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生都是暴君白月光(46)
慕熙急道:“做错了什么事?”
蒋青夏忽然踏近一步,追问:“少之为何对青夏的事,这般感兴趣?”
慕熙:“……”他太急切了,他怎么能不急?
慕熙低头,掩住眼中的情绪,“少之逾越了,青夏勿怪,你如果不想提,便不说了。”
蒋青夏与他拉开距离,话语间不再施加压力,“无妨,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在石凳上坐下来,手指在石桌的边缘磨着,似乎在想要如何讲这个故事。
最终他开口:“如果你的朋友与他心爱的人同时遇到了危险,只能救一个,你该怎么做?”
慕熙心头大震,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答案,果然,景晟果然是因为那件事把蒋青夏埋没在此。
醒来后他看到的种种,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让他忽然对景晟有了怨怪。
嘴角僵硬,慕熙艰难地开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蒋青夏还在笑,话语间也有些感慨,“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哟,当时抉择只在片刻之间,不然三个人都得死。”
慕熙往后退了一步,喃喃:“我不知道。”
蒋青夏埋下头,整个肩膀按的与石桌齐平,“但我不能不知道,我选了,选错了,便来了这里。”
“他心爱的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害死了他。”蒋青夏哽咽,在这黑夜里,自责难过没有办法压制。
不是的,你没有。
慕熙张着嘴,却不知从何说起,这诡诞的设定,他从不知该如何说。
他说:“你没有错,我相信那个人也不会怪你的。”
蒋青夏摇摇头,说:“你不知道,我有罪,他不会怪我,我自己不能不怪我自己。”
这话听着怪异,但慕熙并没有多想,他已经被内疚压得喘不过气,一死容易而活着的人却承受着一切。
不行,他要让事情走上正确的轨道,蒋青夏不该被如此对待。
慕熙:“反正我觉得青夏大哥是个好人。”好人该有好报。
“你可真可爱,”蒋青夏按了下他的头,“快进屋吧,天凉,别着凉了。”
慕熙翻了个身,更睡不着了。
直到天快蒙蒙亮,眼皮才打起架,合在一起,没了意识。
第二天等待他的,还有更严峻的考验。
看着桌上的饭菜,慕熙欲哭无泪。
他的腿已经跃跃欲试了,他怕下一刻,两条腿就会不受控制的自己站起来,走到太阿殿去蹭饭。
表面还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内心已经无限呜呜呜起来。
拿起筷子,准备伸出去又不知道该夹哪道菜,放下手无语凝噎。
一片菜叶被放进碗里,慕熙顺着筷子望过去,蒋青夏温柔的笑着,“多少吃一些,你身子不好,饿着会出事的。”
慕熙勉强吃了一口,心道这冷宫的饭菜可真是敷衍,他都怀疑盐都没放吧。
简直是粗制滥造。
动了两筷子,慕熙实在吃不进去,放下了碗筷。
不知是不是这里吃住都与太阿殿差距太大,从昨日搬进来,慕熙就开始浑身不舒服,还有些乏力。
昨夜没睡好是真的,慕熙与三人说了,便回屋里去补觉。
文太医到的时候,几人正好用完午膳。
“蒋大人,怎么不见昨日来冷宫的那位。”
“少之认床,许是昨夜没睡好,午休去了。”
蒋青夏把两位太医让进来,请二人坐下,“才睡下,估计得一会儿,二位太医是?”
徐茂道:“奉命前来诊脉。”
蒋青夏正准备让二位太医先回,等慕熙醒了他再去太医院通知二位,那头正收视碗筷的小困子突然捂着肚子支吾出声。
文华见状,走到跟前问:“你瞧着是哪里不舒服?”
