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王府上的。”
“四皇兄?”殷盛乐与沈徽对视一眼,“车中何人?”
外头安静了一阵子。
陈平回来了:“禀陛下,魏王殿下与杨侧妃求见。”
殷盛乐没回答他,而是冲沈徽挤挤眼:“好哥哥,看来现在不止我要脱衣服了。”
沈徽好不容易才消下来的脸再度爆红,他强作镇定:“没想到真的是魏王最先前来试探......”
“毕竟沈太傅叫朕藏在宫中,外人难以得见,若不亲眼确定一下,他们怎么能真的相信,是朕将你强行留在身侧,日日侍奉,夜夜承欢呢?”他越说越不正经。
沈徽不理他,而是将腰带解开。
殷盛乐从座位底下掏出一床薄被,抖开来,同时弥漫出一股暧昧而甜腻的香气,沈徽看得呆住,没想到这马车上的准备竟然如此齐全。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整个人被殷盛乐扯了过去:“爱卿,衣裳这般齐整,可不像是被朕临幸过的模样呀。”
他伸手在沈徽脑袋上薅了几下,把他长发揉乱,又将他衣衫撕扯开来,只用一层薄被裹上:“待会儿你就这样贴着我就行。”
殷盛乐把沈徽的脸按在自己胸口,两人比这更亲密的时候都已经有过无数次了,可沈徽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狂跳乱舞,他蜷缩了四肢,闷闷地点头。
待准备好了,殷盛乐才将自己的长发也打散,对外头懒洋洋地说道:“你去告诉四哥,朕现在不太方便见他。”
“是。”
又过片刻,陈平回来了:“魏王殿下说,会尽快叫人将马车抬开。”
殷盛乐二人没等太久,马车便又慢慢悠悠地开了起来。
他脑筋转得飞快,却也没忘记趁虚而入,占一占怀里羞涩不已的爱人的便宜,捉了他光溜的足在手中,轻抚踝骨,扫过脚心。
“......陛下。”沈徽缩脚。
“别动。”殷盛乐把他往怀里又按了一下,“朕方才不小心把爱卿的衣带子给扯断了,若你动得太厉害,被子滑掉,那可就真得赤着身子......哎哟!”
沈徽拧住了他腰上的肉:“这种时候了,你也不安分些?”
他双臀落下的地方,明显感觉不太一样。
殷盛乐咬着他的耳朵:“它不安分,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叫它起来的。”
“你心思若是正经些,哪里会这样?”
“抱着你了我心思还正经,那我成什么了?”
他们嘀嘀咕咕地小声打嘴仗。
马车慢悠悠地往前头晃。
殷盛乐听见魏王在外头拜见的声音,冲沈徽比了个嘴型,便将车窗稍微拉开一条缝隙。
密闭的车室内,光线昏暗。
魏王站在马车外头,听见皇帝慵懒而沙哑的声音:“四哥多礼了。”
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些许他作为一个男人并不陌生的气味,魏王直起身,小心地抬眼往车上看去。
狭小的窗缝里,他只能看见殷盛乐的半只手落在窗沿。
长发散乱的皇帝似乎是侧着脸来看他的,那漆黑的眼瞳中满是不悦,魏王感觉到一股子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下意识地赔起了笑:“陛下。”
“四哥怎么在这儿?”马车停下。
魏王听见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似乎还有锁链的声音,他愈发急切地抬头:“城郊的寺里来了个云游的僧人,听说有几分掐算的本事,侧妃这几日夜有梦魇难以安眠,臣便带她过来瞧瞧。”
“这样啊?”皇帝眼里的不悦加深,他轻轻“啧”了一声。
马车里传出来男人短促的呜咽。
从窗户的缝隙可以看见皇帝的身影动了一下,衣料摩擦的声音变得更响了。
魏王趁着这个空隙,往车中看去。
他只看见一头漆黑的长发,接着便意识到车里除了皇帝以外,还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皇帝的手从如瀑的黑发里穿出来,魏王被吓了一跳,还是强忍着没有后退:“陛下可是去了南宫?”
