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也忙的脚打后脑勺,这几天压根就没回来,叶白汀这里,陪着最多的就是狗子,还有就是申姜下面的小兵,以牛大勇带头,时不时过来看他一趟,问问他都需要点什么,跑个腿给他备齐。
等额头不再发热,身上也有了些力气,咳嗽没怎么再犯,只是声音还有些瓮的时候,申姜那边具体的信息已经传回来了。
第三具女尸的身份找到了,叫余红叶,果然如他之前推测,余红叶已婚,是个好打扮自己,喜欢社交的人,对衣服面料,款式及搭配颇有心得,今年二十一岁,已婚,未有生育,但她的没生育并非是失去了生育能力,她本身也没什么病,是自己选择的不生。她私底下问大夫要了避子汤,这两年一直在悄悄服用……
余红叶不想给丈夫生孩子,她那丈夫在外面表现也不怎么男人,有点面,有点怂,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所有人都笑话他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绿帽怕是带了一打了,他也没什么反应……这一点上,符合凶手的杀人偏好,余红叶有‘缺点’,就是‘水性杨花’。
但这件事是否事实,申姜查不到确切证据,他查到的是,余红叶不拘小节,性子直爽,跟男人女人都聊得来,也有和外男在外边茶楼喝过茶,但这些男人们都只承认了们认识,只是偶遇打个招呼,不承认有私情。
当然这种事比较敏感,就算有,别人也很难会认,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名声重要。申姜在底下小字言明,是自己猜的。没查到确切证据,就不能断定这就是事实,如果非常重要,他可以去继续查,就是得花更多时间了。
叶白汀唇角勾出冷笑:“所以凶手觉得,这个女人‘人尽可夫’,可以毫无负担的审判她,处置她,甚至侵犯她?”
和几个死者都有关联,排队女性,老弱,很久不联系后,剩下的并不多,再结合指挥使画下的图,申姜揪出来几个,报告指挥使后,说很快可以安排问供了。
到了下午,仇疑青回来,该准备的就准备好了。
这次问供不再是之前那个阴冷的小房间,暖阁已经建好,这边工程已经结束,问供地点,就安排在了外面厅堂,和暖阁挨着。
叶白汀还没起身,仇疑青就开了口:“你不必出来。”
申姜就不懂了,怎么就不必出来了?为什么不让出来?明明都是锦衣卫的人了,小牌牌也挂在腰间了,上回还捧着纵着让娇少爷主持问供,现在就不叫人家出来了?
申百户看向上司的眼神相当奇怪,敢怒不敢言,紧接着,转向叶白汀,拳头一握一挥,目光无比坚定——娇少爷加油!
叶白汀:……
他突然想起来,这些日子申姜一直在外面跑,回都没回来过,大概并不知道他生病了,还以为仇疑青虐待他呢。
别人的鼓励这么诚恳,他只好以微笑表示感激。
申姜更加触动,瞟仇疑青再瞟瞟他,挤眉弄眼,表情生动极了,随便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要是指挥使欺负你,我一定站你这头!
叶白汀干脆利落的收了笑。
……还是不必了,我怕你这百户保不住被撸,回头还要找我哭。
申姜跟着仇疑青气势汹汹的往外走,还没两步,门都没出呢,就见仇疑青停下了脚步,弯身把放在墙边的红泥小炉拿起来,转身折回,自己坐在了暖炕上,红泥小炉也放在四方小几上。
申百户不懂这操作:“不,不是要问供么?”怎么不走了?
仇疑青挟着冰霜的眸子就看了过来:“所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申姜:……
我去,是让我去问啊!
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指挥使这是明目张胆的以公徇私啊,连脸都不露了,陪少爷喝茶?
也对,干坐着无聊么,总得吃吃喝喝,这桌上有点心有干果,可不就差茶水了!
