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想收龙傲天为徒(180)
“像谁?”梨妃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像夜阑王。”
“啊!!”梨妃尖叫一声,向前跑去。
梨妃虽未亲临战场,却是听说了夜阑王人头被割之事,当时是那大将军好大喜功,非要挑了夜阑王的人头回来,吓得梨妃躲进后宫,一个月都没敢去前殿,直到陈国国主命大将军将夜阑王的人头掩埋掉,这事儿才算完。
如今,宫苑内的古槐树上,竟显出了夜阑王的人头,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梨妃跌跌撞撞跑出一段路,看见前面灯火通明的寝宫,方才松了口气,稍微整理仪容,举步踏上台阶,丫鬟们出来迎接,向梨妃行礼。
忽然,有一个丫鬟问:“娘娘,陛下未同娘娘一起回来吗?”
平日里,陈国国主都与梨妃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晚间是一定一起回寝宫的,谁知今日,却是娘娘一人脸色苍白地回来,丫鬟们便担心,怕是陛下和娘娘吵架了。
“欸?”梨妃回过头,“陛下不是在……”
她的瞳孔顿时一缩,身后来路空无一人,远处火光腾起,仿佛是她方才跑过来的方向。
不会错,那是——议事大殿外的树林,那株古槐所在的宫苑门前。
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梨妃煞白的脸庞。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一夜之间毁于大火的夜阑王宫,火焰上下翻飞,舔食着朱红宫墙,这一幕,就仿佛传说中夜阑王宫覆灭时的景象。
如今,却发生在了她眼前。
不,不会的,一定是做梦。
梨妃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度睁开,远处的议事大殿已被熊熊烈火挡住,在火焰最盛之处,梨妃仿佛看到了古槐的形状。
它就像一把巨大的火炬,低矮而茂盛的树冠为火焰提供了足够的燃烧物,蓬蓬生长的火蛇在空中乱舞,火光直映亮了半边天空。
“那树上有张人脸。”
“仿佛、仿佛是夜阑王。”
……
陈国国主的话音还残留在梨妃耳畔。
“他们……他们来了……”梨妃喃喃自语,灵魂而仿佛都抽离体外,双眼无神,冲着火焰腾天的方位,不断重复着,“他们……他们来了……”
“娘娘,谁们来了?”丫鬟们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但她们未曾经历过梨妃经历的一切,因此,只以为是走了水了,又听娘娘在哪里神神道道地反复念着一句话,便小心地问道。
“夜阑王的鬼魂,来报仇了——”梨妃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抱着头,疯了一般地向寝宫内冲去。
这时,却有人从里面出来。
梨妃一头撞在那人硬邦邦的胸膛上,撞得头晕目眩,两腿一软,向下滑去,却被那人一把扶住。
“母妃,你这匆匆忙忙失魂落魄的,是做什么?被外人看见了,有失身份啊。”
梨妃听见这声音,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顿时手脚上的力气又回来了。
她抬起头,急匆匆地冲那人说道:“我儿,你来的正好,宫里有恶鬼作祟,你可千万别出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国国主的次子,梨妃的独子——宇王。
宇王听见母妃扯什么“恶鬼”,就是一阵皱眉,抬眼向宫外望去,不由得一惊,只见议事大殿前烈焰熊熊,上冲天际。他立刻推开梨妃,匆匆向台阶下走去。
“宇儿!别去!”台阶上传来梨妃凄厉的呼叫。
“母妃莫慌,儿臣去去就回。”宇王完全不相信什么鬼怪作祟之事,随便打发了一句,就快步离开了。
当夜,宇王却并未能像他说的那样“去去就回”,而是跟着跑了一夜灭火,第二天又接着在议事前殿的灰烬中参加了陈国政.权变动的紧急会议。
没有人能说清楚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但古槐树已在火中化为乌有。
灰烬里,侍卫找到了陈国国主随身携带的金印和几块烧焦的骨头。
那一夜,濒临崩溃的不止是陈国宫中的人。
还有秦炽羽。
秦炽羽望着眼前腾起的烈焰,和那烈焰中逐渐支离破碎的人影,耳畔仿佛还回荡着陈国国主在看清楚他的那一刻发出的惊惧叫声……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秦炽羽亲手把火焰喷在陈国国主身上时,陈国国主的挣扎惨叫更令人愉悦,并且回味无穷。
父王,母后,你们的仇,儿子替你们报了非常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接下来,所有这宫里的人,都将付出血的代价……
当天火炎髓不受控制地冲上静脉,令秦炽羽感到的,竟不是裂痛之苦,而是无穷的力量和快意!
