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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牡丹园的牡丹开的极美, 风一吹花叶微颤,忽然一团花坠落散开,于极致绚烂中凋零。
这般壮丽的美景, 宋司谨却没有多少心思欣赏。
许是因为骗了段灵耀的缘故, 今天出门后, 心里边一直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叫他无心赏景无心玩乐。
老夫人年纪大了, 精力不济,逛了一上午就回去,叫宋司谨自个儿在外头玩。
一种抗拒感让宋司谨不想太早回去,便拖到黄昏才往回走。
黄昏时刻, 夕照渐斜, 宋司谨沐浴一身暖橙,磨磨蹭蹭回了主院。
一进去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守在院里伺候的辛夷悄悄递给他一个眼神,宋司谨没看懂, 下一刻大壮被人拦到外面,只有宋司谨能进去。
主屋门开着,窗却关着, 显得屋里有些暗, 瘦瘦躲在桌椅下方摇尾巴,段灵耀坐在书桌后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安静的有点不像他。
一种奇怪的紧绷的氛围, 让宋司谨越发不安:“灵耀, 你怎么了?”
段灵耀轻轻叫他:“谨哥哥,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我最近对你不好吗?”
宋司谨心里打了一个突, 忙说:“没有,很好啊。”
“那为什么你的心就是捂不热?”
宋司谨站在门口无措地看着他:“灵耀,你到底在说什么?”
段灵耀轻轻笑了,咬着字给他念:“刘童山,江都省金阳城……”
他还没有念完,宋司谨便如遭雷击般惊白了一张脸,这个名字,是他假身份的名字,段灵耀怎么会知道?
段灵耀站起身,随手举了一样东西,他笑容扭曲,当着宋司谨的面开始撕。
“不要!”
宋司谨惊急交加,下意识扑过去阻拦,段灵耀丢开那张纸,一把将宋司谨按倒到桌面上。宋司谨脸紧紧贴着书桌,没了书籍遮挡,总算看到桌面都有什么——打开的琴盒,摔掉漆的琴,从行李中翻出来的金银细软,以及一张五月二十五日出发的船票。
“我还以为……”段灵耀说不下去,舒了口气,似笑似怒,“以为这段时日谨哥哥已经识趣收心了,以为你我是——哈哈,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被按压在桌上的青年挣不开他的手,只能无力挣扎瑟瑟发抖,他那么脆弱,脆弱到段灵耀随随便便就能掐死他,他也清楚这一点,故而恐惧,恐惧到克制不住自己浑身发冷颤抖——可他还在挣扎,微小而轻弱地挣扎着。
上次要逃被抓回来,宋司谨吃了很大的苦头,他不敢想象这次会遭遇什么,便下意识求饶道歉:“小公爷,我错了,你饶了我,不要撕掉它!”
那是他的希望,不能撕,撕掉了,以后怎么办?
一慌脑子就乱掉的宋司谨根本想不到这句话只会让段灵耀更加生气,桌子忽然震动发出巨响,原来是段灵耀用力踹了一脚。
“骗子。”
宋司谨闭上眼睛颤抖,下意识用手抱住头,他就贴在桌面上,那声音震得他脑子发懵。
他毫不怀疑下一个被踹的会是自己,就算不被踹,也会被打一顿的吧,毕竟段灵耀就是那种蛮横暴戾的人。
但他并没有立刻被揍。
按在他背上的手因震怒而越发用力,似乎要将他的脊骨按碎,忽然间力道向上,段灵耀抓着宋司谨的衣裳,把他拉了起来。
宋司谨踉跄了下,仍没有恢复自由,被段灵耀扣住腰带向外面。
段灵耀走得很快,大步流星,宋司谨被他带着怎么都稳不下来,这让他越发不安:“小公爷,不,灵耀,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
段灵耀充耳不闻,半搂半抱半胁迫着将人拉出门抱上马。
想到回京时那次疾驰的感觉,宋司谨便忍不住惊慌,他不明白段灵耀想做什么,想推拒又不敢太用力,无比为难地揪着袖子说:“灵耀,我害怕。”
段灵耀牵着缰绳夹了下马腹,马儿行动起来,他凑在宋司谨耳畔说:“怕什么,谨哥哥胆子多大啊,再说了,你不是想跑吗,我给你机会你该开心呀!”
