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
唐欢:“你推我?”
晏翡随意抹了把嘴角的血,走到床边坐下:“继续修复识海,那老乌龟若是借神识发疯,我扛不住。”
唐欢人是走过去了,嘴上却不死心地重复:“我好心帮你扛雷劫,你不道谢就算了,竟然还推我?”
“……”
主动权在唐欢时,晏翡一向能屈能伸,瞬间挂起如花笑颜:“我怕把血溅到宫主身上而已,至于雷劫之事…多谢宫主了。”
唐欢哼笑一声,这理由比他撒的任何一个谎都扯。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声“谢”晏翡好像是咬着牙说的。
看着两人出生入死那么多次的份上,唐欢也没再计较,示意晏翡躺下,修复识海之前先询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办?”
“伤得很重,现下没时间养伤,暂且这样吧。”
晏翡不喜在人前示弱,但唐欢是个例外。
因为唐欢身上有太多千金难买的宝物,随便丢出来一件,元婴以上的强者都要眼红的滴血。
他一脸虚弱地靠在床头,黑亮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唐欢,宛若一只受伤的小狗,“或者,宫主有什么好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唐欢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在芥子空间翻找起来。
他穿越前的阅历太浅,也不知道什么叫“吃软饭”,翻翻找找半天,把在万道大陆时萧长离留给他的灵果灵丹翻了出来。
“这些东西之前忘给你了,据说是能蕴养神识,至于调理肉身的丹药,我身上好像没有,都是一些治疗外伤的。”
晏翡有些狐疑,唐欢身上宝贝那么多,竟唯独没有蜕变肉身的宝物。
不过很快他便眸光一暗,虚弱的模样收敛,突然就想通了。
唐欢身上若是真有蕴养肉身的宝物,萧长离当初也不至于千方百计地诈取他身上的玉骨果给唐欢服下。而他当初若是服了那冰肌玉骨果,如今也不至于被这天劫伤得这样深。
晏翡掌心覆上唐欢落在床边的手背,低笑一声,的确是玉骨冰肌。
突然,他的手被唐欢反过来握紧,晏翡愣了一愣,抬眸望去。
唐欢目光躲闪道:“算了,我用灵气帮你修复不就得了,也就是睡一觉的事,肉身又没识海那么麻烦。”
说罢,他便跟着爬上了床:“不过在这城里睡觉肯定会被发现,今天先修复识海,等明天我去周围探查一圈,听说星辰海里的贝壳也有结界的功效,我去找找。”
“你自己去?”
“嗯,你留下养伤,别拖累我。”
唐欢说得大言不惭,晏翡权当听了个笑话,把人拉入怀中贴上额头,敷衍道:“好,听宫主的。”
时隔多日,识海终于再度被二人重视起来,唐欢小心探入神识后,动作却突然定格。
“识海外面的裂纹修复好了,剩下的伤都在里面。”
晏翡“嗯”了一声,双眸浅浅闭着,没有多大反应。
唐欢只被别人深入过识海,还从没进入过别人的识海,虽说一开始两者都很痛苦,但一想到能感受到晏翡真正的情绪波动,唐欢不知为何就心跳得厉害。
大多是紧张,紧张之余,好像又掺杂了几分期待。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我就进去了?”
晏翡嘴角抽搐了一瞬,听起这话格外不顺耳,迟迟没感受到唐欢动作,他有些不耐地睁开眼,就在同时,唐欢紧闭双目探入了识海。
“嘶…!”
