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容因诧异道,“他去……参军了?”
“嗯。”
“哦……”容因应了声,不太满意地说,“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容泽说:“你又没问。”
“……”容因泄气,“那你好歹提醒我一声啊。”
“有什么好提醒的,”容泽瞥他一眼,平淡道,“你们是什么需要提醒的关系吗?”
容因想了想:“也是。”他很快把这件事略过,高高兴兴地说,“对了,哥哥,我已经收到首都学院发来的录取消息了,大概再过一周就开学了。”
容泽没好气地说:“问我干什么?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没有呀,”容因亲昵地蹭着容泽,讨好地说,“哥哥最好啦,才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他挂在容泽身上,撒娇道:“哥哥最喜欢我了。”
容泽哼笑一声:“这时候知道我是你哥?跟我吵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乖?”
容因没半点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那谁让你一直不让我去?”
容泽懒得再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只是说:“上次说好的,放假必须回来,每天要打电话过来,记住没有?”
“嗯嗯记住了记住了,哥哥你好啰嗦。”容因达成目的,不再黏着他哥,很快潇洒地一挥手,“那哥哥你注意休息哦,不要太辛苦啦,我先走了,拜拜!”
容泽无奈地说:“跑慢点,又没人追着你。”
“知道啦。”
*
顾灼好不容易解了禁,暂时不敢去容泽面前触霉头,就站在大门外等容因,这时远远看见他出来,就挥了挥手。
容因走过来,很嫌弃地说:“你刚刚挥手的样子好像一只傻狗。”
顾灼难以置信:“还不是为了让你一眼看到我,不然我才不会这样!”
“好了好了,”容因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的控诉,“不要说了,现在立刻停止!”他兴致勃勃地说,“今天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你隔了这么久见到我第一反应就是出去玩啊?”顾灼不满地捏住容因脸颊的软肉,“我好生气。”
容因拍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说:“你也就还有这点用了。”
顾灼气笑了,一下子捏住他两只细白的手腕,另一只手故意揉乱他的发丝,在容因恼怒瞪他的眼神中,慢悠悠地说:“乱说话的惩罚。”
容因用力挣开他,手伸到腰间,抓住银鞭手柄,动作迅速地抽了出来:“顾灼,是不是想跟我打架?”
午后的阳光炽热耀眼,庭院里绿色的叶笼着一树树花,他瞪人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各色光影映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琉璃珠一样剔透,鼻尖冒着一点汗珠,嘴唇红红的,柔软润泽,像熟透的莓果,会流出清甜的汁水。
顾灼看得呆了一瞬,鞭子挥过来的时候忘记躲,颈侧就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容因原本也是跟他闹着玩,往常这样顾灼都能躲开,今天不知怎么真的伤到他,一时间也愣住了:“你怎么不躲开?”
“我、我……”顾灼有些说不出话。
他有些懊恼,神色变幻一会儿,艰难地把这归结于容因实在太过漂亮,自己看呆了也是正常,并不算什么大事。
容因觉得奇怪,就走近他一点:“顾灼,怎么不说话?”
他身上好闻的馨香混着花香钻进顾灼的鼻子,他一反常态地慌乱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
容因愈发奇怪:“你没事吧?不会被我打傻了吧?”他嘀咕道,“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好近。
他的吐息洒在他下颌,顾灼浑身一下子绷紧,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容因的耳垂上。那上面一颗小小的红痣犹如雪地里的一株梅,惹眼极了,晃得他眼晕。
“因因,”顾灼忍了又忍,克制道,“你先离我远一点。”
“神经病。”容因说。
顾灼喃喃自语:“我也觉得我好像有病。”他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全身注意都在那颗小小的痣上,又下意识扯松了领口,蜜色的肌肤上有一层水光,喉结滚动间,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上容因的耳垂,可那极度的干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剧烈起来。
他情不自禁凑近了容因,分明说着叫他离开的话,手臂却言不由衷地死死揽住他的腰不让他躲,滚烫的呼吸缓慢接近,顾灼低下头,就要含住那只玉珠一样的耳垂——
“你们在做什么?”
那声音低而沉,似乎冒着冷冰冰的寒气。
不远处的树荫下,秦昼穿着端正的军装,身姿笔挺,面色像结了一层霜,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瞬低看过来。
顾灼的动作一僵,随后如梦初醒似的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涨红,看着容因蹙着眉揉腰,十分难受的样子,磕巴地道歉:“因因,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
他说着就上前几步,大手按上容因腰侧,一下一下,动作生疏却认真地给他揉起来。
容因原本是要生气的,但看他一副快要被愧疚淹没的样子,气就消了一点,再加上顾灼还被他抽了一鞭,虽然不重,但周围已经有肿起的迹象,有点理亏,就哼了一声:“算了,你下次正常一点,不然我就真的抽你了。”
秦昼从树荫下走过来,正听见容因说算了,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嗓音冰寒:“这里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这就是元帅府的教养吗?”
顾灼立刻炸了:“你说什么?”
他抬手就要上去揪秦昼的领子,却被秦昼毫不费力地挡住,顾灼动作迅速,又是一拳上去,这次没有落空,落在了秦昼的颧骨处。
秦昼冷笑一声,长腿一抬起踹了过去,顾灼闷哼一声。
容因早在他们动手时往旁边靠了靠,见他们非但没有点到即止,反而一副愈演愈烈的架势,当即皱眉不耐道:“打什么打?要打滚去一边打,别在我跟前碍眼。”
两人的动作通通一僵。
“走了顾灼。”容因收回银鞭,淡淡瞥一眼秦昼,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昨晚他毫无准备之下骤然见到秦昼,又时隔多年,他们那时候最后一次见面也不太愉快,才会有些失态。过了那一阵劲儿,已经平静多了。
倒是秦昼咳嗽一声,拦住他,沙哑道:“久别重逢,殿下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容因说:“我们也不是很熟,没什么好说的。”
秦昼像是听见什么荒唐的笑话,蓦地笑出声,嘲讽道:“跟未婚夫也不熟吗?我的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顾灼:这是正常的反应,我俩没什么
后来的顾灼:QAQ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现在的秦昼(拽上天):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后来的秦昼(低声下气):老婆等等,我有很多要说的
第20章 退婚
“你说……什么?”顾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未婚夫?”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秦昼的目光滑过容因秀丽的面孔,停在他的耳垂上,意味不明地说,“毕竟就算再不愿意,殿下的名字还是和我一起被登记在帝国民政厅的电子档案里,不是么。”
顾灼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话像是从从齿缝里挤出来:“登记?”他咬牙切齿地说,“民政厅有你们的电子档案?”
“顾灼。”容因倒是一脸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你先走,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你还叫我先走?!”顾灼怒气冲冲地说,“现在是订婚,我一走你是不是就和他去结婚了?”
容因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顾灼拼尽全力才忍下自己想一把扛起容因离开的冲动,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昼,忍气吞声地说:“好,我走。你等会要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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