静待十秒后,他单脚跳进去,回头跟余纵说:“进来吧,很安全。”
余纵掐按着眉心,有点头疼。
有时候真想把攸关的脑袋也切开看看,里面的脑回路到底有多奇形怪状。
敛住思绪,余纵想到什么,情绪一下子跌落冰点,用力摁着攸关的肩膀,让他转过身面对着自己。
“你之前说被咬过的人,脑子里可能有寄生虫,那你呢?”男人眉头紧皱,语速很快,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攸关似乎才想起这个问题,一脸呆滞。
他在心里疯狂的呼叫系统:“我确定我脑子里没有虫子,你也别敷衍我,我就是知道。”
【所以?】系统回答。
攸关:“为什么没有?”
【没有为什么。】
“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因为你?”攸关分析得头头是道,语气冷静,“病毒能驻扎在脑部,控制人的神经。可是我的大脑里已经有你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你不可能让他抢你的宿主,瓜分你的田地。”
【……】
攸关没等到系统的回答,知道自己十之八|九猜对了。
“攸关!”余纵实在不能理解,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走神,语气不由得加重。
攸关被吼得一个激灵,急忙回道:“我在回顾之前的身体状况。”
余纵生怕他有个好歹:“怎么样?”
“放心,我很健康。”攸关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被寄身。”
余纵的视线像一根根细细的针,密集的,反反复复的在青年脸上梭巡,想找到一些他在安慰自己的痕迹。
然而没有,他说的是实话。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余纵身上担忧的情绪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害怕的凌厉感。
攸关藏在起来的心虚又爬了出来,硬着头皮说:“没有为什么。”
余纵深深看他一眼,闭上眼睛。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两下,是在做深呼吸。
片刻后,男人眼底的情绪散去,脸上恢复平静,眼神严肃到近乎严苛,“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动物变异者脑子里没有寄生虫最好,如果有,攸关就成了唯一一个被咬过后没有丧尸化,且没有被寄生的人。
一路走来,人心的恶毒和贪婪他看得清清楚楚,攸关的秘密一旦暴露,那些人会将他当成真正的,能拯救人类的“解药”。
攸关:“你不就是第二个,难道你……”
“我是!”余纵汹涌的思绪被打断,真想堵住他的嘴,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用两根手指把青年的上下嘴唇捏在一起,继续道:“除我之外。”
攸关举起三根手指,表示自己在发誓。
余纵松手时,食指的指腹蹭到了青年柔软的嘴唇,他捻了捻手指,轻咳一声放下手。嗓子里又冒出上次被鲜血蛊惑时的干燥感觉。
好在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若无其事地对攸关说:“架子上有东西。”
攸关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朝书架走去。柜子里有几张遗落的研究资料,从上面罗列的步骤和实验用剂来看,是在做细胞测试。
余纵读完一张又去看第二张,可惜这张只剩下一半,大致推断这次的细胞测试不成功。
“纵纵,你还记得我们进来时路过的房间吗?那里面也有几张文件。那些文件会不会跟我们手里这些都来自于同一个人,同一个团队?”
到底是什么样的研究,非要藏在已经被人类放弃的研究所内。
不但如此,还在下方挖掘出一个更加的隐蔽的地方。
“艹他妈的!”罗俊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很少这样爆粗口,攸关一听知道这肯定是发现什么丧心病狂的秘密。
出门时,刚好碰见M002从旁边的房间出来。
他朝攸关的方向歪斜,低声说:“你的秘密我也听到了。”
“……”攸关不确定,被三个人知道的秘密还算不算秘密。
余纵低下头,近乎俯视M002。M002不敢和他对视,别开视线小声跟攸关说:“他的听觉虽然不如罗队,可是也很厉害的,他早就知道我在听,故意没提醒你。”
“我不是故意不提醒,只是没顾得上。”余纵发现M002不只学会了找靠山,还学会了告状。
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攸关急忙站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好了,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相信小二不会说出去。”
M002对余纵挑衅地挑眉。
余纵的眼神愈发冰冷,很快,青年脸上嚣张的表情变得畏惧,埋头快步走到了前面。
“你别看他二十岁了,其实还是小孩子心性,你多包容包容他。”攸关帮M002说完话,啧了一声,一边走一边郑重其事地问,“他的名字还没起呢,要不找本书让他自己选?”
“野。”余纵忽然道。
“什么?”攸关不解。
“叫余野吧,我听他母亲叫过他小野。”余纵说起了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父亲还在,他去研究所时在门口看见一个趴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
当时女人的嘴里一直喊着“小野”。
工作人员问她“什么小野”,这其实只是一句不耐烦的斥责,女人却以为他们真的不明白。手边没有纸笔,她就咬破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野”字。
没多久,女人就被安保拖走了,再也没出现过。
工作人员都知道余纵是余项的儿子,在他经过时轻轻拉了一把,免得他踩到污血。余纵顺嘴问了一句,她要找的人是谁。
原来工作人员不是不知道,只是漠然。
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女人找的孩子就是M002。
M002生下来没多久就进了研究所,脑海中没有关于自己的母亲的记忆,对这段往事更是一无所知,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攸关沉默了片刻,重新打起精神,小声念了一遍M002的新名字,由衷道:“妙啊。”
爸爸是鱼总,儿子是渔业,加在一起就是水产大王。
攸关兴匆匆地追上M002,“你爸给你起了个新名字,叫余野,怎么样?”
M002:“干嘛给我名字,我不是……”
他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实验体编号。
攸关亲昵的揽着青年的肩膀,“不喜欢吗?”
他努力想了片刻,安利道:“狂野男孩很酷,余纵起的名字是对你寄予了厚望。”
看M002始终不说话,攸关又想了片刻,用更灵活的左手比了个“耶”的手势,“‘野’和‘耶’同音,可以用这个手势代替,你看,还是个二。不喜欢新名字,那我就继续叫你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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