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休息室内,唐骁还在询问唐开源被带去了哪家医院,又要联系人去做公关压消息,一边骂着听不清的话,一边将手边的东西砸在地上泄愤。
唐夫人将药盒拿出来,把唐骁要服用的药准备好,顿了顿,又多加了一颗。她知道唐骁从不会在意药量的问题。
又拉好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唐骁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又听到白历的名字,断断续续还有“腿”“住院”等字眼跟在后头。白历腿伤复发,被紧急送往军医院。
唐夫人的手指把手心抠出血。
十几分钟后,唐骁满脸通红眼带血丝地走出小休息室,扫了她一眼:“你儿子干的好事!”
“您要出门吗?”唐夫人垂着头死死盯着毯上的花纹,温声问。
“开源被要求入院了,说什么精神崩溃!我得去趟医院,看看他脑子还能不能转过弯儿来!”唐骁骂骂咧咧,“医院只会夸大事实!不过就是……哼,就是划了白历一下而已,只是被精神力冲昏了头,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唐夫人这一次明确感觉到唐开源的问题大概是没得救了。
如果及时停止使用机器,或许靠后期的调养还能恢复到正常状态,但他在这场比赛之前不仅又使用了一次,甚至还加大了强度。
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但这些唐夫人并没有说出口,她把装好药的小碟递给唐骁:“吃了药再去吧。”
唐骁不耐烦地说了声“麻烦”,抓过来就咽了下去,随后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又看了一眼唐夫人的脸,皱眉咂舌:“你就先别去了,看看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我送您到门口。”唐夫人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这份儿柔顺取悦了唐骁,他没有拒绝,推开门边骂边走。
一会儿是骂那台机器,一会儿又骂白历,唐夫人跟在他身后,面色平静,只有在他回头要她赞同时才微笑点头。
走在前面的唐骁的骂声却渐渐小了下去,步伐开始有些趔趄,身形摇摇晃晃,呼吸急促,走路的速度也不得不因为头晕眼花而慢了下来。
他直觉不对,在走到楼梯口时扶着扶手停下。
“怎么回事儿?”他连开口都有些困难,“我头晕……”
视线模糊,脚下的楼梯忽远忽近似的,飘在空中。
跟在身后的唐夫人仿佛没听到他的喊声,兀自走着,超过他,向下下了两阶台阶才猛然停下,转过头微微仰视着他。
“滚过来扶着我!”唐骁喘着粗气骂道,“没看到我不舒服吗?”
唐夫人还是那样看着他。
模糊的视线让唐骁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只觉得那双看着自己的眼里一片冰霜,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泼白历脏水的事儿是怎么传出去的吗?”唐夫人忽然开口。
唐骁扶着扶手,闻到唐夫人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头晕更甚。
alpha的信息素能让Omega陷入不可自拔的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也同样能勾起alpha心底最深的欲|望,让他们的理智跟着动摇。
唐骁晃了晃头:“你什么意思?”
“我从你的个人终端和社交账号上恢复了数据,转移到了我的手里,”唐夫人温声道,“然后放了出去。”
她的声音像是柔软的面团儿,却狠狠擦在了唐骁的神经上。
“你说什么?!”一股怒火直接窜到了天灵盖,唐骁松开手上扶着的扶手,轮起拳头朝着唐夫人的头上砸去,“你这个婊|子!”
伴随着情绪的激烈起伏,唐骁只觉得心脏骤然紧缩,一瞬间倒不上气儿,大脑缺氧一般眼前一黑。
Omega甜美娇弱的信息素气味爆|炸一般将他包裹,他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身体略微发虚,不由自主朝着信息素的源头抓去。
这种略微的虚弱感原本对alpha来说并不严重,但因为唐骁的身体状况和现在所处的地方而产生了致命的效果。
他身体向前倾斜,平衡感在头晕中丧失,直接滚到了楼梯下层的平台上。
唐夫人提起裙摆跟着跑下去,一刻没停,咬着牙使劲儿把唐骁肥胖的身体滚着从平台上又往下推,直到他彻底滚下楼梯,死猪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唐骁像是一堆烂肉,除了从嗓子里发出几声“赫赫”的呻|吟外,就只剩下费劲的喘息。
唐夫人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说不出自己是害怕还是激动。
“……婊……”唐骁喉咙里挤出含糊不清的话。
“头很晕吧,”唐夫人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哆嗦,慢慢地下了几层台阶,站在高些的地方看着他,“心跳急促,呼吸不过来,精神略有涣散,无法集中精神力释放信息素,对吧。”
唐骁躺在地上,他的头在滚落的过程中重重磕到,他不年轻了,除了年龄带来的疾病外,不健康的肥胖、不良饮食习惯和酗酒的毛病都让他的身体只剩外表的皮囊,早已经不起这种程度的冲撞。
“你的药是我换的,换成了浓缩的药片,一片顶原本的2-3片,但成分都是一样的,”唐夫人说,“这样即使是检查,也只会认定你过量服药——你也确实总是过量服用。这种药我查过,过量服用会引起头晕心悸,呼吸不畅,精神力低下等等症状。”
药早已换上,唐骁已经不知不觉过量服用了数日。
原本打算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动手,但今天她忍不了了。
多加了一片,再加上信息素引诱,唐骁果然猝不及防摔下楼梯。
“医……医、院……”唐骁口齿不清,“你……完了……”
“得错过最佳救治时间才行呀,”唐夫人颤着声音道,“再等等吧。今天管家不在,你还能在地上多躺好一会儿呢。”
唐骁只觉得自己要被怒火烧成灰,他恨到了要狂叫的地步,偏偏浑身瘫软,一动也不能动,张着嘴叫了几声,口水顺着往外流:“为……什么……”
逆来顺受已经刻在了你的骨子里,你早就该被打怕了,打麻木了。
要是你有骨气,早就反抗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忍不下去了。
手脚还有些哆嗦,唐夫人站直身体,抬手把发丝挽到耳后,扬起鼻青眼肿的的脸。
“我这一辈子已经毁了,是我自己过成这样,”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下楼,站在离唐骁几步远的地方,“怨不了任何人,是我自作自受。”
唐骁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下一秒,唐夫人猛地转过身,嘶哑着吼道:“但你不该动我孩子!”
歇斯底里的吼叫,让她如玉般温润的嗓音劈掉,彻骨的恨意从中顶出。
屋外的雨声雷鸣交织,唐氏老宅灯火通明,她在灯光中如同野兽,眼里的凶狠让唐骁有一瞬间的瑟缩。
他觉得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刀,那下一刻唐夫人就会捅穿他的胸膛。
“但我太软弱,才慢了一步。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给……我要为我的错付出代价,受到惩罚。”唐夫人缓过劲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唐骁,“你也别想逃。”
唐骁呼哧呼哧地喘气,盯着她看了几秒,扯了扯嘴角。
一股alpha的信息素猛然窜起,唐夫人后脖颈的腺体酥麻痛痒,身体无法抑制地有所反应,跌坐在地上,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夹紧双腿。
理智让她想立刻逃离,但身体却自发地大口吸气,想把更多信息素吸进肺腑。
她挣扎着爬上楼梯,做工精细的裙子被挂出一个口子,细嫩的皮肤在楼梯的棱角上狠狠硌过,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不少。
好在唐骁的身体已经不太能支撑起长时间释放信息素,他浑身抽搐了一下,躺在地上看着唐夫人道:“你……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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