他以为这回娇少爷要受委屈了,没想到受委屈的竟是他自己。
行叭,一个两个都惹不起,申姜抹了把脸,干活就干活,刚抬脚出去,想想不对劲,又回来了。
仇疑青正把桌上粉红色的红豆糕往叶白汀面前推,看到他的脸,手就是一顿,十分不悦的看过来:“还有事?”
申姜吓的好悬当场跪下,干什么……气场突然这么吓人!你伺候就伺候,娇少爷就是要伺候的,没毛病,我也伺候,我又不往外说,你吓唬人干什么!
他哪扛得住指挥使这眼色,立刻道:“属下是想请示,这门要不干脆别关了,属下让人上一架屏风,挡风也挡人,嫌疑人回话你们也能听见……”
仇疑青:“可。”
申姜又小心翼翼的瞄叶白汀:“还有这怎么问话……”
叶白汀很干脆:“你让人去抬屏风吧,准备传唤嫌疑人,需要问什么,我写给你。”
申姜才不想当碍眼的人,立刻应声出去,本来还怀疑那得多少字,能快得起来?还有少爷那笔字,实在难认,不过等一切准备就绪,他发现娇少爷还真的可以这么快,因为这次问供和前两回不一样,方向十分明确。
这回他终于有座了,整个小厅,就他职位高!
申姜大马金刀的走到小厅首座,袍角一掀,清咳一声:“那我就叫人了?”
屏风后没人搭理他,申姜明白,这就是可以的意思。
“带嫌疑人!”
他拍了下惊堂木,看着手上名单,第一个唤谁呢?瞧见一个眼熟的名字,行,就你了!
第62章 你觉得这些女人怎么样
申姜看了看自己的小本本,第一个叫上来的,是火师孙鹏云。
“申百户,久违了!”孙鹏云倒是不害怕,上来就拱手行礼,笑容还很大。
“你也辛苦了,”申姜低头看了看纸上问题,问话也没那么严肃,“最近还是忙?”
孙鹏云:“这两天倒没什么就是这几轮火事,有点让人害怕啊。”
申姜挑了眉:“哟,你还会害怕?听闻你是火师里胆子最大的,不管什么火情,你都冲在第一个。”
“那也怕啊,头一个冲进火里,真要出事,那死的头一个不就是我?这火情越多,我不是越危险?”孙鹏云叹了口气,“可咱可咱也干不了别的,手底下一堆兄弟,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申姜桌上摆着两份宣纸,一份是本案卷宗,查到的嫌疑人信息,其中孙鹏云的,被他放到了最上面,一张是娇少爷给他写的,都要问什么问题。
他瞟了一眼,问:“火师里,你收到的投诉最多,是不是平时性格不太好?”
“你说的是那些骂我凶的吧?”孙鹏云抬了抬眉,满不在乎,“忙起来我哪能处处注意的到?你说起火这么危险的事,你心疼你的家,心疼你的衣裳钱财,还有心疼那两口吃的的,哭着嚎着往里走,外头看热闹的也不少,一点都不注意距离,巴巴往前凑,这不是不要命么?我不是没好言好语劝过,可谁听了?没办法,就得说的凶一点,态度这点我认,可真没别的法子,下回碰到,我还这样。”
申姜:“你还没娶亲?家里一个妹妹,一个嫂子,好像身体都不怎么好?”
孙鹏云:“要是家境好,兄长能娶个好点的嫂子,妹妹的病也不至于拖,我也不用干这种拿命拼的活计了,能怎么着,扛呗。”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问话?”
“大概明白,问案。”
“那说说吧,死者王采莲,方晴梅,余红叶,都认识吧,怎么认识的?”
“这个还真是有点巧,方氏家大概两个月前好像,走了回水,我带人去的,她是主母么,里外操持安排,自然就认识了,”孙鹏云再说余红叶,“就之前那场大火,药材铺子烧了的那回,火情很厉害,旁边挨的布行也遭了连累,库房烧了一半,余红叶是这家布行常客,关心她之前订的货,缠着我非得先帮她看那边情况,我被她缠的烦,还骂了她,她火也大,我们就……吵了两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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