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人便宜惯了的木母死都不会答应张鳏夫的要求,可对方本就是个无赖,怎么说都不通。
木母全身上下痛得很,实在是懒得跟他继续扯掰,决定先把牛牵回去,等丈夫回来处理。
张鳏夫见她没牵去卖,瞬间就放手了,冲着她阴阴一笑:“我天天盯着你,你别想着自己偷偷把牛卖了。”
气得木母边走回去边开骂,骂张鳏夫上至祖宗十八代,骂他断子绝孙,整个村子都是她的声音,听得村子里的人直皱眉。
晚上木老汉回来,吃饭的时候木母把白天的事情和他说了,木老汉整张脸瞬间沉了下来,扒拉着碗中的粥道:“他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
木空青听着他们说话,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爹娘,这事就交给我吧。”
张鳏夫预料着木家这几天可能要卖牛了,天天就坐在家门口等着,木母家往县城的路只有一条,必须要经过张鳏夫家,如此一来,还真的没办法瞒着他偷偷把牛给卖了。
谁知道当天下午,村里突然来了几个骑马的捕快,到了张鳏夫家直接逮人就走,张鳏夫大呼冤枉,捕快怒喝:“张全,有人举报你参与孩童拐卖事件,乖乖闭嘴随我们回县里调查,倘若真是冤枉再放你回来不迟。”
张鳏夫听了这理由怔了一下,眼睛一转瞬间明白是什么事情,他望着不远处木家探头探脑的瘸腿男子,不再挣扎,冲着那个方向露出一口大黄牙,阴恻恻地笑了。
木母终于如愿以偿地把大黄牛给卖了了,得了二两银子,木家的窘境暂时得到缓解,家里也难得地没有早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几人纷纷舒了一口气。
那张鳏夫被捉去后,不到五天就被放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发现木家的黄牛果然已经被卖出去了,张鳏夫站在木家的羊圈门口望了望,一脸的面无表情。
直到第二天下午,木母想起来熬喂猪的时候,发现家里的两头猪口吐白沫躺在猪圈里,顿时两腿一软发出一阵哀嚎。
木家猪被毒死后,木母守着两头猪的尸体整整号了一天,不外乎骂下毒的人不得好死。
张鳏夫本就心狠手辣,岂会将她的这些咒骂放在心上,如今见他们一家子不好过,心中也忍不住暗爽。
木老汉晚上回来后才知道猪死的事情,整个脸色漆黑得要滴出墨来,他问木空青:“知道是谁做的吗?”
“除了张全还能谁,我是想不到他居然有胆在我们木家头上动土,真是活腻了。”木空青气得半死,难得自己想出个办法将人给骗走才能顺利地卖了黄牛,却不想这张鳏夫居然这般胆大包天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回来。
虽然家里的两头猪瘦是瘦了点,但卖出去至少也有几百到一千文钱,再不济留着过年宰了吃,做成腊肉也能吃上一整年,张鳏夫简直太可恶。
木家人一向在村子里飞扬跋扈惯了,岂能咽下这口气,只是如今他们面对的是张鳏夫,和他们一样无法无天和睚眦必报,而且这人无儿无女,家中也没什么牲畜,想要对付他一时候还找不到其弱点。
木空青想着,再看一眼还在猪圈边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木母,眼里泛过一丛狠毒的火苗。
可还没等他想出要报复张鳏夫的办法,第二天自己这一对父母却双双病倒了,匆忙让人帮请大夫,大夫看过后说是中毒,只是不算严重,给他们一个开了个方子去抓药,要吃上个十来天才能把毒素排得干净。
木空青一听中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待大夫一走他才开口问床上并排躺着两口子:“昨日的两头猪不是抬去埋了吗,怎么又去挖出来吃了?”
木氏两口子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养了一年多的两头猪,瘦是瘦了点,但也是实打实的肉,就这么埋在地里边着实让人心疼,连日来因为木空青腿伤,家中入不敷出,家里已经好久没得吃一顿肉,眼看着这白花花的两头猪被埋起来,实在是令人可惜,木母觉得这毒药最多就毒到五脏六腑,猪腿部分远一点应该没事,两口子商量着把四条猪腿都给砍下来拿回家吃。
木空青见夫妇二人没有说话,自己瘸着腿去了伙房,果然看到案桌上吊着七条猪腿,想来昨晚已经吃了一条了。
心中不由地庆幸因为有事出门碰到熟人蹭了一顿饭没有回来吃,不然如今躺在床上的就是三个人了。
木决明自从先前被骂了一顿之后,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少在家吃饭,因此也没毒到他。
村尾楚家这边,木丁香拿着自己做的年糕去给季大娘尝尝,季大娘就把她留下来吃饭,祖孙二人在院子里一边择菜唠嗑。
大舅妈何氏从外面回来,说昨天木家的两头猪死了,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发现的时候口吐白沫冰冷多时了,木周氏正在家里哭天抢地地号了半天,今早上却没见动静,原来两口子中毒了,想来是吃了被下毒的死猪肉了。
季大娘一听想起几天前木母和张鳏夫在村口争那头黄牛的事情,有些嫌弃地道:“当初张鳏夫被抓走,家里的小黄牛被木周氏拿去养了,后面两人一直扯掰不请,估计就这事儿给弄的。”
木丁香这才知道黄牛的事情,想起当初自己被卖给张鳏夫一事,不禁感慨道:“那头小黄牛是当初要拿来换我的,没想到都长这么大能换钱了。”
季大娘和季大媳妇刘氏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皆是一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季大娘啐了一口道:“活该,让他们狗咬狗去,照我看,前几天张鳏夫被官府拿去,定也是木家陷害的,为了二两银子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张鳏夫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木丁香笑道:“这事情我回去要和楚虞说说,让她开心开心。”
晚上回去的时候木丁香把这个事情告诉楚虞,果然这人一听就乐了,后想了想道:“原先我问凤华张鳏夫怎么回事,她说我朝目前尚未有律法约束丈夫凌虐妻子,张鳏夫辩词只是管束,同时未找出其杀妻证据,只得将其放了回来。”
木丁香一听顿时觉得愤愤不平,惋惜那三名女子,又气张鳏夫逍遥法外。
楚虞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眼下他和木家不对付,我们先坐山观虎斗,他若还继续蹦跶,我就暗中把他收拾了,算是帮他前面的几任妻子报仇。”
木丁香心中一紧忙道:“如今不是在战场上,你可不要为了这种人污了自己的手,到时候若是被官府查起来就不好了。”
楚虞笑了:“想什么呢,我又不会随随便便杀人,就吓唬吓唬他,他若是继续作恶,就把他的两条腿给敲断了,让他走不了路,看他还怎么霍霍别人。”
木丁香虽然也很想见到这恶人的下场,但又不舍得楚虞自己亲自动手,一时之间也挺矛盾的,抱着她的腰道:“总之不管你做什么,不要弄得太过,也不要暴露自己……”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过按照当下这情况,就算我有心想要动手,可能也不一定能轮得到我。”
木丁香在木家生活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一家子是什么样的德行,如今两头猪被毒死,两口子又中毒卧床,他们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张鳏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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