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默默的诵经声中,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盘膝而坐的邵言睁开眼,嗓音沙哑,“大佬。”
傅敛知没回应,他站在鲜花堆成的小山前。小山上放着一张照片,不知道是谁偷拍的,尚清坐在图书馆里,转头看向镜头,眼中带着笑意。
傅敛知伸手一摸,相框上积了一些露水。他将露水擦干,将照片揣进兜里,随后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邵言木呆呆回头一看,是个少女,好像是傅家人,叫做傅幼龄。
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固执地问邵言,“尚大师那么厉害,他会没事的吧?他会回来吗?”
邵言怔怔半晌,说道:“他会的。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让别人失望过。”
傅幼龄嚎啕大哭。
傅敛知带着那张照片回到家里。不是傅家,而是他和尚清两个人的家。
小灵猫还在跑酷,听见开门声兴冲冲跑过来,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警惕道:“主人呢?”
傅敛知看着这个尚清很喜欢的小东西,蹲下身,第一次对着储备粮伸出手。
小灵猫犹豫一下,给个面子上前,在他手指上蹭了蹭,继续问道:“主人呢?”
傅敛知张张嘴。
“对不起,我把他弄丢了。”
……
一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各大学校开学了。
邵言来看过傅敛知一次,没能进门,却在小区里碰上了游子鸣和孟怀。
两人追着他问尚清去哪里了。
邵言愣愣地说他不回来了。
两人还是问,说怎么就不回来了,是退学修仙去了吗?
邵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是吧,修仙去了,不知道要修多久。
……
小灵猫不相信主人魂飞魄散了,离家出走去找主人。
家里便只剩下傅敛知一个人。
桌子上是除夕时的年夜饭,虽然过去很久,但在防护法阵的作用下丝毫没变。傅敛知便不去动它。
偶尔,他会打开电视,从一遍遍重播的春晚,到后来变成了平常的电视节目,已经过去了好久。
小区物业都知道,这家住着一个俊美但是冷漠的男人,屋子水电都用的很少,像是没人一样。
但只要去敲门,就会看见这男人成日站在阳台上,手扶着栏杆,看向远处,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这一看,就过去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事件的亲历者自然不会忘记,却也不再提起。
这就像是一条伤疤,横亘在他们心头,不去触碰的时候是麻木。碰一下,便是生疼。
偶尔有玄术士碰到棘手的案子,会念叨一句,要是尚清在就好了。其后便是一阵沉默。
有人在心里想,要是尚清在就好了。可问题是,他不在了啊。
冬去春来,又到了一年好时节。
阳嘉市如归寺里,今年的迎春已经开了,朵朵嫩黄的小花攀在枝头,看之可亲。
寺庙后院的佛塔下,年轻僧人拿着扫把,一下一下地扫着地面。那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扫的认真无比。刷刷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后院里回荡。
似是一阵风过,一座佛塔亮起微弱光芒,塔下忽然出现一个蓝袍身影。
年轻僧人似是看不见一般,依然扫着地面。扫到那蓝袍人脚下,平静道:“请道友移步。”
蓝袍年轻人兴味看他,回到:“我就不。”
僧人点点头,绕过他,继续扫其他地方。
那年轻人却不放过他,僧人扫到哪里,他便踩到哪里,像个讨人嫌的熊孩子。
年轻僧人无奈,抬眼看他,“道友有何事?”
年轻人理直气壮伸手,“我的剑呢?”
年轻僧人摇头,“不知。”
年轻人冷哼一声,“不给我剑,我拆了你这佛塔。我告诉你原如,别以为我不敢。”
年轻僧人——也是昔年大荒上赫赫有名的杀僧原如叹口气,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庙里过得不知道多好……”
蓝袍人哼道:“别废话,快点,剑拿来!”
原如叹气,拍了拍身边的佛塔。佛塔底座裂开,露出一柄银色的剑。他看着剑脸上几分羡慕不舍,“我救了你一命,这剑就送给我吧……”
蓝袍人拿起剑扬长而去,“你做梦!”
原如看着他的背影,擦擦汗,心说这货可算养好伤走了。想当年他一个人把整个大荒闹得天翻地覆,一众神魔看见他就头疼……要不是自己欠他一份因果,才不会凑到这小魔星面前……
蓝袍人御剑而起。
青云市,刚刚下过雨的路上。
路边的水沟里满是泥泞积水,一只尾巴很短的黑色小猫可怜巴巴趴在里面喵喵叫。
岸上,几个熊孩子哈哈笑着拿石头丢它,路过的人无一不皱眉。
忽然,一只莹白的手将小猫抱起来,虎着脸吓走熊孩子,才无奈道:“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傅敛知没好好养你吗?”
小猫在他怀里愣了愣,忽然大声叫起来。
来人安抚地摸摸他,“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突然有了肉那个体回魂了,没关系的,是好事。来,我们回家了。”
傍晚,神龙大人依然靠在阳台上,看着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景色。这时,他眼睛一花,阳台的玻璃外面,陡然出现了一个飘在半空中的人影。
他愣住。
外面的人做了个鬼脸,“吓到没?”
傅敛知下意识点头,又赶紧摇头,“没……”
那人笑了,穿过玻璃走进来,张开双臂投入他怀中,“傅敛知,我回来了。”
星芒每天都照耀大地,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谢谢你,对不起,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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