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桶搞翻是许拙的主意,刘北辰对他们的卫生结果太挑剔了,所谓不破不立,许拙就想干脆搞个大的。
本来不搭理刘北辰的挑剔劲也是一个方法,不搭理久了,也许他就不会再自讨没趣,何况也不是一直他们这组值日。但昨天许拙被刘北辰凶完之后,正巧瞅见了那放在走廊的一桶水,脑子突然就热了一下,无可抑制的小孩调皮心理紧跟作祟,走廊水灾于是就来了。
许拙还挺满意之后的结果的,主要是也很久没这么畅快地玩过水了,像开启了新大门,不过他很好奇:“不按我说的做,那要怎么做呀?”
邢刻不吭声。
“你不会是又想和他打架吧。”许拙不妙道。
邢刻还是不吭声。
许拙立刻严肃起来:“这可不行,这个问题我们以前不是讨论过了吗?小朋友不可以打架的。”
元旦晚会邢刻让许拙打许行的时候,许拙就已经同邢刻聊过这个问题了,他认为打架不好,也说过,如果大小胡老师来,会不会用这个方法解决问题。
当时的邢刻沉默片刻后,其实是认同了许拙的说法的,而那时的邢刻脸颊看上去还很稚态。
如今的邢刻沉默片刻后,却只是抬头看了许拙一眼,说:“那你继续喝水吧。”
这啥意思?继续喝水?
许拙看看水瓶,心里不是很有底,正想戳戳邢刻再同他念叨念叨,上课铃就响了。
是邢刻最喜欢的数学课,许拙只能安静作罢。
而往后的课间,邢刻像是知道他会找事,故意躲着他一样,一下课就掏出本书来看,叫什么都不理。
把许拙纳闷的,心惊胆战了好几天刘北辰会不会挨打。
*
不得不说,许拙的那个办法还是有点用的。
因为走廊漫水这个事儿弄得不少过路老师都瞧见了,所以第二天下午,李老师亲自监督了他们这组同学的卫生值日。
写了检讨还有老师在,刘北辰的气焰消了不少,不敢再随意造次。再过个几天就是周末,他们这组值日的事也就过去了,刘北辰短期内找不着什么机会来对付他们,小学生活于是也往后顺遂地展开。
虽然刚入学那会儿很不习惯,但孩子们的适应力是惊人的。入学都不到一个月,幼儿园的生活仿佛就已经远去了。
比起幼儿园的宝宝身份,进入小学之后的学生身份其实给了他们更大的自由空间。
就拿许拙说好了,刚入学那半个月,孙芳丽还是每天来接送的。但等到快一个月,许拙又长高了一点点,孙芳丽的事业也变得更忙碌,于是一咬牙就教许拙自己回家了。
六小到杏花苑不远,有邢刻陪伴,还没有大马路,孙芳丽才放心的。
而这种举措让孙芳丽放松的同时,自然也就给了许拙和邢刻更大的自由空间。
小学门口能玩的东西可多了,两个孩子经常东看看西看看,回到家的时间一下就比之前晚了不少。
邻居沈阿姨是知道的,还特地同孙芳丽打过招呼,孙芳丽由此也警告过邢刻和许拙。
“不该玩的东西不能玩,放学后尽快回家,不许和校外人士走在一起,啊。”孙芳丽在饭桌上说:“尤其是那些混混,你两可不能和他们一块玩。”
许拙咬着自己的勺子,抓抓脑袋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许拙其实没有特别贪玩了,他除了上课容易走神以外,其他地方还是很乖巧的,属于特别省心的那种小孩。
所以对小学门口那些玩意儿流连忘返的不是他,是邢刻。
但许拙观察过了,邢刻貌似也不是喜欢玩,因为他主要驻留的项目,全都是那些同钱相关的。
比如弹珠机,比如套娃娃,还有门口便利店老板花费个一毛两毛当奖品,组织起来的卡牌游戏。
“阿刻。”又一天放学,邢刻又停在了一个弹珠机游戏面前,许拙贴上去说:“你想玩这个?”
