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千嘲讽似的笑了一下:“你在雾州的时候曾经去医院备案堕胎,被拒绝了,诚信记录里都有记录,谁会信你不知道自己没怀孕。”
“……”
该死的全信息时代,还能不能让人有点隐私了?这种小事就不要记录在晶卡里面了好么。
“而且,”
顾三千停顿一下,牧临下意识抬起头看他,正对上顾三千漆黑的眸子。他正凝视着他,眼睛里有牧临看不懂的情绪。
“我说过了,现在还不能打掉它,我要用它拒婚。”
牧临皱了皱眉头:“我答应你配合演戏,没必要再搞个孩子做道具吧。”
顾三千毫不掩饰自己对牧临——或者说是刘琳——的利用:“有孩子的话成功的几率更大,就算是皇帝也无法让一个怀着我孩子的Omega离开,除非他不再顾及自己的名声。”
顾三千说到这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牧临,他傲慢的眼神让牧临非常想打人。
“所以,至少在我们结婚之前,这个孩子必须是安全的。你要记住,这不是商讨,而是命令。”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三千这么狠,分明是利用人的话,竟然就这样直白地说出口,他是真不怕刘琳恨他,还是恨不得刘琳恨他?
牧临不想揣摩他的心思,便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既然顾将军想做真小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开门见山。今天确实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体这么菜,喝点酒就差点流产,以后我会注意。”
不是说长期饮酒才会容易导致胎儿畸形么?他都没打算要这个孩子,管他畸形不畸形呢,更何况昨天晚上他发现顾三千在水榭里……咳,他也是一时兴起才会去喝那杯酒。
顾三千冷冷应了一声:“之后我会让女佣把孕期注意事项整理好教给你,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今天这种意外。”
牧临以为他说完这些就会离开了,没想到顾三千并没有立刻走,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换了个话题。
“昨天你去过水榭?”
顾三千扔过来一件外套,是昨天在水榭时候牧临给他披的那件。
水榭两个字现在对牧临来说有些敏感,因为他隐约地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直觉上让他不敢碰触,也不想揭露……他只希望昨天晚上的事情能快点淡出自己的记忆。
“嗯。”
顾三千主动提起这件事,牧临便被迫去面对他的异样,于是有些不高兴:“路过。”
顾三千挑挑眉:“你的外套……”
牧临微微提高音量:“我给你披的。路过水榭的时候看见将军喝醉趴在桌上睡着,便随手给你披了件衣服。如今看来是我多管闲事,顾将军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实在令在下惶恐。”
顾三千站在那里沉默地凝视着牧临片刻,随后才道:“你没必要这样讨好我,我不会领情。”
牧临抽了抽嘴角,他很想发脾气让顾三千滚出去,因为一看到他,他就忍不住想起昨天在水榭的时候,被顾三千抓着手腕喊小字那一幕。
牧临快窒息了,他抬头看向顾三千:“我知道了,以后再管你死活我就是猪,可以了吧?现在,能不能麻烦顾将军出去,我要休息。”
顾三千终究没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说,“好好休息”,然后便离开病房。
牧临一个人坐在床上老半天,逃避现实似的闭上眼——有些事不该深想,总之牧临已经死了,只要他不说,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第14章 “从今晚起你去我那儿过夜。”
自从水榭事件之后,牧临许久没见过顾三千。一来他确实在有意避着他,二来,最近朝上似乎有什么变动,顾三千变得很忙,大部分时间住在外面,甚至很少回府。
牧临再一次感受到作为Omega的憋屈,他敏锐地感受到最近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又不能参与,浑身上下都不爽利。不仅如此,就算在将军府中,牧临也会被限制人身自由。
有一次牧临偷摸从兵器房找了把铁剑,打算以后早晨练练剑慢慢锻炼这具纸片身体,但是被女佣看见之后,吓个半死,立刻报告给顾三千,这混蛋没空理他,就直接把兵器房锁了。
……前几十年他总是管着顾三千,到现在终于也轮到这兔崽子来管自己?
