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就从陆召嘴里说出来才让人觉得信服。
态度张狂,但却是实话。
这是个完全不需要别人给自己趟道的人,他自己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其余几人被这话里的气势震得有点儿接不上话,只有白历心中感慨,陆召到底是陆召,他或许会短暂的迷茫,但最终还是会看清自己的方向。
白历恭恭敬敬给陆召倒了杯果汁,双手举着递给陆召。
陆召看看白历。
“您请,”白历说,“您要是比我早升官,可得罩着我,这咱俩早就说好了的。”
陆召被他装出来的怪样逗乐,在其余几人的哄笑声里接过果汁。
闲谈间屋外又下起了雨,帝国的年末总是会在大雨中度过。
今年的餐桌一片欢声笑饮,潮湿寒意挡在外。
几人说起边缘附属星的冬季,司懂年轻,还没去过这些地方,等一切平息,他还有大把时间去帝国各处转一转,见一见四季。
主星没有冬季,只有潮湿烦闷的雨季,大雨虽至,但能凑在一起吃顿饭还是很开心。
这顿饭吃到夜里才算完,主客都吃了个尽兴。
白历做的菜得到了一致好评,司徒临走前还打包了点儿没吃完的带回去,老郑也没客气,很养生地打包了一份素菜。
一桌好菜吃光的吃光,没吃光的被带走,一点儿没剩。
等这帮连吃带拿的人撤退,一切收拾妥当,陆召洗漱完走进卧室。
白历已经吃完了药,正坐在床上看窗外的夜雨。
帝国的灯光被雨水模糊,朦朦胧胧一片光斑。
陆召拉开被子,从背后搂住白历,亲了亲他的腺体。
“没事,”白历回过神,笑了笑,“我已经不会因为雨季而畏惧了。”
陆召“嗯”了一声,一只手伸去摸了摸白历的左腿膝盖。
这上面的疤又多了一些,白历的身上也多了很多疤,陆召终于明白以前白历为什么会喜欢抚摸他身上的疤痕。
这样的疤在白历的身上,成了白历的一部分,他就会连带着一起喜欢。
“给你个礼物,”白历从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美滋滋递给陆召,“昨天刚回来太累了,今天人多没找着机会,这会儿可算能给你了。”
陆召接过来,是又一个白历自己做的迷你机甲模型。
客厅的展示柜上每年都会多一个陆召开过的机甲的小模型,白历做好寄回家,机器管家就能按要求摆在柜子上。
他们两人这几年很少回家,但迷你模型却都到家了。
“你又做了。”陆召的嘴角翘了翘,拇指摩擦着模型的一角,“我很喜欢。”
真不知道白历是怎么有空做这些的。
“明天授勋仪式,”白历说,“你送我去吗?”
“嗯,”陆召把迷你机甲模型摆在自己枕边放好,“家属,得参宴。”
“睡觉吧家属,”白历扯过被子把俩人一起罩住,“明天终于轮到我把勋章送你玩儿了。”
陆召被连带着躺倒下去,白历很不客气地压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凑到他脖颈旁闻青草味儿。
雨声隔了一层被子,有些闷闷的模糊。
“我不会害怕雨季了,”白历小声道,“但一下雨我还是会很想你。”
边缘附属星的每一场雨都更寒冷,但白历忙着想陆召,就顾不上觉得冷了。
思念总是热的。
陆召在被子结界里摸索着吻上白历的嘴唇。
一夜大雨,一夜温存。
翌日,白历在第一军团接受金色卡丽勋章。
这是陆召记忆里第一次看白历穿军礼服,比任何人描述中的白少将更潇洒英俊。
元帅在这几年里又老了一些,好在依旧神采奕奕,他亲自为几位军官戴上勋章,轻拍对方手臂以示鼓励。走到白历这儿时,拍的力道就相当亲切地加重了不少。
台下坐着不少军界人士和记者,白历强忍着没“嗷”一嗓子当众叫出声。
“我说什么来着,”元帅一边给他戴上勋章,一边极小声地说道,“白家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打垮,这不就又回来了吗?”
白历朝他行了个军礼。
也小声回答:“我谢谢您啊,怎么搁那儿您都得暗算我两下呢?”
陆召作为家属和军官,被安排坐在了第一排,他瞧见白历跟元帅的小动作,好笑之余又想起结婚那天,白历也这么挨了元帅一下。
等一会儿下台,这位别人眼里嚣张跋扈的白大少爷又得跑来跟他抱怨元帅的手劲儿有多大了。
所有勋章佩戴完成,授勋的军官一起行礼。
台下掌声雷动,许多人起身以示敬意。
白历在多年后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枚金色卡丽勋章,陆召作为家属参加了他的庆功宴。
此后的很多年,两人都经常作为家属出席对方的庆功宴或其他此类场合。
在外界看来,白历和陆召两人的锋芒体现在不同的地方。陆召高翔于天际,令无数人仰头追随。白历披荆斩棘,为许多人争取了新的选择。
但无论怎样,两人始终都走在狭窄的道路上,并肩前行。
他们一生没有孩子,他们拥有彼此的一生。
由白历创办的研究所在white01的基础上不断研发改进,为帝国机甲提供了数台机型,也为无数胸怀理想的年轻人提供了更多可能。
由该研究所研发的机型被统一称为“白氏机甲”,后来的研发者和追随者也一直用这个名称来统称此类机型。
当后来的人们再提起“白氏”时,作为贵族的白氏已不存在,但它留下的却并不仅仅是一个姓氏。
白氏没落,白氏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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