邢刻认真看东西的时候很容易屏蔽掉外界的声音,垂着眼睛好半天没说话。
许拙也不介意,伸手到口袋里掏钱,一边吸鼻子,一边自顾自道:“那你玩玩呗,我这有钱。”
这会儿快十一了,已经渐渐入秋,许拙也收到了秋季校服。因为他体质不好,开学那场水病一路反反复复地感了一个月的冒,最近才有好转的迹象。
孙芳丽不敢怠慢,早早给他穿上了秋季校服,势必要把自家小孩裹成最严实的粽子。
深蓝色的校服,分明该严肃,却被许拙穿得怪圆润的。
他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个五角钱来。
许家虽然穷,却也够心疼孩子,自打孙芳丽不接许拙之后,就会每天给他身上放那么点钱,留着应急。
这点钱也不知道能应什么急,或许只是母亲的补偿心理吧。
许拙节俭,一般不用,这样每天孙芳丽摸到他身上还有钱,就不会放新的。不过今天他提前已经想好了,这会儿想也不想地就把钱给了邢刻。
邢刻好似这会儿才听见许拙的声音,回头瞥了眼,又看了看他通红的鼻尖,摇头道:“不用。”
“试试呗,五角能中十块诶。”许拙说。
许拙内心其实隐隐知道这种游戏是假的,但他觉得小孩儿的成长路径也犯不着事事都要走最精明的那条,一点错都不能犯。
就说这种弹珠游戏,玩玩能获得快乐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的收获。哪怕被骗了,长大了回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糊涂也是人生嘛。
何况也糊涂不了多少钱。
但邢刻却摇头说:“假的,走了。”
许拙一愣,追上去说:“假的你看那么起劲!”
邢刻说:“就看它怎么假。”
许拙呆了:“看它怎么假?这有什么好看的?”
邢刻把手伸给许拙:“走了,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看九点更的就知道没二更了,明天见T T
*
感谢!
第28章 小孩儿不该有的味道。
许拙也不是很懂邢刻具体在想什么。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大脑飞速成长的时候, 对外界极具好奇心,一天能变一万个想法。
防患于未然是行不通的,防了一马上就有二, 亲妈也不一定能弄明白。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邢刻关注这些肯定是因为钱。
他缺钱,也想要钱。
小孩都想要钱, 但那是因为钱在他们心里,和好吃的以及好玩的挂了钩。邢刻不一样,他暑假出去给人做帮工其实赚了一些, 却也从没大张旗鼓地花过,连个包书皮都不买, 文具和铅笔用的也是最便宜的款。
要不是明确知道他暑假在外边待过,恐怕都不敢置信他有赚到钱。
邢刻对金钱的渴望, 不是那种短暂的。
他因为邢家的环境,似乎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观察明白了, 到底什么是人行走在社会上的硬资本。
而金钱又的确是个迷人的东西, 有那么几回,许拙甚至感觉邢刻对金钱的渴望超过了知识。
如果不是每天下课都得牵着个许拙,得把许拙送回家。他严重怀疑邢刻会一直在那些小摊贩身边蹲下去,把作业什么的抛之脑后,搞不好还会想去给人打打下手, 当个托儿什么的。
回回都是听见一旁许拙的动静,才清醒过来,然后领着他回杏花苑。
这幅样子一度让许拙感到担忧。
他倒不是担忧邢刻对钱感兴趣了, 对钱感兴趣没什么不好的。
他担忧的是, 距离他们可以合法获取收入还有好多好多年。
笋得探出地面才能迎接春天, 而现在他和邢刻都还蛰伏在地底下呢。
这蛰伏的日子不仅漫长, 还能直接影响他们之后迎接春天的姿态。让人煎熬的同时,又逼着人不得不去面对。
六小到杏花苑没有大马路,全是错综复杂的羊肠小道。
但这样的小道也会有车经过,邢刻担心许拙的迷糊劲走在路上会被车撞,每天回家都得牵着他。
许拙也没有那么笨了,不过邢刻愿意牵着他,他也就给牵,乐呵呵地被带着走,有时还会故意在邢刻面前扮傻子,逗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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