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张军社交网络的强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只是看了看剧本就立马知道哪位导演最适合拍哪一部。而有他在旁作保,那些本就对剧本感兴趣的朋友自然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了团队。
俞氏影业这个目前看来不名一文的小公司,也从最开始时的不到十名员工逐步扩大,至今已有近六百人,其中群演占去大半。当然就文娱业而言,五百人也只是刚刚跨入中型企业的门槛,还远不到值得被关注的地步。但如果把俞氏影业的员工名单拉开一看,位列前排的二十几个名字足以让业界震动。
一个月后,距离系统规定的任务完成时间只剩下十个月。
秦屿:“九如,人找齐了。”
俞九如点点头,“准备开拍。”
和俞九如一同进组的不只有制作团队和相关演员。第一批加入俞氏影业的十三名练习生中,凡是志愿与影视类有关的,例如想成为导演的张云琪,想做编剧的毕雪,想当武打明星的李可,还有喜欢演戏的任飞等人也跟着一起进入剧组。
用几位老师的话来说,不管你是想当演员还是想做导演,都应该先亲眼看看一个剧组从小到道具摆放,大到成片剪辑是如何运作的。清楚知道在一部影视作品中,团队里每一个人,每一份工作都是不可或缺的。不要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太轻,但也决不能看得太重。
包括张军导演在内的老师将此亲切地称为实践课,而且丝毫不客气地把练习生们当作免费的青壮年劳动力,每天都能在剧组里看到他们搬这搬那、跑上跑下的身影。
音乐类练习生也没闲着,小太阳王耀被委以重任,为《景进传》作词作曲并演唱,天天咬着笔杆子找灵感。
开机仪式当天,俞九如全程保持沉默。倒不因为别的,实在是跟着众人祭奠自己什么的,古里古怪。
《景进传》作为一个依托历史原型的长篇巨作,开机仪式也增加了一个环节,那就是祭奠景进,以表对前人及逝者的尊重。虽然就史书记载来看,景进根本称不上什么有功之臣,但毕竟拿人家为蓝本拍电视剧赚钱,怎么着也得烧上三炷香、放上两盘菜意思意思。
王康一面点香,一面招呼在旁事不关己的主演,“九如,快过来!”
俞九如:不为所动.JPG
给自己上香什么的,是我新设的人生底线。不可能,绝不可能。
五分钟后。
王康:“一鞠躬!”
俞九如:有点尴尬.JPG
祝自己长命百岁。
王康:“二鞠躬!”
俞九如:面无表情.JPG
祝自己福寿康泰。
王康:“三鞠躬!”
俞九如:已经习惯.JPG
祝自己宏图大展。
奇奇怪怪的开机仪式结束,《景进传》正式开拍。俞九如也跟着化妆师去换衣服拍定妆照。
说起来这还是化妆师平生第一次给主演兼自家顶头老板上妆。要说紧张她倒也不觉得有多紧张,但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细端详过后,实在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最后也只是适当加深了一下眉形,打上点儿高光和阴影,最后又在眼尾处点上一滴泪痣就收工了。
俞九如轻阖着眼,舒卷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卧蚕,“小茹姐,好了吗?”
“好了,你睁开眼我瞧瞧。”
林小茹莫名有点心虚,感觉自己这份工资是不是挣得太容易了,但她很快就无暇顾及心虚。林小茹本以为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对俞九如的长相也差不多该免疫了。没成想那小小一点泪痣仿佛把一个规规矩矩的人儿扔进万千红尘里洗了一遭,等归来时已染上了敛眉含笑、明眸善睐的凡尘味道。
“小茹姐,怎么了?”
林小茹闻言回过了神,取了张沾满卸妆水化妆棉就要把眼角的那滴泪痣擦掉,“不行不行,太色气了。”
俞九如抬手挡下她的动作。他沉默地看向镜中人,并不相似的容貌,却因那一抹黑点有了相似的地方。
“不用擦,他本就是这样。”
看着俞九如前往更衣室的背影,林小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我的妈耶,这拍出来了还了得。
定妆照共分三张。一张是俞九如武旦的扮相。照片里他装化齐全,一身素白戏服绣有暗纹,泼墨似的及腰长发被银色蛇形发箍高高拢起,细长的眼线几乎没入鬓角,美得惊心动魄。
第二张是他入朝为官、紫袍加身时的模样。一个台上唱念作打的武旦,却被冠以了上柱国的封号。剧照中,少年眉宇如画,一双眸子皂白分明,倒真有几分护国少帅的模样。
最后一张剧照,俞九如站在残垣断壁的梨园中央,周遭火势滔天。他身着一袭净白色素衣,像是在为自己的一生送行。敞开的大门隐约看到成群结队的官兵张牙舞爪,他对此置若罔闻,仰头望着被血光染红的黑夜,一滴浊雨恰恰好砸在那点泪痣上。
三张定妆照从左到右,摆放得整整齐齐。导演张军突然明白为什么编剧王康放着影帝影后不要,一门心思认准了没有演戏经验的俞九如。
有些人在饰演角色。
而有些角色,却在演人。
只要你找对了那个人,再扑朔迷离的故事,再匪夷所思的剧情,都会在他走进银幕的瞬间,变得合乎情理。
定妆照拍完后,俞九如倒是躲了几天闲。这段时间主要在拍景进四至五岁的幼年时期,自然没俞九如这位站起来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什么事儿。
他也正好借此机会恶补了一下拍戏技巧,像找镜头、发声与呼吸等等。即便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但也不要一无所知耽误大家时间。
不过俞九如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拍摄现场,直到被年糕成精,简称粘人精的王康找上门。
“九如呀!你不是说你对景进知之甚深的吗?快来帮我个忙!”
俞九如皱皱眉,“怎么了?”
王康把情况大致讲了讲,原来是饰演小景进的童星卡戏了。景进跟捡走他的疯女人景氏相处时的日常拍起来倒是很顺利,却在他人生第一个转折点上卡了壳,眼瞅着小演员脸都哭肿了,依旧没拍出张导和王康想要的感觉。
“景氏不是去给小景进上街买糖葫芦了嘛,但你也知道她大半时间都疯疯癫癫的,手里握了块破石头却非跟人讲是金疙瘩,还说要把人这几天的糖葫芦都给包圆喽,人老板自然不理。景氏就盯上过路一小孩儿手里的,上去就给人抢了过来。谁想到这小孩儿是知府的掌上明珠,景氏刚出城门没两步就被知府派来的百来号人活活打死了。”
话说到这儿,王康也忍不住有些唏嘘,“想想就为了串两文钱的糖葫芦也真是不值当。不过景氏也确实有一身好武艺,把百来号衙役打趴下去一半这才惹了众怒。据说最后死的时候,脸不是脸身子不是身子的。”
这场是夜戏,打光灯照不到的地方自然一片昏暗。王康并未注意到俞九如越来越白的脸色,还想再说下去时被他打断了,“问题出在哪儿?”
王康愣了愣,“什么?”
俞九如:“你说演员卡戏了,具体问题出在哪儿?”
王康赶忙回道:“就是小景进到城里找景氏没找着,离开时在城门外看到她娘尸体的那一场。小演员哭倒是哭得很惨,也有那么点生离死别的意思,但我和张导都觉得不对味儿。”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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