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生都是暴君白月光(41)
【另我虽然不是金刚心但接受不是过于因个人喜好及非杠类的任何建议,会听会努力进步。大家么么】
景晟还未出太阿殿,就被文太医拦了回来。
他转身就回了正殿,边走边说:“怎么是你?徐茂呢?”
“怎么,陛下是不欢迎老臣?”文太医摸了摸胡子,看着上座的人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咳,看来是挺不欢迎的。”
不过对于看诊,景晟一向很配合,手腕搭在脉枕上,给了文太医一个快点孤有事的表情。
这是例行诊脉,每次陛下用这种非常之法后,必须定时连续诊脉一个月。
只是每次都是徐茂来,今天他专门拦了徐茂,自己来了。
有件事让他着实疑惑。
“陛下年轻,身体好,但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用此种非常之法,伤了根本,药石难医。”
文太医总是把情况说的比其他太医要严重许多,为人固执,有些事别的太医做也就做了,让他来做便是违背了为医者的初衷,死活不肯。
“孤知道了。”每次景晟也都是这个态度,知道了,下次依旧。
文太医也知道他管不了一国之君,提起了自己专门来此的目的,只为问一个问题。
“陛下,臣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那便是不当问。”景晟满脸别问了,站起身,理好袖子准备走人。
“陛下且慢,”文太医赶忙起来,“老臣确实有个问题。”
“说。”
文太医:“陛下可曾向那位慕侍君,提起过老臣。”
景晟失笑,“诊治都是徐茂来的,孤提你做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他与陛下素来不对付,他就知道陛下不可能提起他。
那时候柔侍君企图用药迷惑陛下,被发现后,陛下便下旨要太医院吊着柔侍君的身子,不让他的病痊愈,生生拖成了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
柔侍君罪该万死,但身为医者,他做不了这些事,因为这事陛下再没召过他,倒也没为难过什么。
所以怎么可能与一个侍君提起他呢。
景晟也发觉了问题,心突然砰砰直跳,直觉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这件小事似乎会对他有地覆天翻的影响。
“他与你说了什么?”景晟问,不知在期待什么答案。
文太医将那天的对话告诉了景晟,虽然疑惑但想来想去又觉得,一个小侍君,只是撒了个谎,也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吧,看面相也不像什么奸恶之人。
正准备把心里想的说出来,面前的人已经风一般从他身边掠过,大步向门口走去。
文太医:“坏了,没想周全,不会害了那个乖巧孩子吧。”他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哪来这么大好奇心呢。
有些后悔。
直到冲了很远,景晟的步子才慢下来。
他在期待什么?怎么可能呢。
也许只是小宠侍撒了个小谎罢了。
但如果就是可能呢。
景晟不敢想,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怕。
如果没记错,他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给整治了。
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太渴望了,以至于魔障了,那么微弱的星星之火,居然便能燃起他如此大的希望。
他都已经在心里开始计划,要如何一点点赔罪把人哄回来、追回来。
景晟猛地发现,他心里是无比期待的,文太医的话不过是给了他借口和理由,让他没有心理负担地就把慕云当做慕熙。
不知什么时候,这种想法就开始在他的心里打转,直到今天,被揭露出来,让他痛苦又难堪。
慕云就是慕熙,他没有失去爱的人,一切都可以回到多年前那个夜晚,慕熙问他喜不喜欢,这次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心里的答案。
景晟停住,表情有些狰狞,往远处看了看,那一眼凝视蕴含着最深的渴望,但最终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没有去找慕云,他应该去找慕熙。
东宫的西花园,一直种着慕熙喜欢的熙髻花。
慕熙走后,他在太阿殿西边,距离其他各宫都不算近的位置,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种了不同品种的熙髻花,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熙髻花海。
没人知道,这片花海中央有一处禁地,就连贴身的张大福每次也是守在远处,不允许往近再走。
景晟艰难地推开门,几个月无人居住,屋子已经落了一层灰,毫无生气。
如果慕熙此时在,会惊讶的发现,这间屋子是东宫太子书房的缩小版,连带太子寝宫,一间连着一间,还有他的卧房。
景晟在案前坐下,也不嫌脏,就着手把案上和砚台上的灰尘擦干净,拿起一本国策慢慢翻开。
就像多年前在东宫一般,他翻过一页,看向一边。
“慕熙,是不是无聊了?”
屋里一片沉寂。
景晟看着一旁虚空的位置,继续说:“是孤的错,孤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这么久。”
他把静静靠在砚台里的墨条推向对面,“你继续给太子哥哥磨墨好么?”
伸出去的那只手抖着,景晟的眼睛终于红了,捏着国策的手指节突出,指盖因为过度用力血色全失,泛着惨白。
头深深低下去,在这无人的小屋,他能不顾一切地思念慕熙,做一切不正常疯狂的事,但眼泪还是掉不下来。
大概因为他知道,眼泪一旦流出来,他就再也没办法坚持了。
在外面,他还有那么大的家那么大的国,偏偏不能给他心爱的人一个小家。
讽刺。
“如果你在,一定会怪我。”就像你表弟一样。
景晟说:“还好你不在,你那么好那么同情弱势的人,如果让你看到这样残忍的现实,你该怎么办呢?”
我怎么能让你,让我想拼尽一切保护的人,看见这么肮脏的世界。
“就算你会怪孤,孤也一定会这么做。”景晟眼神坚定而冰冷,吐出的每个字毫无温度,此时他就像个复仇者,那些从小学的正确选择、道理、利弊,统统被他摒弃。
“你是那么不肯吃亏的人,小算盘打得那么好,怎么能为了我……”
抬首间,景晟的眼神瞬间变换,温柔地像一汪春水,让人想溺毙其中。
右手在砚台旁虚握着,看过去像抓着一个人的手,对面空无一人。
“你瞧,他们都自食恶果了。那些争宠夺利勾心斗角,一心想要害你的人,都得到了惩罚。”
“既然他们喜欢斗,孤便让他们斗个够。”景晟从未有哪一刻,带着最深的恶意。
景晟突然露出分外可怜的模样,低声道:“看在孤帮你要账的份上,少记恨孤几分,行吗?”
说完,把自己逗笑了,露出几分凄苦。
景晟突然对着空气,“慕熙,是你回来了吗?”
经历了太多的绝望,就连燃起希望的勇气都快失去了。
“我跟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说着说着,语气不再笃定,甚至心虚起来。
景晟捂住眼睛,“除了你表弟。”他昨天也认了弟弟的人。
他拉了他的手,抱了他,还与他睡在一起。
说不清了。
“他别有意图,还妄想用你的名义,孤是定要惩罚他的,让他尝尝什么叫众矢之的。”
“但是,他那么像你,就连生孤的气都那么像……”
景晟拿起了方才推向对面的墨条,摩挲声起,沙沙作响,像一曲悠扬的旋律,让人心安。
“孤心软了,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
景晟神情专注,心里不再有任何疑惑,痛苦中挣扎,选择中摇摆,犹豫不决,退缩逃避,本身从来都不是他。
只因为那冰冷世界中唯一的一点热,无边黑夜里唯一的一盏灯。
“只有你,只是你。”没有替身。
景晟笑了,他这一辈子,不可能爱人,不会有爱情。
如果有,已经全给了慕熙,再给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