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越身体彻底僵住,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还以为你性情大变到胆子也变大了。都说三岁看老,看来这话的确是不假。”
荣绒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从地上站起身。
就算是胆小鬼长大后变成了一个偏执鬼,也依然是个胆小的偏执鬼。
凌子越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耍我很好玩,嗯?”
荣绒点头,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嗯,好玩啊。”
“啪”,凌子越大脑里那根逼近忍耐点的线断了。
他猛地伸出双手,掐住了荣绒的脖子。
荣绒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在凌子越双手倏地伸向他时,他就敏捷地矮下身,在凌子越要过来抓他的时候,快速地出腿将他绊倒在地。
凌子越摔在了地上,几根草屑飘进了他的嘴里,他的舌头还尝到了一点土渣味。
可谓是真真切切地跌了个狗啃泥。
凌子越更加狂躁了。
他呸地把嘴里的草还有泥土全部都吐了出去。
荣绒居高临下地睇着摔趴在地上的凌子越,“还来么?”
凌子越暴起青筋的拳头在地上宣泄地用力地一捶,他迅疾地爬了起来,眼睛赤红,朝荣绒扑了过去,“我来你大爷!”
荣绒练过击剑,也接触过一些跆拳道,反应还行。
可这些玩意儿毕竟不是自由搏击。
观赏性多于实用性。
凌子越这么近身扑过来,他的优势消失,两个人在草地里扭打了起来。
荣绒这具身体在体力上吃亏一点,胜在他的实战经验比凌子越要丰富。
最终,凭借微弱的姿势,把凌子越给压制住了
他抱住凌子越的下盘,使了一个巧劲,给了对方一个结结实实的摔抱。
这孩子夺笋呐,给人摔得眼冒金星,还一屁股坐在凌子越身上抬手擦汗。
抬手擦汗的时候,荣绒发现他绑在头发上的发圈掉了。
为了以防凌子越这家伙偷袭,荣绒没有马上去找发圈。
刘海下的那一双漂亮到惊人的冷眸,清泠泠地睨着凌子越,“还打么?”
“打!”
凌子越话落,骤然发力。
荣绒提前察觉到他的动作,从他的身上迅速地跳开。
两人再一次打了起来。
凌子越体力占优势,荣绒又比他会使巧劲,两人谁也不能完全真正地压制住对方。
这也使得这场干架没办法马上结束。
打到后面,两个人也就都有些精疲力尽。
双双躺在了草地上。
凌子越面朝上,大喊:“荣绒,我□□妈!!!”
凌子越之前脸上挨了一拳,他刚一喊完,嘴角就火辣辣地疼。
他又好面子,硬是生生忍住了。
一点也不知道,他那点嘶嘶声,全给荣绒听见了。
人是他揍的,荣绒当然清楚,自己下了多大的力。
当然,他自己情况比凌子越好不了多少也就是了,身上也哪儿哪儿都疼。
他这具身体,不仅打架使不上什么力气,还不抗揍。
凌子越吼完了,心里头的憋闷经过一番宣泄,心里头舒坦多了。
好多年没这么痛快地干一架了!
边上,荣绒忽然来了一句,“我刚才把你那句话给录下来了,到时候放给你哥还有我哥听。”
凌子越起初没能反应过来。
他刚才的那句话?
他刚才说什么了?
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都脸色都青了。
雾草!
凌子越握紧拳头。
妈的!
再来打一架吧!
真的!
殊死决斗的那一种!
荣绒嗤笑了一声,“骗你的。”
凌子越:“!!”
呵。
杀人的欲|望更强烈了呢。
…
很长一段时间,荣绒跟凌子越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星空。
躺在他边上的凌子越在想什么荣绒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头顶的这片星空,太美了。
这洒落亿万星河的人间,他跟凌子越待的时间都太短太短了。
如果安全绳没有脱落,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还是二十三岁?许久没过生日了,都不大想得起来了。凌子越比他强一点,可也不过是二十五岁,就因为精神病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至死都没有再出来过。
“凌子越。”
“放!”
嘶。
就这么一个字,凌子越不小心扯动了受伤的嘴角,又是一阵巨疼。
凌子越痛得想飙泪。
别问他为什么没有再出拳,问就是打不过!
恨!
荣绒,“活着不好么?”
这话听着可太像挑衅了,尤其是他们刚刚才干过一架,荣绒那种偏冷淡的语气说出来,就更像是在下战书了。
凌子越低吼:“你他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哪只眼看见我不好好活着了?”
荣绒没看他,只是出神地盯着头顶上方的这一片星空,“动不动拿自己的脑门往人额头撞,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你这样,跟作死有区别么?”
没等凌子越发火,荣绒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跟简逸在一起了,会怎么样?”
凌子越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他的耳尖因为荣绒嘴里的那句假设而迅疾地染上红晕,脸庞也红红的。
音量不自觉地小了下去,“我都说了,我没有喜欢他!但是如果他很喜欢我的话,我也,也就勉勉强强接受吧。”
荣绒这会儿终于转过脸看了他一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脸这么大?”
“毛绒绒,你踏马……”
荣绒又把脸给转回去了,他仰脸看着星空,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来畅想一想你的未来吧。”
“假如,未来的某天,简逸真的跟你在一起了。你因为看见他跟别的男的多说了几句话,回去就质问他,他跟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他不肯告诉你,因为他认为你侵犯了他的隐私,你却认为他心里头有鬼。
你们起了争执,你对他动了手,不仅如此,还强迫他必须跟你亲热。
简逸不肯。于是你对他用了强。
事后,你道歉,他不肯原谅。你再一次对他动了手,身体上折磨他,精神上霸凌他。终于,他的精神日渐趋于崩溃,他患上了严重的精神衰竭。
他的家人找到了他,你被控诉非法囚禁他人,经过精神诊断,你被诊断出有精神病,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你到死都握着他的照片,而你则是他的梦魇。
是他连只要做梦梦见你,就会尖叫着从梦里醒来的存在。
你死了。
每一年清明,你都在等一个人。
可是你等不到的。
你伤害了他。
他永远也不可能会原谅你。”
凌子越被荣绒勾勒的这个毛骨悚然的未来给骇到了。
这他妈是畅想未来吗?!
那他妈难道不是故意恶心他吗?!
他生气地一把揪住荣绒的衣领,咬牙切齿:“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大变态!干嘛要囚禁他!还有,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对他动手!更不可能……更不可能,那什么强好么!”
他又不强女干犯!!!
荣绒定定地看着凌子越:“你敢笃定么?”
他那双眼睛太冷,也太剔透,像是能够将这个时间所有的卑鄙、肮脏都能悉数窥尽。
凌子越揪住荣绒的衣领不自觉的松开,他的眼神闪烁,眼底闪过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他的确……偶尔动过,要是能够把这个人关起来,让这个人只属于他的念头。
可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他并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就像是有时候简逸经常把他气得半死,他恨不得把人给揍一顿,他不也没动他一根手指头么?
荣绒说的,就是上辈子发生在凌子越身上的事情。
上一篇:我把神奇老屋上交国家
下一篇:当大佬穿成极品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