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要下班了。
其实这也正常。
毕竟在这个房间里,江淮是陆无祟唯一的合法家属,管家也只是管家,不是奶妈。
——江淮不上谁上?
*
一番扯皮之后,江淮最终留在了陆无祟的床边。
他对自己是陆无祟家属的身份没什么归属感,只不过,他特别的想知道,陆无祟把他的湖草给弄到哪里去了。
还有,陆无祟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又打碎他的花瓶了?
医生把吊瓶的支架给弄好,在江淮惊恐地注视中,给陆无祟打上了针。
管家道:“真是辛苦医生了。”
“这个针,要我……要我拔?”江淮惊恐万状。
医生笑得很温柔,“很简单,哪怕是直接□□都没关系,打进去的是静脉血管,流不死人的哦。”
江淮:“……”
更担心了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医生收拾完毕,又嘱咐了几句后才走。
管家终究还有点未泯的良心:“江少爷要是有需要,随时叫我就好。”
在江淮无辜的眼神中,他也走人了。
然而等管家出了门,才想起来,他忘了告诉江淮,千万不要靠近陆无祟的床铺。
由于长期失眠,陆无祟对关于有关睡眠的东西都十分的看重。
其中就包括他的床。
*
江淮的目光,落在了医生留下来的酒精上。
医生说……该怎么弄来着?
几分钟后,江淮爬上了陆无祟的床——他该庆幸的是,陆无祟此刻已经人事不知了。
不然,要是清醒的陆无祟,在看见他的脚踩在床上的一瞬间,就会立刻抓狂。
江淮拿起湿毛巾,放在了陆无祟的额头上。
嗯……然后呢?
江淮沉思片刻,决定就此放弃,板着脸坐了回去
片刻后,他又再度站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坐在陆无祟的身边,缓缓伸出手……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
然后他又忘了该怎么办了。
他微凉的指尖,在解扣子的时候触碰到了陆无祟颈间的肌肤,那肌肤滚烫炙热,让他的内心又煎熬了几分。
就在这时,“昏睡”中的陆无祟睁开了双眼。
他有点涣散的双眼看向江淮,声音罕见的有几分虚浮,冷声道:“怎么不脱你自己的?”
江淮吓了一跳,瞬间松开了他的衣领。
陆无祟强撑着,半坐到床头,有点头疼,“我都听到了,让擦耳后和手心脚心,你上辈子是笨死的吧?”
“不,不是。”江淮小声纠正他,“我上辈子是病死的。”
陆无祟:“……”
江淮怎么死的他不清楚。
但他确定自己是被气死的。
第14章
昏暗的卧室内,传出几声低哑的咳嗽。
江淮小心翼翼地拿着酒精棉,在陆无祟的耳边擦了擦,一触即分的力道,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什么。
陆无祟已经躺下了,见状道:“你晚饭一定没吃饱吧?”
江淮“啊”了一声。
“这么点力气,是生怕我感觉到是吗?”陆无祟声音嘶哑,“用点力气我也不会吃了你。”
江淮闻言,犹豫着伸出一只手。
下一秒,陆无祟闷哼一声,捂住耳后的皮肤,看向江淮。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可怕。
江淮往后缩了缩,小声道:“我用力了……”
确实。
不止是用了力气,还用了很多的力气,陆无祟的耳后很快就红起来一片。
江淮眯着眼睛看了看,有点像打量东西的小猫。
他忽然有点自豪道:“你看,我用力气了吧。”
陆无祟:“……”
他强撑起病躯,嘶哑道:“谢谢,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吧。”
要是让江淮继续“照顾”他,可能疾病不足以要他命,但江淮可以。
江淮听见他这么说,先是有了种解脱感。
他迅速把手中一切医用品交到了陆无祟的手上,但是在要走出卧室的门时,看见陆无祟咳嗽着把湿毛巾放在自己的头上,又停住了脚步。
“医生要我照顾你的,”江淮咬咬唇,蹲在陆无祟的床头边,“我不能走。”
陆无祟:“……”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江淮从他的床沿探出来的两只水光潋滟的眼眸。
他一顿,“你可以走。”
“不行,我不能走。”
陆无祟:“……你真的可以走。”
江淮坚定道:“不行。”
陆无祟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
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江淮朝着他伸出爪子,再次摸到了他脖颈边的被子。
陆无祟猛地睁开眼睛。
江淮伸手钻进被窝,摸到了他的手。
在肌肤相触的瞬间,陆无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甩开的冲动,但他最终遏制住了这种冲动。
他的手,因为发烧,已经变得汗津津的,并不怎么温暖,透着股凉意。
江淮认真地把他的手给摆在了被子上,然后往他的手心里擦了酒精。
酒精的触感更加的奇怪。
陆无祟的手瑟缩了一下,又被江淮给掰直。
两人的手不在一个尺寸上,江淮的手只比普通的女生大一点,而陆无祟的手在男生当中也属于大的,只不过看上去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才没显得笨重。
两只手叠在一起,对比十分的明显。
江淮认认真真给他擦完这一只,又擦了剩下的,等到他想掀开被子给陆无祟擦脚时,陆无祟一把攥住了他。
掌心里的手腕,纤细到一折就断似的。
他触电般松开,不自在地清咳:“可以了,我感觉好多了。”
江淮半信半疑,还想说话。
陆无祟道:“病人想休息了,你是不是要让病人休息?”
江淮知道,人只有休息好了,病才能好得快一点。
他坐了下来,对着陆无祟道:“好吧。”
陆无祟反复看了他好几眼。
在确定江淮真的没有要走的意思后,陆无祟没有再劝,长叹一口气,侧身背对着江淮,闭上了双眼。
*
也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旁边有这么个小傻子看着的缘故。
陆无祟居然真的睡着了。
在没有吃安眠药,也没用任何助眠产品的情况下睡着,对陆无祟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一件事情。
他有比较严重的失眠症。
长期借助药物睡觉,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习惯,哪怕是在生病的时候,他也很少能得到高质量的睡眠。
等再次睁开眼,他面前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是被手背上的刺痛感给唤醒的。
紧接着,就不止是刺痛感了,手背上凉飕飕的,好像有液体滴了下去,他抬起手,却被江淮给摁住。
“等等,等等,”江淮难得有点慌乱,“流血了。”
陆无祟已经没脾气了。
“不过没有关系,”江淮很快镇定下来,一本正经道,“医生说,这里是静脉血,流不死人。”
陆无祟:“……”
“江淮。”陆无祟忽然喊了他一声。
江淮微微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陆无祟道:“你不当医生,真是屈才了。”
如他所料,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江淮脸上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焕发出来,露出来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这要是他的员工。
陆无祟面无表情地想,这要是他的员工,在上班第一天,就会被他重金“请”出公司。
但很可惜,这是他领了证的伴侣。
*
在江淮的“精心照顾”下,陆无祟在第二天就“痊愈”了。
江淮为此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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