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神霸宠的日子(49)
白翎阳咬着牙拉着迟泽渊的手臂,内心空空荡荡的。
他不认识自己?他一直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泽维尔, 难道是认错了?迟泽渊不是泽渊吗?这名字一样,眉眼也骗不了人啊。
小孩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希翼轻声喊道,“泽…维尔?”
迟泽渊蹙起了眉头, 显然一脸不知所谓,语气当即有些不悦,原本还以为这小孩是找自己:“那是谁, 你父亲的名字?那我帮你打个报警电话。”
白翎阳的心沉到了谷底。
漂亮的孩子勉强抬起脸说道:“不,不是,你不要报警。”
王老板能够做出在孤儿院买卖幼儿供自己玩乐, 加上刚刚放狗时那一脸的无所畏惧,显然是留有后台,再加上如果他想要好好报答他们,现在自然不能报警。
可是面前人的眉眼,气质,明明白白就是泽维尔,难道他找错了,还是泽维尔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
这个想法出现后更加摧毁着白翎阳岌岌可危的意识,他为了不让迟泽渊走,两只手都死死拉住了迟泽渊的手臂。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迟泽渊突然把拉着他的白翎阳从身上扯开,白翎阳一愣,抬起头来只见原本俊雅冷淡的迟泽渊面色表情一僵。
漆黑如墨的瞳孔在白翎阳看不见的角度融入一丝绿意,他高而颀长的身躯猛然压了下来,抓住了白翎阳细细地两个手腕。
猛然间像是换了个人。
他声音突然变得又冷又硬,垂着目光看着他似乎在评估着他的价值。
“想我带你走吗?”迟泽渊低声说道,单手捏起来白翎阳巴掌大的脸。
男孩眉眼还没长开,圆润的杏核眼,小巧的鼻子,白皙皮肤上淡色的唇瓣因为刚刚吐出一口血的缘故被染红了一部分。
身体虚弱,右臂上有着一串犬牙造成的伤痕,其余的皮肤上也都是被抽出的一条条红痕。
落在迟泽渊眼中就是一个苍白又瘦弱的小吸血鬼。
白翎阳的第六感敏锐地意识到和刚刚仿佛有些不一样,但却又说不上来,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如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带我离开这里。”
小孩声声沙哑哀切,宛如杜鹃啼血,落在迟泽渊身上却激发不起他一丝怜悯,少年伸出手抚摸在了男孩的脖颈上缓缓收紧。
他眼中的绿意更盛,散漫地舔了嘴唇说:“我一向只要有用的东西,你有什么用。”
白翎阳险些就要呼吸不上来,心中居然对这个面容酷肖泽维尔的少年生起了一股恐惧之情。
但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抓住一切的空隙说道:“我——咳咳咳——我会很多东西,比如一些小法术什么的——”
迟泽渊听到这里,手松开了,绕有兴致地看着咳嗽的面色通红的白翎阳,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一般冷漠地看着白翎阳的垂死挣扎。
精神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的,只能拿电视剧中看过的法术来搪塞住迟泽渊了。
白翎阳忍着喉头想要咳嗽的念头,催动精神力,眼睛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道翠绿的光,他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个宝石?
踉踉跄跄的走过去,白翎阳两只小白手使劲挖着泥土,没过多会,一个手掌大小的石头露了出来。
迟泽渊眼中神色莫名,走了几步靠近蹲在地上的白翎阳,想看看他有什么玄妙的本事。
直到小孩捧着那块石头放手心里拿给他,就见到小孩眼神紧紧盯着石头,没过一会,‘啪’的一声,石头的外皮碎掉了。
露出来了里面一块色泽均匀,透亮的纯翡翠!