马车里窸窣不断的声响停了片刻,魏王看见皇帝的手攥住了他怀里那人的肩膀,薄被略微掉下去了些许,那人似乎感觉到了,惊恐地将自己蜷缩起来,他破碎的衣物却也因此从薄被的边缘落出来,上面清淡墨色的竹叶纹路正是太子太傅早上出宫门时穿的那身。
魏王普通乱跳的心脏顿觉平稳,但他还是有些疑虑。
“四哥若是还有闲暇,不妨也去探望一下父皇母后,哦,还有叶贵妃。”皇帝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把魏王惊醒。
他连连说道:“臣确有此意,只可惜这车也不知怎么回事,走到半路,轮子竟然就坏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皇帝说,“若是往日,朕还能载四哥一段路,只可惜,今日实在是不太方便。”
“臣惶恐。”魏王低下头的一瞬间,看见一张熟悉的侧脸。
那张脸脆弱秀美,流着剔透的泪水,双眉紧蹙眼尾通红,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
他真的......
魏王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疯狂跳了起来。
“啧,不乖。”殷盛乐捏着沈徽的下巴,把他的脸重新转到自己怀里,“怎么,还指望有人能发发善心,救你出去?”
他全然没有掩饰自己作为的意思,皇帝看向窗外:“四哥,你要做一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吗?”
魏王嗫喏着,很是为难的样子:“陛下,臣......”
“呵,看你也没那个胆子。”皇帝嗤笑着,不知他又做了什么,从窗缝里传出去一声很是明显的哀泣。
“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多管,朕看中的,就算是毁了,也只能毁在朕的手里,旁人若是胆敢沾惹——四哥,朕可不会在乎你是谁。”
皇帝重重地关上车窗。
车轮再度转动起来。
尘土扬起。
魏王终于再度站直了身子,眺望逐渐远去的车队,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而马车之中,沈徽把扣在自己脚踝上的大手掰开,天知道他刚刚憋笑憋得多么辛苦,连眼泪都出来了:“你从哪儿学来挠人脚心的?”
殷盛乐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我以前也挠过啊,不过那个时候你反应没今天这么大。”
“什么时候?”沈徽不解。
殷盛乐嘿嘿一笑:“上上上上次,你坐在我身上,我一只手扶着你,另一只手就攥着你的脚,偷偷地挠过。”
沈徽:......
他连忙起身,坐到离殷盛乐最远的位置上去。
殷盛乐见状,指指地上衣服的碎布,还有分别被丢到两处的鞋:“阿徽,你再走动的话,腰带真的要掉下来了。”
沈徽低头看见自己腰上的带子从中间裂开,只剩下几根绣线依旧颤巍巍地连接在一起。
“我刚刚就说了嘛,不小心力道大了点,把你衣带子扯坏了。”
沈徽气得把车座上放的软枕丢过去砸他。
殷盛乐没躲,而是顺势往后一滚:“沈太傅翻脸不认亲夫啦!”
“你小声点儿!”
“就不!”殷盛乐笑起来,“爱卿方才的声音实在是柔弱无骨,媚入心髓,朕实在是心绪激荡,情难自已啊!”
“陛下方才亦是唱演俱佳,十分能唬人。”沈徽习惯性地自主过滤了殷盛乐调戏的话语,转而问道,“陛下可准备了臣换的衣裳?”
殷盛乐大喇喇地往那儿一躺:“唉,朕记性不好,别说是爱卿你的了,连朕自己的都没有准备,此番不小心扯坏爱卿的衣裳,只能拿自己身上的来赔了。”
说着,他就要把里衣也脱下来,沈徽自然是要阻止的,便上前去按住,却不防将摇摇欲坠的腰带彻底扯断,春光泄了满地。
恶鹰目光如炬,钩爪迅疾,将那全然暴露在危险之中的无辜羔羊撂倒,扑扇着钢铁一样的双翼拢头便罩上去,鹰唳声中,几许细嫩的羔羊咽声很快便化作了无助的急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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