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娘也没多想,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现在心里藏着事儿了,也不爱跟娘讲,自己憋在心里又不知道讲给谁听,早完要憋出病来。”
刘念念忙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跟您讲,我现在脑子里都是账本货款工艺铺面啥的,哪有那么多时间藏心事呢。”
季云娘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好了,我也不逼你,你要是不想和娘说就多交几个朋友,和她们说说也好,总比一个人自己闷在心里强,回头我跟你爹说不给你安排那么多事,哪能一口吃成大胖子的,这事急不得,而且他又不是动不了了,让他多干几年。”
刘念念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又听季云娘说道:“我看袁捕头也挺好的,虽然性子闷了点,人看上去凶了点,但却是个热肠子,又是个嫉恶如仇的,跟她往来总错不了,还能避免被宵小给盯上,往后要是遇见她就请她来家里吃饭。”
“好好好,都听您的。”
刘念念刚应付完母亲,忽然想起昨晚上丁启约她见面的事,忙问道:“爹今天是先去的食居还是杂货铺面?”
“他没说呢,怎么突然要找他?”
“早之前不是同您和爹说过了嘛,那日丁香家收稻谷,我后来被那木家人给拦住了,趁机套出她的话,说在祠堂里是有人故意怂恿他们二人换的孩子,昨晚上丁家那当家找到我,说那怂恿教唆的人是他。”
季云娘一听瞬间就明了:“那天你说了之后你爹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有确定而已,既然丁启自己都承认了,那就错不了,果然是狼子野心,不要脸的一家人,害了你祖父祖母还不够,现在连你们这些小一辈也要下黑手,真是太过恶毒了。”
说完拍了拍她的背道:“这事不急,等晚上回来了再和你爹说,你今天就好好休息。”
刘念念见她骂完丁启之后就没再问其他,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娘,你就不问问那人想跟我谈什么条件吗?”
“有什么好问的,这家里的产业将来就是你来打理,香儿那孩子,眼里只有芙蓉村的十亩地,没有野心知足常乐,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不合适她,给她她也守不住,再说我和你爹总有老的时候,这些东西也不能带进棺材里,难道你还想伙同外人来把自己的东西给糟蹋了。”
“没有,”刘念念摇了摇头,“就算这些都不是给我的,我也不会跟他们合作,与虎谋皮的下场我还是知道的。”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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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临醒来之后,终于正儿八经地请楚虞出手帮忙。
“我们白家发家是靠做丝绸等蚕丝织品生意,如今想要卷土重来,自然也离不开蚕丝,以前我们的货能如此受欢迎,所采用的蚕丝并非生产在大周国境内,而是来自东边的桑族部落,我们乐山县位处大周国靠近西南边境,与桑族部落并不远,两日的行程即可达到,这次我是想亲自去到那边谈判,重建签订进货协定,想让你充当保镖跟着一起去。”白临将要拜托的事情说与楚虞听。
大周东南边境有好些个部落集聚区,这些楚虞是知道的,往时也听说大周国常与这些部落有贸易往来,但路途遥远,难免会碰上贼寇,白临担心谨慎一点也不是没道理。
这样的忙,楚虞没办法拒绝,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在确定了时间之后回去和木丁香说,木丁香算了一下时间,来回路上已经要花四天了,也不知道去到那里还要不要耽搁,还没出行就已经开始依依不舍。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就从未分开过,你这次去要四五天的时间呢。”
楚虞又何尝不是,以往她也不是什么黏糊糊的人,可是一想几日不见自己媳妇,就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但没办法,既然答应要帮忙了,自不能食言,而且白临甚至还说了,去了这趟,往后基本上就不需要再帮什么忙了。
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木丁香细细地帮她收拾好行囊,又嘱咐了好些事情。
楚虞看着她琐琐碎碎地都不放过,也不觉得烦,反倒觉得心里暖呼呼。
这次要去桑族部落的一行共有十人,连丁家的当家人丁启也一起跟上,楚虞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要一起去,但一想到两人是姐夫及大舅子关系,便又不觉得奇怪了。
队伍往东边一直走,因为白临身体的原因,走得比较慢,夜晚在边境地区住了一宿,第二天起来后又继续往东南方向启程,大约又走了一天的时间,接近傍晚的时候来到一个落魄的小镇上。
这里来往的人不算多,但从服饰和语言上明显可以分辨得出来,他们已经来到了远山的部落集聚区了。
白临大病初醒连续骑了两天马,面色看起来不太好,下令在这小集镇上找一家客栈住下,到明日再做安排。
要去的地方叫乔村,从集镇过去再花半个时辰就到了。
楚虞饭后闲着无事,自己到这小集镇上逛了一圈,赶集的人开始收摊散去,还有一些零零散散地留在最后正收拾东西。
楚虞虽不懂蚕丝,但看到有几个摊位上面来不及收起来的茧丝货品,整体质量好得出奇,远不是家乡附近那些养蚕户可比的,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临要不远千里赶到这里进货。
问了一下价格,那些人一看她是大周人,脸色就变了,但还是比划着一个高的令人乍舌的数。
但报给其他人,又是另外一个价格。
楚虞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忍不住争论了两句,但双方语言不通,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好在楚虞腰间挂了佩剑,倒也没人敢招惹她。
逛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好玩的,加上晚上蚊虫很多,楚虞看着周边这些不善的眼光,顿时觉得无趣得很,遂回了下榻的客栈休息。
看着手臂上又鼓起的几个大包,心中忍不住哀嚎,回去让香香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肯定会心疼坏了。
这次出来是楚虞第一次离开木丁香在外边过夜,也不知道家里的一大一小两个宝贝有没有睡好,反正她是睡不好了,往时身边有媳妇香香软软的身子,身上有好闻的幽香,还有——
感觉自己越想越深,楚虞赶紧打住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今晚根本就没办法睡觉。
忙强迫着自己把思维给放到另外一个问题上去。
老爷如今不顾路途遥远,拖着病体也要跟着来乔村,难道这个蚕丝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没了这个货源,白家的生意就做不下去?
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断了联系,需要这次大张旗鼓不辞辛劳重新来建立关系。
老爷说以前都是爹负责蚕丝原料的进货,难道这些部落见到接头人不是爹就不卖货了吗?
再想想今天那些部落蛮夷对自己的态度,楚虞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远在芙蓉村的木丁香,看着黑漆漆的屋顶,难得地失眠了。
以前还没跟楚虞的时候,自己白天干活身体劳累,能找到个平的地方,躺下就能睡,如今过惯了蜜里调油的日子,一寡淡两天就受不了了。
木丁香把平时楚虞枕的那个枕头给抱在怀里,轻轻嗅着上面残留的香气,想象着她就在身边。
第二天天亮,一行人继续出发,不过这次走得不远,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村子口,抬眼望着四下,所有的土地上全部种满了桑树,想来整个村子都是靠着茧丝蚕作为收入。
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木房子,主人有些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白临让楚虞留在外面等着,自己带着大掌柜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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