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想收龙傲天为徒(382)
秦炽羽:“……”
魔尊又感慨道:“可惜吾不能化身外身,看看你此刻是什么表情。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吾支持你继续把法阵进行下去,吾的功力和修为也给你,只是,你须得把肉身借给我,让本尊到上界去玩耍一回,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一个个打落在泥地里,叫他们也尝尝在黄泉河畔挣扎求生的快乐。”
那“快乐”二字,压着嘲讽的重音,一想到能将仙人们拉进泥地里,魔尊心中就升起一股异样的兴奋。
连声音都激动得发抖。
秦炽羽:“……”
魔尊自己兴奋了一阵,待聚灵法阵结束,秦炽羽身上的灵力全部净化,连同魔尊自己的魔功亦转化成了正道大乘修为。
九天雷劫感应到魔域魔宫之中,有一位大乘期大能出世,立即降下九道劫雷,一道强似一道,落在西南偏院之中。
天地为之撼动,群魔四散而逃。
九道劫雷之后,乌云散去,一道七彩虹桥横跨血色苍穹,成为魔域十万年中从未出现过的一道异景。
魔尊望着前来接引上界的虹桥,不禁爆发出一阵大笑。
什么破境、炼神、考验心性,不过是强者为尊。
今日,他魔尊也能飞升上界了,这不是一件太可笑的事情么?
他胸中涌动着大业将成的意气,只待除掉秦炽羽这个碍事的意志,就可以上到万里云间,看一看金仙老儿们惊悚畏惧的表情!
谁知,虹桥分明就在上方。
他的肉身,却连看也不看一样,径直走下地来,一个移行,落在院墙外的宫道上。
宫道上围观的群魔早已散去,空荡荡的,只有地下铺着一件宽大的衣袍,上面躺着一个人。
陆万闲。
陆万闲还没死?魔尊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接着,他听到一种隆隆的震响,似乎从远处奔涌过来。
他疑惑地看向宫道尽头,那边高耸的金顶在血色苍穹下熠熠发光,并没有什么异样。
是什么声音?
“轰——”
奔腾而至的洪水瞬间淹没魔尊,从头到脚,他又变成了一根苇草,被洪水卷走,抛到无尽虚空中。
他明明已经是大乘期的修为,在这意识的洪流中,却仿佛手无寸铁的婴儿。
下一刻,他身子一轻,被高高抛起,飘飞在半空中。
他看见斜下方,他的半身正俯下|身,用外袍裹住陆万闲,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不——不!”魔尊张开口,发出嘶哑的叫声,“别走——带本尊去上界——”
秦炽羽抱紧了陆万闲,在他脸上亲一亲,看也不看魔尊一眼,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光,射向虞渊底部的黑洞。
红光一闪而逝,隐没在虞渊之中。
魔尊周身的怨灵嘶叫着,沸腾着,将他的灵体拉扯得不成形状。
他惊恐地望着虞渊方向:“不——别走——本尊的修为——”
曾经被魔尊吞噬的怨灵,都积攒了万年的怨恨,此时压制着他们的力量无限削弱,正式他们报仇的好时机。
那怨灵之中,更有一张苍白而扁平的脸,发出疯狂尖利的怪笑,转瞬间,邪魔被自身吞噬,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空荡荡的宫道上方。
作者有话要说:天道:小调查,大家是对虹桥引渡的方式不满意吗?为什么最近都拒绝飞升?
顺便,要开奖啦!
第289章 龙傲天今天拜师了吗?