牧临失去了最后一个娱乐项目,孕吐反应也越来越严重,搞得他非常暴躁。
当然,女佣只当他是孕期暴躁,一切都顺着他的心意,也不反抗,牧临发脾气都觉得不痛快,且他自恃身份,知道自己不该拿女佣撒气,只好忍着。
牧临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
顾三千竟然能认识刘琳写在车票上的番柔文,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五年里他们对番柔的了解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如果是真的,这种大事肯定会在网上公布。
牧临便去网上搜索了一下,然而搜索结果却让他感到非常疑惑,因为牧临不仅不能从普通网站上查到关于番柔的任何消息,就连之前用过的几个内部高权限网站都查不到。他登陆高权限网站用的是牧临的账户,更高权限的网站要扫描虹膜,没办法进入。
莫非关于番柔的消息还被控制在国家机密的范围内?
奇怪了,之前伽马星在番柔人身上吃了大亏,如果真的搞明白他们的事情,理应大肆宣传一番以鼓舞士气,毕竟那次的事情可不只是让政府吃亏,更重要的是士气受挫,以及引发大规模的民众恐慌,这些都比直接损失更加可怕。
牧临找了半天没找到相关信息,只能放弃,他独自走在院中,难免失落。想他上辈子,为国为民操劳一生,甚至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问题,那时候他想,等老了闲下来,就出去旅旅游,也看看他为之效命一生的大好河山。然而当他真的闲下来,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牧临反而觉得寂寞。
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在将军府溜达了半天,基本上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只有在靠近自己以前的书房和顾三千的房间时会被警卫员挡回来。看来顾三千虽然提防他,但其实并没把他放在眼里,态度也不像对待一个特务。顾三千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说什么……这些年看来除了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他也做了点间谍该做的事。
大概在顾三千眼里,他这间谍就是个弟弟。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牧临没找到自己的灵堂,按理说他怎么也算这处宅院的主人,虽然他不主张过度怀念离世之人,更不迷信死去的人有什么灵魂,需要栖身,但好歹该设一处灵堂吧,总归别这么快把他从记忆里抹杀掉。
……别告诉他水榭那张巨大的彩色照片就是灵堂了,谁家用彩色照片做遗照啊,真不懂规矩。
不知不觉间,牧临来到荷花池旁,眼前忽然映入一大片雾蒙蒙的红色,像极致绽放的花朵。又像染过色的文竹。不过那些并非花朵,而是香芦的叶子,以前便在将军府花园里种了很多,现在竟然又种到荷花池这里了。
香芦这东西原本是拿来喂马的,偶尔有一次被他父亲发现有解酒的功效,就在院子里种了一些。到了这时节一大片香芦的叶子连在一起,火红火红,如云似雾非常好看,也成了将军府一道特殊景色。
不过除了观赏,牧临更在意它的食用价值。在那些细小的、火红的叶子中间,长着像嫩笋一样的尖尖绿茎,便是香芦的果实,牧临很喜欢吃。
闲着没事,牧临就掐了一捧香芦坐到亭子里吃着玩。其实很少有人会吃这东西,因为是喂马的嘛,现在又不是饥荒年月,哪有人吃这个。但是牧临知道它有个好吃的吃法,把尖儿掐掉,从中髓狠狠吸一口,能吸到极少量但是极甜的蜜汁,再把掐掉的尖儿扔进嘴里嚼,又能尝到一丝苦味,香芦特有的香气留在鼻间,很有趣味。
这种吃法是父亲教给他的,最初牧临只是用这种方式怀念父亲,到后来却真的喜欢上这小玩意儿了。
只是牧临才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便有女佣出来找他,对方表情慌张,直到见到他才松了口气似的拍拍胸口:“刘先生,原来您在这里,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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