在秦炽羽失控之际,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温柔地覆在他的太阳穴上。
一跳一跳的头痛,在这双手的按摩下,得到了缓解,满心中的杀戮戾气,也随之变淡。
“秦炽羽。”熟悉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你要失控了……跟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糖茉雨沫灌溉营养液+5,投掷地雷x1!
第140章 龙傲天走读日常
回去的路上。
秦炽羽全程处于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的状态,一边战战兢兢,一边瑟瑟发抖。
没想到刚出来犯了一次案子,就被陆仙长抓个正着,还有谁比他倒霉。
再联想到前生的自己,只不过跟盛家打架斗殴一下,都会被陆仙长说半天,当时他还在想,自己绝不会像前生那般惹陆仙长生气。
现在可好,今生比前生还过分,不是打架斗殴,而是纵火杀人……对了,他刚才还想把陈国王宫里的人全都干掉呢,呵呵。
当然,秦炽羽不认为自己错,陈国的朝廷上层都不无辜,烧死他们算便宜他们了。
可是这件事,它不能暴.露在陆仙长眼皮子底下。可以偷偷进行,就像秦炽羽昨天在寒石古道里杀掉那两个耗子一样,他们烂在寒石古道里面也没事,只要陆仙长不发现。
一旦陆仙长发现了……秦炽羽不禁担忧起陆仙长对自己的评价,他以前装出的小可爱形象完全碎裂了,以后会不会因此和陆仙长产生隔膜?甚至令陆仙长厌恶——一想到这种可能,秦炽羽就直恨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把事情办妥了,惫懒一时,便错过最好的机会。
“秦炽羽。”
“陆仙长。”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顿住。
空中只有风声,和仙鹤翅膀扑棱的声音。
两人踩在飞剑上,陆万闲在前,秦炽羽在后,秦炽羽伸出爪子,勾住陆万闲一点点衣带,闷闷地等着陆万闲训他。
“经脉疼不疼?”陆万闲问道。
“啊……?”秦炽羽浑身上下都处于挨骂的警戒状态,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经脉刚被炎髓洗过一遍,这会儿经陆万闲一提醒,他才呲牙咧嘴起来,“嘶,好疼……”夸张一分应该也没事吧,关键是要顺势唤起陆仙长的同情心。
陆万闲回归头,衣带从秦炽羽爪子上脱开,陆万闲捉住秦炽羽的手腕,三指扣上脉门,听了一阵,撒开手,道:“回去找泰和大师一趟,你这一阵失控的次数有点多,必须辅以药膏修复经脉了。还有欧掌门传授给你的叶脉心法,也继续用着,别荒废了。”
“是。”秦炽羽立刻答道,心里暖暖的,陆仙长,果然还是把他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的。
如果这个话题能继续下去,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至于刚才……”陆万闲顿了顿。
秦炽羽的头皮开始发紧。
“你报仇,是应该的。两国交战,当在战场,各凭实力,光明正大地交锋。陈国借修真界的力量,突袭夜阑,已经率先打破了默认的规矩,何况他们手段残忍,肆意残杀,又率先打破了默认的底线。你怎么报复他们都不过分。”陆万闲说道,“只是记得一点,报复归报复,不可伤害自身。”
秦炽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