小困子额角有汗,也说不上难受,就是浑身都觉得不对劲,“没什么太大感觉,就是说不上哪里不舒服。”
文华摸上他的手腕,表情慢慢严肃,手指在手腕处挪动,再三确认,后背阵阵发凉。
“等等,这饭菜先不要收。”
小困子停下手,满脸疑惑。
“放着,等下来验。”文华满脸凝重。
蒋青夏最为敏感,三两步走到跟前,“文太医,可是有什么问题?”
文华没说话,摸上他的脉象,果然如此。徐茂见状,快步到月禄跟前,抓着月禄的手不放,随即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只能在心里为那位身体娇弱的慕侍君祈祷。
文华:“你们都中毒了。”
“啊?”月禄长大嘴,“怎么……怎么可能。”抓着喉咙,他有种想吐的冲动。
“□□,快,带我们去找慕小侍君。”
月禄才反应过来,腿都软了,赶忙带路,“这里,太医,这里,快,我家公子的身子,那可太金贵了。”说着都要哭了。
蒋青夏青着脸,深深看了桌上的饭菜几眼,小困子愣住了,嘴里一直说着不是我不是我。
蒋青夏把他摇醒,“如果不是你,冤枉不了你,现在看好这些剩菜,如果出了差池,你才是难逃干系。”
小困子抖着双手,魂魄还没归位,只本能地回答:“好,蒋大人,小的知道了,知道了。”
三人来到慕熙房间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蒋青夏最后进来,看着那人略显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
“文,文太医,我家公子怎么样?”月禄急得话匣子关不住。
“昨天我家公子就胃口不好,今天也没吃两口。”
“我家公子身子又弱,这可怎么办啊。”
蒋青夏把月禄拉到一边,安抚道:“别急,我们这也没什么感觉,想来不严重,□□发现的早文太医乃神医之传,定有办法。”
月禄:“对,对,文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
徐茂三魂被吓掉了两魄半,发现及时解读得当是不严重,严重就严重在如若这慕小侍君中了毒,就算可解,陛下恐是要杀人的。
“阴毒至极,阴毒至极。”文华连叹,抓着胡子,“后宫竟有如此阴毒之人,胆敢明目张胆下毒害人,真是骇人听闻。”
徐茂在一旁不敢支声,这是文太医你见识太少了,景王后宫佳丽三千,哪有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
也就这慕小侍君入宫后,陛下没什么动作,之前可是流连于后宫各处,那些八子侍君互掐起来,也是硝烟弥漫。
蒋青夏见状,“文太医看来已经知道是何种毒药。”
徐茂也看过去,他只在医书中读过,不是很确定,但文华医术传承于大景神医,又曾游离四海到处行医,一定见识过。
文华捋着胡子,惊叹于怎会在宫中见到这种罕见的毒药。
“是无香。”
果然,徐茂认真听讲。
“无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经常杀人于无形。这种毒药起初只会让人觉得水土不服浑身乏力,然后开始嗜睡,身体慢慢虚弱,最后毒素渗透进每一根筋络,把人的身体掏空,人便像染上恶疾无法医治只能慢慢看着身体死亡。”
“知道这种毒药的人甚少,所以中此毒者常被当作染病而亡,无法查询。”
文华站起,最后总结:“此毒用于慕小侍君这样身体本就孱弱的人,会更像身体多病重疾而亡,杀人神不知鬼不觉。”
蒋青夏抬眼,“文太医的意思是,这人就是冲着少之来的。”
“老臣空口无凭,不敢妄断,但此毒确实针对慕小侍君。”
“你们四人皆有中毒的征兆,我方才进来,看你们是一道用膳,恐怕在膳食中下毒的可能性最大,其次便是饮用水中。”
文华道:“到底是如何下毒,待老朽验验便知。”
月禄:“太医,我家公子呢,他还好吗?”
几人在床前说了一番话,慕熙根本没有醒来的征兆。
“你家公子身子底弱,昨夜没有睡好,加之这两日吃的少,睡一睡倒也不是坏事,抵御毒素也需要体力。还好你家公子挑嘴,没有多吃,不然就他这身子,恐怕真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