迟泽渊饶有兴趣的眼神缓缓游动,外人并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
良久,他拎起白翎阳的衣领后襟把白翎阳抱在自己的怀里说:“好,我带你走。”
他已经多年没有和人亲近过了,连同故去的迟父迟母和他都没有几次肢体接触。
完全是他骨子里面对于肢体接触的漠然导致的,但并不是说明他无情无义,只是接触后他自己反而会浑身不舒服。
但眼下抱着这湿漉漉,脏兮兮的一团,濡湿了他的衬衣,迟泽渊却没觉得不舒服,倒是有一种空缺被填满的充实。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觉得似乎捡到了宝,刚想把小孩固定一个好一些的姿势抱在怀里,没想到白翎阳挣扎着要下去,一边踢着脚丫子一边说:“不行,乔巧,乔巧还在那里!”
乔巧?是说那个女孩吗?
迟泽渊扭过头看了地上那可怜的尸体,像一直被抽干血液的小白兔。
眼波暗涌中迟泽渊朝外叫了一声,“张叔。”
早就等候多时的张叔原本以为自家少爷会马上出来,没想到居然等了半个小时之久,听见少爷的喊声,张叔走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
他家少爷怀中抱着方才那个男孩,少爷不撒手,男孩一直在往外挣扎,因为他们接触的紧密的缘故,少爷身上的衬衣已经变的脏乱,丝毫没有正常矜持冷漠的样子。
他惊愕地长大了嘴伸手想要接过那个男孩,没想到少爷却自顾自地无视他走了过去,只有声音传来,“把小女孩的尸体收拾起来,联系医生。”
张叔看着迟泽渊的背影犹豫地应了一声,“是……泽少。”
白翎阳仍旧想要跳下来自己守在乔巧的身边,迟泽渊瞥了他一眼,原本抱着他的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力道完全没有留情,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白翎阳被打懵了,这是他前后两辈子第一次有人打他屁股,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火烧火燎的疼,同时,少年特有的声音从耳边冷漠的传来。
“她已经死了,留在那里的不过只是一具皮囊,你守在旁边有什么用处。”
“徒曾悲伤的无用功而已,你要是想跟在我身边,就不要在没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听了这话,白翎阳愣住了。
他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不管是泽维尔还是泽将军,还是泽渊,都是个有血有肉的为了帝国而可以牺牲自我的人啊。
可眼前的少年呢?纵使有一样的眉眼,然而内心性格却似乎完全不同,霸道而又冷漠。
回想起最后抱在一起的情景,那个有着黑曜石般温柔眼神的男人吻着他的感情炽热而浓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白翎阳想到最后那么多炸弹还有妖蔓,内心突然冒出来一个词。
难道他是被炸傻了?
额……
迟泽渊一番话说的冷酷无情,白翎阳愣神的功夫,后面的张叔已经把乔巧的尸体抱出来,去准备下葬了。
迟家的私人医生来的很快,白翎阳回过身来黯淡了眼神,不动声色的让医生当着迟泽渊的面给他检查。
医生看着小孩的伤口很惊人,谨慎道:“大量的鞭打造成软组织挫伤,皮下出血,被电过,不算太严重,有小面积灼伤,还有最后一点……”
医生让白翎阳张开嘴巴看了看,“短期内不能说话,声带受损。这是怎么回事?”
才六岁的孩子就受了这么多苦,医生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他背部几乎瘦骨嶙峋,显然长期营养不良,受足了虐待。
迟泽渊闭目听着一项项的伤名,心中一股火头突然冒了出来,真是见鬼了,这小孩受了这么多伤,孤儿院现在就这样对孩子吗。
问及白翎阳,白翎阳呐呐道:“……没什么,至少比在家里好。”
对于白刚和林玉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孤儿院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希望速速被迟泽渊带走,不管怎么说至少是个大腿,记忆什么的以后再说。
咽下药后白翎阳固执地要亲自给乔巧下葬,迟泽渊无所谓地站在别墅二楼,看着那个小小的声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心中的火烧的他有些暴躁,干脆下了楼不远不近地跟着白翎阳。
月色渐渐地消退,黑夜浓厚的深重反而是马上要迎来黎明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