脑中猝然升起针刺般的剧痛,唐欢浑身打了个颤,瞬间疼得冷汗淋漓,相比之下,晏翡却仅是皱了皱眉,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唐欢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别紧张,你不放松我进不去。”
晏翡平静道:“我很放松。”
唐欢都要疼哭了:“可是进不去,你的神识一直在排斥我!”想起过往经验,他心中越发不解:“难道说你还不够熟悉我的气息?不对啊,你不是天天抱着我修炼么,怎么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晏翡环在唐欢腰间的手一僵,忽然想起,唐欢不是第一次与人深入识海,之前唐欢就曾说过,每次与人识海相交,他都是被人这么抱着,美其名曰熟悉气息,减少痛处。
他冷笑一声,这修仙界,就从未有过熟悉气息一说。
可开口却是:“你抱着我试试。”
唐欢半信半疑地抱了上去,再次试着探入神识,依旧疼痛不堪,但却也好像真有了些进展。
也是…之前被人探入时,他都是被抱着的那一个,现在被探入的是晏翡,主动的好像也该是他。
唐欢没做他想,也无暇再想,忍着疼痛继续深入,却不知对于晏翡来说,敞开防备远比识海之痛更难以忍受,几欲动了杀心。
“罢了,明日再说。”晏翡寒声道,唐欢却不肯松手,甚至更卖力地调动神识。
“不…不行,那千年老龟非同小可,若是死了…找…找谁说理去。”他疼得话都说不利索,小脸惨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两人僵持了不知多久,晏翡抱着怀中抖若筛糠却始终没打退堂鼓的唐欢,眼底昏暗得堪比地界不见光的永夜,在唐欢那猫叫般的低吟痛乎中,终究躁郁又无奈地敞开了识海。
“别吵。”他低斥一声,却毫无作用。
晏翡与谢煊一样是火灵根,即便神识终于探入了一小道,唐欢也并不好受,意识宛如在被厉火灼烤,稍不留神就要湮灭成灰。
不过,他却是真的感应到了晏翡此刻的情绪。
谢煊当初没有说清楚,真正探入识海后,唐欢才发现所谓感应情绪其实并不是直观感应,而是真正的通过“识海”来感应。
比如若是修士身心愉悦,识海便蔚蓝澄澈,跃动着温和的浪花,若是修士心怀戾气,海上便是波涛滚滚、乌云密布。
而晏翡的情绪,他好像感应到了,又好像没有完全感应。
明明只是探入一道神识,眼前的景象,却让唐欢不由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辽阔海域,如死水般沉寂无波,又如墨汁一般漆黑无色。
唐欢睁开眼怔怔看向他,而晏翡不动声色地回望,面容和识海一般平静,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怎么不修复?”晏翡问。
“…没什么。”
唐欢再度闭目,无声修复起识海内壁,反派…果真存了一肚子坏水。
没能感应出晏翡的情绪,他难免心生遗憾,可看着那仿佛能将人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黑色识海,又实在没勇气钻进去瞧瞧。
唐欢以往修复识海,最少都要修复一整天才结束,唯独这次却异常卖力,只用半天就修复了五道裂纹,耗光神识后,立马退了出来。
就是这样,他都错觉自己的神识被熏黑了点!
晏翡将他的异常看在眼里,却也没作任何反应,只是在唐欢借口要回房时把人扣了下来,明明没有“双修”,依旧将瑟瑟发抖的宫主抱了一夜。
于是第二天一早,唐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黑了。
第二天,和之前说好的一样,他出去探查城镇周边,晏翡留在客栈继续养伤。
出城的路上,唐欢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头。
说来也奇怪,他是冲进去帮晏翡挡雷劫的,结果除了灵气耗空之外,竟然毫发无损,而晏翡…虽然伤不至死,却也伤得不轻。
“怎么感觉好像也没帮什么忙似的…”他想不通地嘀咕着,晏翡最后把天雷引入体内又是什么手段?
想不通,唐欢也就不再深想,他有种预感,想清楚对他没什么好处。
这座小城名为吉星城,是星辰海南域的六大城池之一,那千年老龟就是在城门外十里处翻壳沉的底,唐欢打算先去现场看看。
爱之灵趴在他头顶说:“前面有老五老六的味道。”
唐欢继续假装听不见,实际上,除了他好像也没人能看见挂在他身上的两道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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