这话成功让宋司谨愣住。
感受到怀中人一瞬间的沉默与期待,段灵耀眸光愈深,干脆低头狠狠在宋司谨肩上咬了一口。
宋司谨浑身紧绷,捂着嘴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丢人。
马儿继续颠簸,他们越走越偏,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下,剩一点余晖迎接东升的月亮。
宋司谨克制不住满脑子胡思乱想,他们出了城,到了外头——难道段灵耀终于气不过,决定提前把自己活埋?
自己吓自己总是吓得很成功,宋司谨手软脚软浑身无力,段灵耀停下来的时候,马儿缓缓在原地绕了几圈,前方是一片林场,专供皇室贵族玩乐。
“假身份有了,路费有了,甚至细心地考虑到要坐船离开躲避追兵。”段灵耀语调浮夸地赞赏道,“谨哥哥真是太聪明啦!可是人家想提醒谨哥哥,离开瑶京到码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他就在耳边体贴万分地提醒着宋司谨,温热气息激的人后颈竖起一片寒毛。
那唇齿离得太近,湿热的舌尖与柔软的唇瓣似乎贴在肌肤上游移,又好像只是错觉。躲也躲不开,推又不敢推,宋司谨沉默地垂着头,任凭他讥讽自己。
段灵耀抱着宋司谨下了马,下马的时候,宋司谨软的差点跪坐到地上,还是段灵耀扣着他的腰扶着,才叫他继续站住。
真是太丢人了。
宋司谨看着脚下被踩歪的野草忽然走神,如果生就只是一棵草,是否无论如何努力,也躲不开别人的践踏?
宋司谨痛苦地移开了视线。
而挟持住他的,叫他万分惧怕的段灵耀,扶着他的腰伸手指向前方林场,声音甜腻中带着恶意:“不如这样吧谨哥哥,我发发善心帮你认路——天亮之前你跑出去,我就放你离开,跑不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怎么样,谨哥哥敢试吗?”
宋司谨颤抖的更厉害了。
段灵耀噗嗤笑出声,他太清楚宋司谨的脾性,乖顺柔软,胆小迟钝。平日里声音大一点就能将他吓住,他万万没那个胆量来尝试。
一个胆小鬼,竟也妄想逃离他的手掌心,妄想自己离开之后就能过上随心顺意的好日子!
“你说真的?”
但那个胆小鬼,颤抖着,却又发出细小的声音来问他:“不骗我?”
他竟然真的敢想。
段灵耀面上的笑容越发绚烂秾艳,声音带着一点嘲意:“人家不仅会放谨哥哥离开,还既往不咎,谨哥哥信吗?”
宋司谨没有回答信不信,他撑着段灵耀的手臂,低着头,抿着唇,一点一点站直了身体。然后慢慢地,坚定地,挪开了那只扣在腰上的手。
他什么都没说,就像大部分时间沉默而温顺的姿态一般。
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跑去。
这是段灵耀第一次错估宋司谨的胆量,他不知道,越是呆愣的人,在某些事上就越固执,而再软弱的人,都有自己不想放弃的美好愿景。
林场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宋司谨单薄的背影越来越远。
段灵耀半伸着的手猛地收回,他声嘶力竭地喊了一个名字:“宋司谨!”
——
天越来越黑了。
宋司谨粗喘着气往前跑。
林场很大,他以前从没来过,根本不清楚前面还有多远的路。
他很累了,小腿都快要抽筋,前方一片昏暗,脚下崎岖不平,好几次险些绊倒,又扶着树干强撑着站起来。
怎么还没有跑出去,万一……不要想!
不要想那些事情,一旦想了,就没有勇气了。
昏暗中宋司谨拔足狂奔,心跳的快从喉咙里出来,后方的马蹄声时远时近,他能听到段灵耀在对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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