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还从来没有见过还怎么奇特的花。它花瓣的外围是黄色的,黄的有点像是向日葵。里面却又是绿色的。黄色的花瓣或包裹,火夹杂在绿色的花瓣之间。但是花心的中心,是绿色的。也有的花束是黄多,绿少。花瓣很密,花朵很大,层层叠叠,有一种雍容富贵的气质。很是特别。
“这是卷边锦鲤洋牡丹。你看这朵全开了的,黄色的花瓣点缀一点绿意,像不像是从水里跃出的锦鲤的尾巴颜色?很鲜明生动?”
项天本来就觉得这花很特别,可具体怎么个特别,他也说不上来,被孙绮这么一介绍,他连连点头,“是很像锦鲤尾巴的颜色。名字取得也好。”
“你可以凑近闻一闻它的香气。它的香气也很特别。很清幽,又很大气。”
闻言,项天双手搭在双膝上,凑近这束洋牡丹,只是他始终也不太靠得太近,加上店里还喷着香水,他什么也没能闻出来。
孙绮见他弯着腰,闻得这么费劲,干脆把花束直接抱了起来,给放到项天怀里,“用不着这么小心,碰坏了也没关系,别说是店里多得是,我岛上的种植园里还能少了花?你尽管抱着,随便仔细端详,还是要闻花香,都可以。等走的时候,你挑个几样,我让人送到你家去。”
项天没捧过花束,孙绮冷不防地把花束递给他,他不敢伸手去接,又因为孙绮已经松了手,他只得抱着。像是抱着一个出生婴儿那样,手臂都是僵直的。
他捧着怀中的花束,像是捧着他的全世界,他凑近了花束中间,闻见了孙绮口中所谓大气又清幽的香气。
项天从花束间抬起头,他的眼睛晶亮,“阿绮我闻见了。”
“好闻么?”
项天把花束小心地,放回原处,点了点头,笑容暖煦,“很好闻。”
项天好奇地问道:“它的花语是什么?”
孙绮勾了勾唇,“受欢迎,好运常伴。”
受欢迎啊……
项天的指尖,轻轻地碰触了下卷边锦鲤洋牡丹的花瓣。
孙绮握住项天的手,直接去触碰卷边锦鲤洋牡丹的花瓣,掌心拢住花瓣,“好运传输中……”
阿绮懂他。他知道,他刚刚是在跟花汲取力量。
花店里的空调开得有点足,孙绮的手心很烫,项天自己的手心也出了一层薄薄的细腻的汗。
他转过脸,弯起眉眼,对孙绮温和地笑了笑,“谢谢阿绮。”
一旁的店员们恍恍惚惚。
所以,不是这位相貌温润的先生家里有矿,而是因为对方已经拿捏住了他们老板,所以老板才会这么殷勤地陪着逛工作室?
不是周末,也不是逢年过节,这个时候来打卡的人并不多。进来的,大部分都是真正会买花的顾客。
有顾客进店。
店员训练有素地上前,替进店的两名客人开门——
“你好,欢迎光临。”
“你好,欢迎光临。”
“你们好。”
温芩挽着丈夫乔学勤的手,礼貌而不失优雅地朝店员们微笑点头。
这是温芩第一次在跟前夫离婚后,和现任丈夫乔学勤一起来这家“悦己”花艺工作室买花。为的却不是她自己,而是为了给她的女儿乔翘。
翘翘今年高二,下半年就要高三,成绩一直都不上不下。温芩在女儿班士任的朋友圈见过对方总是打开这家花店,几乎每个月都会到店里买一次花。下周就是女儿乔翘的生日。温芩是打算给女儿办一个生日宴,请女儿的班士任也来参加,宴会就选用“悦己”工作室的花束。她老师既然是“悦己”的忠实顾客,就一定会注意到她生日宴所用的花束。到时候,话题打开,不愁拉不近距离。
等到时机成熟,她再额外订一束“悦己”的花送给乔翘的班士任,再拜托老师对翘翘上点心,事情多半能成。
温芩本来是想要打算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但是她订花、赏花,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好多引进的新品种,她连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是有所研究。乔学勤不一样,他平时有事没事,就会侍弄他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也经常会看一些鲜花、花艺视频。因此,今天温芩才会特意选了个丈夫下午没课的一天,把人一起给拉过来,给她参谋参谋,女儿乔翘办生日晏那天,到底用什么花装点比较好。
进了店里,温芩不由地四处打量了一眼。
店里的装修自然是跟她十几年前来过时早就不一样了,但是这味道,还是十几年前的味道……有着别家没有的雍容跟底蕴。
温芩挽着丈夫的手,慢慢地从各种鲜花品类前走过。
果然,如同她预料得那样,店里好多花都是她从前没有见过的,应该都是近年来才从国外引进的品种。
温芩指了指其中一束淡粉色的花,“学勤,你说这花怎么样?我觉得这花得挺适合翘翘那个年纪的。她自己应该也会喜欢。”
迟迟没听见丈夫回应,温芩转过头,瞪了眼丈夫,“学勤,学勤,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
乔学勤的目光仍然一错不错地盯着对面花架,两个身形几乎交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压低了音量,“温芩,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项天?”
温芩想也不想地道:“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胆子就芝麻粒那么小。从小就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大气。再说,他那个怪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见了陌生人就要发病。像是上次,春节,在我们家,就差点给我丢人。幸好他现在长大了,不会再当着一众客人的恶心、作呕了。要不然,又要丢人了。就他那个见了陌生人就犯病的怪病,他不可能会来逛花店的。”
上首曲子刚刚进入尾声,下一首曲子的前奏响起。
此时,工作室的客人不多。温芩的声音,像是掉在地上的串珠,一句句,清晰地落入她附近的每一个人的耳里。
…
项天也听见了。
项天听出是母亲温芩的声音。他没有任何难过,他只是恍惚地在想。原来,春节那天在妈妈家里,他的不舒服,妈妈不是半点没有察觉。她只是需要他像一个可以夸赞跟炫耀的摆件,杵在那里。所以,她无视他的不舒服,假装没有发现他的不舒服。
她表面上同那些客人谈笑风生,心里也在担心,担心他会当着客人的面,忽然发病。担心他会给她丢人。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晕花香吧?”
孙绮察觉到项天神色的异常,他担心地问道。
项天摇摇头,他把孙绮刚才给他拿的那束“探险家”玫瑰给放回去。
“没有。我不晕花香。阿绮,我想去楼上逛逛,能带我去楼上看看吗?”
孙绮有点意外,一楼他们才逛了三分之一也还没到。不过反正等会儿逛完二楼或者三楼,小天要是还想逛,也还是能下来再逛逛。
他领着项天来到一楼跟二楼的转角处,“这一楼的地毯你要稍微小心一点,有点卷边,之前工作室的经理跟我汇报过,也找了师傅来看过,一楼这边的地毯全部都要换。工程量比较大,就一直也还没换。暂时挂了个“小心上楼”的提醒的牌……”
孙绮的话还没有说话,项天的脚就被卷边的地毯给绊了一下。
孙绮走在前面,项天是稍微落后半步,走在他的后面。他这一绊,听见动静的孙绮转过头,他整个人就往孙绮的怀里扑。
孙绮把人给抱住,揶揄道:“看来我刚才说得那一大段,是白说了。”
项天被他说得耳热,“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项天正要从孙绮怀里起来,他的耳边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小天!”
声音听起来很近。
项天脑海里才闪过这样的想法,他的手就被一股力道大力地拽住,他的身体被拖着往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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