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擦了下手,从地上起来。
他每一个动作都受现在的身体状况影响,格外缓慢。
他走了几步,再次把刚刚丢掉的铁棍捡起来。
姚闻予半清醒中意识到他想干什么。
趴在地上挣扎着就往前爬。
岑景提着铁棍一步步跟在后边。
姚闻予濒临崩溃。
终于翻身面对着岑景开始求饶:“岑景,够了!我特么说够了!别杀我。我认输,认输行不行?”
岑景的脸色冷如冰,姚闻予面临生死被击垮心理防线后的求饶,只是让岑景意识到这真的就是个不值一提的渣滓而已。
一个批了良善的皮,偷掉别人人生,也没有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的腐烂发臭的家伙。
他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上帝视角。
在岑景穿来之前完美扮演了白月光这样一个人设,并能按照故事线迎合了所有人。
岑景的手里的铁棍挥起的那瞬间,整个停车场突然灯光大亮。
“住手!”左边的入口突然涌进来不少人。
岑景原本还以为姚闻予找的人到了。
结果却意外看见了一群保安。
除了保安还有不少人。
卫临舟,姜川这些人就别说了,贺辞东也在。
都是平日里和姚闻予走得近的人。
刚刚出声的人就是走在最前边的贺辞东。
保安手里都拿着电击棒。
领头的人说:“我们也是值班的人发现监控情况不对才紧急联系了你们。”说完举起对讲机,道:“外面的人守好出口,人质还在歹徒手上,千万别把人给我放跑了。”
“歹徒”岑景挑了挑眉。
不止是他,卫临舟他们那些人听见这话也生出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地上的姚闻予见人来了,明显激动不少。
趴在地上冲着贺辞东方向含糊不清地喊到:“救我,他疯了!”
岑景站在那儿,冷道:“来得挺快。”
算算时间,他和这些人分开还不足八个小时。
估计很难有人理解,为什么他转头就在停车场把人打得半死不活。
并且以两人外伤程度上看,岑景占了绝对上风,这是碾压式的,报复性攻击。
姜川那个急性子最先忍不住,艹了声说:“岑景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岑景淡定道:“你第一天知道?”
姜川日了声,“赶紧把人放了!”
姚闻予还在激动地喊救命,显然早就被岑景吓破胆,只想活命了。
岑景突然笑了笑。
保安手里那束手电筒强光打在岑景的眼睛上的同时,岑景举到一半的铁棍在姚闻予惊惧瞪大的眼神里毫不留情地挥下。
刚逃跑出一步的姚闻予,嘭一声,彻底倒地。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所有保安呆立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下岑景还敢动手。
姚闻予是生是死岑景已经管不着了。
他抬眼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贺辞东。
贺辞东阻止不及,脸黑如墨,看着岑景的脸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岑景忽略手上铁钳一样的痛感。
讽刺:“知道啊,故意的。”
第48章
眼见岑景被贺辞东抓住手,跟在后边的几个保安立马冲出来试图擒住岑景。不过人还还在两米开外,就被贺辞东喝住了。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情况,领头的人倒也没有强行上前,只是冲着岑景喊道:“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束手就擒吧!”
岑景被电筒强光扫得眉头紧蹙。
他挣脱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挣开。
贺辞东的视线在他惨白的脸色上停留了许久,示意保安把电筒关掉。
“伤哪儿了?”
“你想抓我?”
他们几乎是同时出声。
岑景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贺辞东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地上的姚闻予是生是死,反而问了他这句。
贺辞东:“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我偏要呢?”岑景问。
他直视着贺辞东的眼睛,开口:“我非要现在离开,你打算干什么?”
贺辞东看着他的脸,确认他这话到底针对的是谁。
“我不会干什么。”贺辞东最终说:“你伤了人,需要向警方交代清楚前因后果。”
“向警方交代还是向你贺辞东交代?”岑景站在那儿,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也看了一眼地上无知无觉的姚闻予。
对贺辞东说:“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
他要向警方交代什么呢?
交代他和姚闻予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还是交代世界修正,姚闻予一心弄死他,结果反被岑景开了脑袋。
不知道警察是觉得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贺辞东察觉到掌心接触的手腕温度不寻常。
也看见了岑景缠着绷带和颈后的血渍。
不论岑景以前在贺辞东的心里是怎样一个不堪的形象,也不管他发现眼前有多少怪异和不合理。
贺辞东几乎是认知到他身体出问题的那一秒钟,条件反射卸了他胳膊的力,夺走手上的铁棍将其扔开。
岑景哪是任由人动手的人。
贺辞东的行为自动被化为对立面,岑景几乎在铁棍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就一膝盖顶在了贺辞东的腰侧。
那是个巧劲儿,位置对了会让人半身发麻。他清楚自己估计撑不了多久,所以用了全力。
贺辞东闷哼了声,却始终没松开他。
是在岑景扭手再次进攻时,才选择放开。
那个动作贺辞东要是不放,岑景伤不伤得了贺辞东是未知数,但岑景的手腕骨脱臼是必然。
岑景成功退离贺辞东两米开外。
贺辞东已经因为他刚刚的动作,眉眼间带了戾气,看着岑景说:“有没有可以交代的也需要你自己去和警察解释,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不可能放你走。”
贺辞东示意后边的人把姚闻予抬起来送医院。
几个人七手八脚上前抬人的时候,终于打破了这地下停车场压抑的气氛。
贺辞东朝岑景伸手:“过来。”
先去医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连贺辞东自己都没有察觉,那里面带了某种压迫和小心谨慎。
岑景身上某种临界感太强烈。
眼神却冷静得不同寻常。
但是岑景只是看了看他的手,抬眸说:“贺辞东,你不懂,也别逼我。”
姚闻予没了意识后,岑景反而觉得非常空。
那种感觉就像胸腔里被穿了一个大洞,风一吹,能听见呼呼回响。
仿佛世界只剩自己。
也确实只剩下他。
他不认为贺辞东的行为有什么,他们只是没办法生活在同一轨迹。
他不会妄想贺辞东能够理解他出手伤人,也不奢求他明白他那些说不出口。
贺辞东摆明了想扣住他。
不论理由为何。
只是今天,岑景不打算让贺辞东成功亲手把他送到警察手里。
岑景也不想年幼时的那点缘分,最后物是人非。徒留的记忆偶尔回想起来,也只剩下满地的荒凉和不堪。
岑景甚至有些心平气和,开口说:“贺辞东,你我这场一年的婚姻,从今天开始,在我这里算是彻底到头了。生效日期无非是个数字,时间到了也不用通知我。”
贺辞东心脏的隐痛感在加剧。
这原本对贺辞东来说无关痛痒的对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化成了尖刺,有了伤人于无声的能力。
不管贺辞东内心是怎样,在别人看来,他只是脸色差了一些,气场更冷了一些。
岑景说:“贺辞东,你和我,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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