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怪祁北丞太圆滑、防御力太强了,他什么消息都没打探着,只觉得苍天啊,这下流渣男可真能演——真能装啊!
“再聊一次试试?”祁南堂站在兄长的角度上,给予弟媳鼓励,“上一次你们聊天的时候,不是还有外人在旁吗?那就不算是谈心了啊。
“可能是出于这个考虑,北丞他不好将一些有隐情的事情交代清楚吧。”
应璃嘟囔嘴:“是吗……”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都得由你们内部来沟通解决。感情经营的要义没那么复杂,就在于沟通。
“找个合适的时机,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以平和的心态再重新聊聊。只要你能拿出足够严肃认真的态度,我相信北丞会体会你的感受,将事实尽数交代的。”
应璃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思考了很大一圈,花费了很大的勇气,然后才重重地点头,应了声好。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先生谈的。”
——
这天下午的对话,成了一个被装入玻璃瓶中,被埋进后院树丛之下的秘密。
祁南堂是有前车之鉴的人,知道夫夫感情生活的事,外人不该过多地插手、当说客;不用应璃提醒,他也会严守秘密,不向任何人透露这天下午发生的事。
问就是在转交红宝石项链,顺势和弟媳聊了点有趣的事情。
但作为兄长,祁南堂自认为还是有监督义务在的。他照以往那般躲在暗处里,偷摸观察着老弟和弟媳相处的情况。
鉴赏会之后,他一连叫人盯梢了大半个月,发觉这两人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有演变得更黏糊、更腻歪的趋势后,他就收手了。
诡计多端的小情侣……看这架势,应该是说开了、和好了吧?
鉴赏会结束后的一个多月内,祁家内外发生了不少事情,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地和祁应二人的生活相关。
外部的大事是俞启川升任了,和祁北丞一样成功夺得了继承人之位,终于踢掉了总裁名号前的地区名,荣升成为集团总裁。
祁云和天应两大死对头集团,成功达成了世纪和好,双方停止了长达三代人之久的互争互斗,开始了资源共享、商务互助。
祁家出走多年的大少爷祁南堂,正式宣布回归祁家、回归祁云集团,在集团内部担任特聘顾问一虚职。这样名义上是回归祁云了,稳住了董事会和股东们的心,让太爷、太夫人满意,又不影响祁南堂经营自己的风投工作室,可谓是双赢。
内部的大事则是,俞老爷子不顾祁家人的反对和阻拦,也不顾俞家人的劝说,在强烈的喜爱之情趋势下,认应璃当了义孙。
此举一出,俞启川这个阴鸷反派兼情敌定位的人,也跟着连升了好几级,成了应璃真正意义上的「大表哥」——义兄。
梳理下来,总归都是些好事。
日子稀疏平常地过着,作为「离婚知情人」的祁南堂和陈嘉,已然在忙碌的工作、和祁应二人甜蜜亲昵的相处中,忘记了本心和目的,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两人已经和好了。
唯有第三个知情人俞启川知道:假的,都是假的。
——应璃才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
“弄好了吗?”
应璃掐时掐点地来到天应总裁办公室,站在大办公桌前理直气壮地伸手,向他的新哥哥要约定好的东西。
“上次提及的要点,你都让律师帮忙改了吧?”
俞启川太阳穴突突跳,越看这狐狸弟弟越觉得头疼。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拧开了脚边的保险箱,从中抽出一份文件夹。
“改了。具体的条例我都一一检查过了,没问题。”
他无可奈何地将文件夹交了出去。
透过蓝色透明的文件夹,毅然可见其中白纸黑字文件的题头上,写着五个加粗的大字:
离婚协议书。
——
“让我看看,我还得检查检查细节,以防——诶……”
应璃正要接过,文件夹却被俞启川缩手收回了。他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俞启川。
“你干嘛?”
“我总觉得我在干有损阴德的事。”俞启川捂脸,良心驱使之下,他真的不愿意将协议书给应璃,“你真就不再缓和缓和,非得这么一不做二不休吗?”
“对,我非得这么一不做二不休。”
应璃将文件夹抢过,自顾自地翻看检查了起来。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想再浪费口水和时间了。”
“怎么没得谈?”俞启川不理解。
弟弟不是亲生的,但他却操着比亲哥还操劳的心。
“疑点这么多,连白月光是否存在都不能确认,怎么就被你说得毫无可能、谈都没得谈了?
“妈的,祁狗知道了这事后,不会找人来暗杀我吧。”
“他敢?”应璃冷哼,“我和他之间的事,凭什么怪罪到你头上? “现在已经不是白月光不白月光的问题了,是他心里有别人!”
应璃强调重点。
“这确实是不可谈的。现实存在的人可以抹杀,心里记挂的人要怎么消除?
“我控制不了他的念想,控制不了他将心思分给别人。既然他不能对我一心一意,那我索性退出这场三人的游戏——这不是很直接、很简单粗暴吗?”
“你……”俞启川脑阔疼得厉害,“算了算了,我不劝了。你说得对,你想怎么办怎么办,哥哥支持你。”
“你本就该支持我。”应璃将检查完的文件塞回文件夹,“是因为你的推动,我和他才会走到一起的;我们之间错误的开始,有你一份责任在。
“我和他离婚,不过是将错误转动的齿轮,拨回原位罢了……没什么可惜的。”
小狐狸嘴上说着不可惜,眼帘轻垂的眼睛中却还是透出了几分不甘和落寞。
俞启川无可奈何,只能叹声:“去吧……大不了就是离呗,天塌下来了有天应、有俞家、有哥哥帮你顶着。
“就是可惜啊,天应和祁云好不容易达成了世纪和好——这一共才友好往来了多久啊?你这一闹,我们两家之间不知还能不能友好下去了。”
应璃没说话,看出来了俞启川这是在用苦情计。他道了声「那我走了」后,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这样做挺任性的,既是对祁北丞、对这段感情而言莽撞,也不利于祁家和俞家间的友好来往。
可他也忍耐、自我拉扯了很久,就想这么莽撞任性、叛逆不懂事一回。
错误儿戏的开始,就该用一个同样错误儿戏的行为来终结——来将一切拨回原点。
十月的天色暗得很快,明明进天应大厦前还是暮色遍地、金光璀璨的景色,转眼一出来,夜幕就降临了,只能在西边的天际线上,隐隐窥见几分橙黄色的光。
应璃抱着文件夹上了车,看着远处的那点余光,心里忽地升起了几分感触。
他摸出手机,熟练地给祁北丞打了个电话:“先生,你在哪?”
祁北丞刚从医院出来不久。
今天很奇怪,他的眼皮一直跳个没完。方才进医院取一趟体检报告的功夫,他就被飞速推过的手术室推床蹭到了一次、被抬医疗器械路过的小护士撞到了两次,以及取药时被分错药三次。
在这种倒霉催的情况下,接到宝贝老婆的电话,祁北丞自是非同寻常的快乐和高兴——感觉黑暗的世界,唰地一下变得明媚了!
“我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
祁北丞乐滋滋地应着声,一手拿手机,一手拆档案袋。
“你上周的体检报告没拿,我这不今天下班早嘛,就绕道去拿了。 “大概看了下,没问题,情况越来越好了。你呢?我听管家说你下午出门了,干什么去了?”
“去家附近的球场转了转。那会还早,学生们都还没下课,球场里也没人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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