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感觉算不上多糟,但肯定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自在。
而且在这个家中,给江淮威胁最多的,就是陆无祟。
解除了一个大威胁,剩下的人全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江淮的活动范围,从自己的卧室里,扩展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
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观察一些花花草草,如果有什么想画的植物,还会自己动手去种。
在江家有一个小角落,就有他自己开阔出来种花草的地方。
前世他在联姻之后,也想陶家弄一个。
但是陶家的人丝毫不给他隐私,他也只好作罢。
陆无祟一走,他的思绪就活络了起来。
起先,他只是在阳台上眺望,时不时拿着画架过去画画。
过了几天,他在网上买了两个花盆,种下了他这段时间非常想观察的两株湖草。
这种草,往往长在没人注意到的阴暗的角落,其实不太适合被种在阳台上。
但是江淮的房间不太适合花花草草的生长。
所以他只能每天都过来这个阳台上,勤快的给这两株湖草挪地方。
江淮不知道的是,在陆家的走廊中,是有监控的。
陆家的这个监控,只能陆无祟看到。
陆无祟的房间了放了太多重要文件,其实他的房间里有保险柜,行事也一直很谨慎。
但凡事就怕万一。
所以陆无祟在走廊上装了监控,正好对着他房间的门。
江淮的房间和陆无祟的相邻,在陆无祟打开监控时,也能看见江淮每天的进出。
第一天,陆无祟在看见江淮时,直接关闭了监控。
他暂时还不太想看见江淮。
接下来的两天,陆无祟的工作太忙,再次打开监控时,发现江淮的身影在监控中时隐时现,还常常去一个他之前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而且经常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手中端着两个像花盆一样的东西。
陆无祟皱着眉头,打开了另一侧的监控。
在那个监控中,他能透过走廊尽头阳台玻璃,看见江淮的身影。
他看见江淮的面前摆着画架,好像在画什么东西。
这个小傻子还会画画呢?
画出来的东西,不会是幼稚园小孩的那种涂鸦吧?
陆无祟放大了监控,但是监控的像素有限,哪怕是最高清的,也没办法看清楚几十米之外、还隔着一层玻璃的纸。
算了,只要是他别闯祸就行。
正当陆无祟这么想的时候,江淮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心底的声音,背对着监控的后背一震。
陆无祟关监控的手一顿,随后点击了放大。
放大一看,江淮又把东西给打了。
陆无祟:“……”
啧,笨死了。
*
江淮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监控之下。
当他把再次打碎的花瓶给藏起来之后,整个人长舒一口气。
他种的湖草已经长出来了嫩芽。
听说湖草差不多一周就能生长出来了,差不多就是陆无祟回来的那几天。
希望陆无祟回来之后,不要注意到这两株可怜的湖草,最好是不要往阳台上来。
因为这里不止有的他湖草,还有花瓶可怜的残骸。
*
在江淮以为生活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时。
江家夫妇知道了他和陆无祟领证的事情,坚决要过来见他一面。
在江淮看来,见与不见都无所谓。
但是电话中江夫人哭的很伤心,好像是在为了他从此不再是江家的人而难过。
既然他们想来,江淮也没有阻止。
这次来的不止是江家夫妇,江毓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江淮在看见江毓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往江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夫人避开了他的目光。
陆家和江家根本没有可比性,哪怕是住的房子差别也十分大。
江淮是因为不在意,所以在住进来后,根本没仔细的观察过这里。
但是,江家夫妇和江毓一进来,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管家给他们端上来了一杯茶。
江毓不甘心地打量着陆家的一切,忽然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陆先生呢?”
江淮一顿,“陆无祟出差了。”
只一句话,就让江毓变了脸色。
他们两个人,江毓只能称呼那个人尊称,而江淮却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叫出陆无祟的名字。
其实他是有点多虑了。
在江淮的眼中,陆无祟是很可怕,但是还没可怕到令人名字都不敢叫出口的程度。
剩下的时间,江毓就没再说话了。
都是江家的夫妇在问江淮一些问题,江其民比较“关心”江淮和陆无祟的感情,而江夫人则是问一些江淮生活上的问题。
比如说,问他在这边习不习惯。
但终归是聊胜于无。
毕竟,就算是江淮真的住不习惯,她也不可能把江淮给接回家去了。
在这期间,江毓似乎是听烦了,打断道:“我能去厕所吗?”
不等在场人反应,他自己就走了。
一家人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会儿之后,江其民终于提出来要离开。
江淮只是反应慢,还是能猜出他来这一趟的目的的。
估计是想看看他和陆无祟相处的怎么样。
但是没想到赶上陆无祟出差的时候,想看的看不成,和他这个儿子又实在是没什么好聊的,自然要走了。
江淮站起来,想送他们走的时候,江其民忽然道:“小毓呢?”
这时,管家贴到了江淮的耳边,低声道:“少爷,江小少爷去了二楼。”
陆无祟的这个别墅,总共有三层楼。
第一层是会客和平时休息娱乐的地方,第二层则是主人休息区和办公区,第三层是保姆管家住的地方。
管家道:“陆先生说过,二楼的区域不许有外人进去。”
按照往常,管家过去警告就可以了。
但是他顾念着江淮和陆无祟已经领证,江淮怎么着也是这栋房子的半个主人,主人在这里,他就不方便出面了。
江淮上楼之后,看见江毓正在陆无祟的卧房门口打量。
他出声道:“陆无祟不喜欢别人来这里。”
江毓明明被吓了一跳,但是在看见是江淮之后,气焰一下子升高了起来,不屑道:“不过是领了个结婚证,你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江淮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这是他和江毓吵架吵出来的经验。
有些时候,沉默比起反击更让人恼火。
果不其然,江毓脾气瞬间变得更大,他冷笑一声:“根据我的观察,你和陆无……陆先生,还没住在同一个房间吧?”
江淮道:“未经主人允许,偷偷看主人的隐私,很没有礼貌。”
两人明明是亲兄弟,却搞得像是同处在一个竞技场里的对手。
“主人?你确定你是这里的主人?”江毓笑了,“一场随时能散伙的联姻而已……”
江淮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江淮的手机响了。
江淮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江毓见他在这种时候还能分神接电话,顿时恼怒道:“不许接!”
原本江淮是不打算接的。
听见他这么说之后,江淮一顿,缓缓点击了接听键。
陆无祟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
“江淮。”
江淮和江毓同时愣了一下。
陆无祟继续道:“不要让别人去家里的二楼,万一丢了什么东西,我要上很多天班才能弥补回来。”
江淮慢吞吞“哦”了一声。
“还有,请你转告告诉你联姻不稳定的人。”陆无祟的声音透过话筒,显出来那么几分的不真实,“在大多数情况下,联姻比起普通人的婚姻更具有保险性,让他不必操心。”
江毓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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