“陆仙长,再等一等,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秦炽羽又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一些。
周围一片漆黑,他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这虞渊有多大,他从虞渊底到顶端需要走过多长的距离,用多少时间。
在聚灵法阵结束之后,他便拥有了看透世间万物的能力。
因此,他也十分清楚,怀里的灵魂就像布满裂纹的琉璃一样,稍不小心就会碎成千片万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他小心地捧着珍宝,用一层层灵力将他包裹起来,炽白色的火灵照亮黑暗,在两人周围形成密密匝匝的光点,凝聚成光膜,随着秦炽羽不断上升,那些光点旋转散落,如萤火一般飘荡在脚下。
陆万闲周身沐浴在这光里,他安闲地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额角的魂裂纹随着呼吸一伸一缩,不知何时,延伸覆盖住大半张脸,连脖颈和手臂上都是,更不知那隐没在衣衫中的又有多少。
“陆仙长……师尊……”秦炽羽着魔般地低语,突破大乘期后,看遍过去现在,融合两世记忆,他一时间竟分不清楚该如何称呼,然而不管是陆仙长还是师尊,很明显,等不到他回去了。
他已经让他等了太久,此时,陆万闲睡的宁静,几乎觉察不到呼吸,他灵体中的裂痕,更是斑驳可怕,比之韩惜见曾经受到的伤还要沉重百倍千倍。
秦炽羽的手掌微微颤抖,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成功,但他决不能失败。
“陆仙长,得罪了。”秦炽羽伸手解开纹着水色兰花的衣带。
和光历四百八十四年,大雪封山之日。
虞渊内封印震动,有人突破封印,上来玄门。
初时,巡逻守卫以为是魔修,急速通知掌门,掌门发召集令,召集长老会及分神期以上大能齐集虞渊前,誓要与邪魔死斗到底,守卫修真界一片净土。
众人神经紧绷,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时,却发现从虞渊口升起来的是万花山陆长老和赤衣弟子秦炽羽。
主持封印法阵的玉衡峰王长老和弟子王思远被叫到掌门面前,掌门询问为何阻断上下通路的法阵,会对万花山二人网开一面。
王长老也是一脸费解。王思远脸上讪讪,当初是他泄露了封印法阵的秘密,一个惊天大牛吹了出去,传遍山上山下,幸而当时没出什么纰漏,还为一向温和没什么存在感的玉衡峰迎来了“杀伐果断”的名声。
然而今日,又是他的好兄弟好伙伴赤衣弟子秦炽羽当众从虞渊封印中冒了出来,看样子举重若轻丝毫没有受到封印影响,曾经吹出去的铜墙铁壁此时分明惨遭打脸,王思远内心深受煎熬,此时已经快要尴尬至死。
“思远,你知道什么吗?”王问虚偏回头来,问他的爱徒孙。
“这……”王思远迟疑道,“还是问陆长老吧。”
陆万闲身穿水色长老服,衣上远山淡墨图因着充裕的灵气而微微浮动,他脸色略有苍白,嘴唇却是红润,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身后,好像刚梳洗打理过,然而仔细看时,他鬓角额前的乌发,却是曾经被汗水打湿过,还未来得及清洗,眼尾也带着微微的薄红,仿佛本来清冷的雪地里开了两支嫣红的腊梅,给纯洁无垢的雪气里添了一丝媚甜。
秦炽羽则侍立在侧,身上赤衣装束整齐,并无不妥之处,唯独左手扶着陆万闲的腰,似将他圈在怀里一般,于师徒之礼稍有僭越——但是俩人又没挂师徒的名,仔细挑起来也不碍什么事。
掌门一摆手,示意众长老不必跟着,他独自上前,来到陆万闲和秦炽羽面前。
“陆……你这是?”盛玉髓看向陆万闲的脸,一向冷淡的目光中罕见地透出几分担忧。
陆万闲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无妨,长途跋涉,有些累了,掌门要在此间说话么?能否容陆某回去休息休息……”
盛玉髓沉默片刻,露出些为难之色。
陆万闲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和秦炽羽就这么贸然从虞渊里冒出来,又突破了封印法阵,肯定是要被盘问清楚才能放走的。
“陆仙长,我来解释吧。”秦炽羽突然说道。
众长老的目光和盛玉髓一样,一直集中在陆万闲身上,并未太过在意陪着陆万闲一起上来的秦炽羽,无他,每次搞事情都是陆万闲在前面舌战群儒,一般坏主意和后招也都是陆万闲琢磨出来的,相比之下,万花山的弟子们都挺乖的,很少像他们师父这么能搞事。
这一次,众人也是把秦炽羽当成了不堪陆万闲淫威的陪跑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