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也和他说过一些那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懂这些,但正因为略知一二,才觉得伤心。
寒江穆质疑的也没有错,他这个年纪,连那种反应都是没有过的,堂弟九岁就有梦遗,他到十六岁才有,而且那里一直都是软的。
他可能都不算什么男人。
寒江穆说的那句话实在是戳到他痛脚,叫姜潮云又气又伤心。
他钻进被窝里,伸出拳头像是在砸寒江穆的脸一样用力地砸了好几拳,而后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伸进亵裤里。
过了许久,姜潮云很无力地抽出手。
寒江穆,太混蛋了!
*
翌日,姜林氏过来探望姜潮云,她身后还带着一个长得挺白俊的青年人,她跟姜潮云介绍道:“这是马大夫,以后他来给你开药方子。”
姜潮云看见眼前青年,倒是不太意外,因为前辈子他也换了这个大夫,不过面上还是要问上一问:“那赖大夫呢?”
姜林氏叹了一口气,说:“赖大夫有急事,要回老家,恐怕不会再过来了。”
姜潮云也不意外,说:“这样啊。”
姜林氏安排马大夫给他把脉,姜潮云格外乖顺地将手腕递给了他。
马大夫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红色的脉枕,搁在姜潮云手腕下,而后才给姜潮云把脉。
许久之后,姜林氏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马大夫声音很悦耳,他说:“令公子先天不足,寒气入体,要慢慢养。”
姜林氏听到这些与许多大夫一模一样的话,有些失望。
马大夫却信心十足地说:“夫人放心,我在这一道有十足经验,只要少爷配合,我一定能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
一般大夫都不爱说这种大话,这个马大夫却敢口出狂言,姜林氏难免会觉得他年少轻狂,但于她而言,这种话多多少少都让她高兴起来,“当真?”
马大夫说:“自然当真,若这种小病都治不了,在下的脑袋都可以割下来给少爷当板凳坐。”
姜林氏就爱听这种话,很干脆地要给他赏钱,马大夫自然拒绝了,他当即给姜潮云写了一个药方子,让下人去抓药,他亲自煎给姜潮云喝。
姜潮云听着他和前辈子一样大放厥词,不由得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太出来。
不过有一说一,这马大夫的确要比赖大夫要好,起码他前辈子最后那段时光,几乎没有遭受什么罪,但也许是压制得太猛了,最后一次才那样来势汹汹,以至于他最后都不是在流汗了,而是流血。
眼见着自己全身的血液从七窍狂涌而出那种感觉是很吓人的,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遭受第二次。
姜潮云心情有些低落,姜林氏看在眼里,又多陪了他一会儿,亲眼见着他将新煎的药喝完了,才离开。
而那个新来的马大夫在姜林氏给他准备的住所转了一圈后,便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对一人行礼,“主子。”
寒江穆坐在石桌边擦剑,听到他的声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马文锋道:“姜公子的病的确是先天不足、寒气入体之症。”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但,属下替他把脉,也察觉到一丝不妥之处,现在有一些猜想,要证实了才能与主子说。”
寒江穆将剑插回了剑鞘,直视他,“我要听。”
“……”马文锋小声说:“我看着,姜公子好像是中毒了。”
寒江穆沉默了。
马文锋说:“主子,我还不能确定,若真是中毒,这种毒我前所未闻,恐怕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毒,若真是如此,就不能以纯粹的寒症来看姜公子此病。”
寒江穆语气冷淡地说:“小心些。”
马文锋知道他是同意他去做这个试探了,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聊完姜潮云的病,马文锋又与寒江穆说起了正事,“主子,祝玉春已经到了江州,离我们这儿没多远,我们是否要去与他汇合?”
寒江穆否决了这个提议,比起正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文锋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这个主子虽是元后的嫡子,却是被当今圣上厌憎的存在,能借元后旧部召集这么多兵马也属实不易,这种局势,他们的确应当韬光养晦,等到尘埃落定,他们再出去收割胜利果实也不迟。
这样想,马文锋倒也不急了。
*
晚上,姜潮云让碧心锁了门,还吩咐她,别让任何人进来。
碧心反问:“寒护院也不让他进来吗?”
姜潮云发出一声冷笑,“如果他来,你就赶他走!”
碧心小声说:“可是奴婢不敢。”
姜潮云:“……”
他恨铁不成钢地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拿出你大丫鬟的气势来,他只是一个护院而已!”
碧心:“呃少爷,奴婢知道奴婢是大丫鬟,但寒护院看着也不太会给奴婢这个脸。”
姜潮云心如死灰,“算了,我自己来。”
没过多久,寒江穆如约而至。
姜潮云对他说:“就守今天这一天,你以后不用来了。”
寒江穆看着他,问:“少爷对我不满意?”
岂止是不满意,他都快被寒江穆气死了!
姜潮云想对他翻个白眼,但因为没怎么翻过,不太成功,反倒像是眼皮子抽筋。
寒江穆还真的问:“少爷眼皮是抽筋了?”
姜潮云:“……”
生气!
姜潮云大声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你要认清楚你的身份,我是你的主家,你只是一个护院而已!”
寒江穆“哦”了一声。
姜潮云瞪他,“哦?你真的听进去了吗?!”
他发脾气的声音也显得过于娇气,反而让寒江穆耳朵微微发痒。
寒江穆漫不经心地说:“听进去了,所以呢?”
姜潮云说:“你都知道喊我少爷,还敢对我无礼,你简直、简直是个莽夫!”
寒江穆提醒道:“少爷,我上过私塾。”
“上过私塾怎么了?上过私塾你也只是一个认得几个字的莽夫!”姜潮云痛心道:“而且上过私塾还不知道礼义廉耻,难怪只能来当护院!你无可救药了!”
寒江穆说:“少爷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在介意昨天我问少爷硬得起来这件事?”
姜潮云:“……”
姜潮云怒道:“莽夫无礼!你给我出去!!”
寒江穆说:“少爷,我要守夜。”
又看他实在情绪太激动,以至于那张粉、白色的嘴唇都变得充满了血色,那张白皙中带了几分苍白的脸也涌上了一层红晕,配着他秀气柔美的眉眼,变得有一种浓墨重彩的美,寒江穆眸光微微闪动,语气也放缓了下来,低声说:“少爷莫气,是我僭越了。”
姜潮云见他低头,心里的气倒消了几分,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帝,应该也是心高气傲的人,现在还给他道歉……也气不动了,但是面上还是凶巴巴地道:“你知道错了?”
寒江穆语气低沉地说:“是我错了。”
这么干脆?姜潮云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面上的凶巴巴也像漏了气,变得虚张声势起来,“那你现在去面壁思过,就今天一天,明天你不要来了!”
寒江穆没有听他的,反而直直地注视着姜潮云的眼睛,唇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声音有些喑哑,“少爷,夫人让我来守夜,你恐怕做不了主。”
姜潮云气呼呼地拿起一个枕头朝寒江穆砸去,“我明天就去找我娘说清楚,叫谁来守夜都行,绝不叫你这个莽夫!”
寒江穆接过枕头,眸光暗沉,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床边,一只手撑在床榻上,靠近姜潮云。
姜潮云被寒江穆凑过来的阴影笼罩,猛地闭上了嘴,他喉结微微滑动,声音紧绷起来,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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