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寿命越久越能感知对手的年纪,很显然,这个女子要小很多,甚至比她猜测的还要小。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强悍的身手。
甚至还在隐藏着实力……
招招置她于死地的狠厉,要不是这个女子手里的刀刃没有涂抹银制品的话,她估计会被压倒性克制。
夜雨下
坎伯慈看着自己训练有素的影侍站在自己身边,又抬眼看了一下与自己保持适当距离那个女子。
她扯了扯自己脖颈的衣领,她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是穆斐的新招来的护卫还是哪条狗,刚刚那副被对方制衡的状态令她不爽到了极致。
话术居然对那个女人无效化,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个情况。
“杀了她。”
坎伯慈笑了一下命令着,即使再强悍,她的影侍可是在血族里顶尖的杀戮者,这些人生来就是为杀人而生的,她回过头,径自打开了烟盒,看到那女子怀里仍然紧紧抱着的那个人。
还真是穆斐养的一条忠狗,死都要护着主人。
黑暗中,没人看到尤然听到坎伯慈命令手下杀了自己的表情。
她在兴奋地暗自偷笑。
她本来还在纠结不想牵扯其他人,没想到对方非要让这些家伙给她练练手。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不过要对付十几个人,还是两只手要快速一点。
就在她要将穆斐放在屋檐之下的长椅上时,她的头顶突然被熟悉的人拍了一下,然后将她按下来鞠了一躬。
“坎伯慈贵公,我作为管家,代表我府邸人的失礼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道歉。”
是道雷先生!?
尤然被迫被对方按住低垂着头,瞬间,满身欲要掀起腥风血雨的势态被击碎地全无,她有点像是做错事被发现般,咽了下嗓子。
坎伯慈本是希望手下将那个刚刚对自己大不敬的女子头砍下来,尸体扔进高照的荒山上暴晒才能解气。
只不过,半路却来了个挡路的。
“原来是道雷先生,久违大名,穆府最忠诚的管家。”坎伯慈哼笑一声,看着突然到来的绅士。
对方正侧面挡在了那个女子身前。
“坎伯贵公,之前一定是发生了某些误会,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样的局面,毕竟我家成员向来以和为贵,我想我们两家应该和睦解决,可以吗?”道雷径自开口,意有所指之前对方对自家主人或许也有的不敬行为。
让坎伯慈认清自己不端行为。
坎伯慈眯着眼盯着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最终她没有让手下进一步行动,而是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被迫低下头的那个女子。
“这是穆斐新招来的一只哑巴狗吗?话都不会说,是在波斯荒(一种蔑称,蛮荒地野蛮流浪血族)捡的吗?”坎伯慈带着鄙夷的目光盯着那个红衣服的,她真的很想撕裂这个畜生,居然伤了她那么重。
尤然听到对方的话,也不恼,只是反驳了一句,“是大人的爱宠。”
紧接着她刚说完,就被一旁的道雷先生拍了下脑袋示意闭嘴。
她只好委屈闭上了嘴。
坎伯慈冷哼一声,原来也能说完整,她不管对方是穆斐什么东西,总之,这笔账算是记下了,要不是这个红衣女子搅和,她今天就可以说动了穆斐,甚至还可以做更多的事。
“回去告诉穆斐,府邸的人手不够,也不用随随便便找破烂东西凑活,把自己品味都降低了。”坎伯慈撂下这句话之后,最终只能先行离开了这里。
直到那辆车扬长而去。
尤然这才抬起头,她在心里亲声地给予了坎伯慈最衷心的祝愿。
祝您今夜有个好梦,坎伯慈贵公。
“你还想让大人在寒夜中吹多少冷风?”冷不丁地身旁传来道雷先生责备的提醒,“然后解释一下今晚发生的这些事。”
尤然立马抱起大人飞奔到酒店楼上去。
还有一分钟!就一分钟大人就要醒来了,十五分钟的时限就快过去。
尤然手忙脚乱,根本顾不得与道雷解释,就将穆斐扛到了房间内,“道雷先生晚安,任何事明天尤然跟您解释!”
嘣的一声,尤然将紧随其后的道雷关在了门外。
还有二十秒……
尤然摸着大人冰冷的脸颊,潮湿的头发丝和衣服,她小心呵护着,大人还是被淋到了一点点雨。
殊不知她自己早已经是满身湿透了,她衣服身上头发丝全是雨水,整个人就是行走的雨人,套房的地毯上都是她滴落的水珠。
她赶紧拿干毛巾替大人擦拭了一下脸和头发,然后扶着大人坐在沙发上。
还有几秒钟……
果然,掐着秒数。
只听见略是沉重的深呼吸,眼前的穆斐,睁开了眼。
而映射在穆斐眼面前的是,一张妆容凄惨无比的女子。
“你……”穆斐表情微妙地盯着那张脸看了又看,她真的没猜出来会是谁,直到看到对方熟悉的神情姿态,才知道是尤然。
“你怎么这幅模样。”穆斐问。
“大人,您醒了!”尤然眨了眨被眼妆花成熊猫眼的恐怖眼睛,傻兮兮地蹲在穆斐身旁,晶亮亮地凝视着大人。
穆斐看到身旁的干毛巾,直接将毛巾扔在了尤然脸上。
“快把脸擦干净。”
穆斐有点强迫症犯了,她怎能允许尤然脸弄成这副鬼样子,鬼都比她养眼。
“哦……”尤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成什么样了,但既然是大人命令,她就拿过抹了一把脸,紧接着,毛巾上就是黑色印子以及其他五颜六色,“我擦好了大人。”
穆斐看着小家伙还是没擦干净,只好拿过毛巾,替对方又擦了擦,才看着舒服多了,“说吧,我怎么回事。”
穆斐知道自己身上潮湿以及不太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和尤然有关。
她那会儿还在楼下与坎伯慈交谈,然后尤然就出现了,保护了她,紧接着……她就从沙发上醒来,比较奇怪且诡异。
“大人,其实是您”尤然望了望穆斐,最终气愤地说出事情的“真相”,“您被那个坎伯慈气的昏厥过去了。”
气的昏厥过去?
这是什么理由?她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尤然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会问道雷。”穆斐冷声命令着一看就跟自己打马虎的小猎犬。
尤然听着,她怎么能说实话。
难不成她要说,她刚刚差一点点就可以杀死那个女人了吗?
她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活埋在地底里,永生永世被黑暗吞噬。
因为她没办法忍受任何人对穆斐不尊重。
“因为那个女人要对您不利,不是吗?”尤然蹲在一旁,她的声音突然从原来的撒娇变为冷静的沉稳,她抬眼望着穆斐金褐色的眸子,语气里涵盖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穆斐低头望着尤然的眼睛,她这样冷静的嗓音一下子将穆斐拉到了刚才那个雨夜。
尤然紧紧抱住自己,一遍遍说着。
有我在,您放心。
穆斐微微张口,只不过被不想再被继续问下去的尤然率先开了口,“之后就是道雷先生出了面,与坎伯慈交涉了一番,最终彼此并没有产生冲突,她们就离开了。”
尤然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转过身,她将掉在地上的黑伞捡了起来,晾在了挂架上。
然后赶紧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替穆斐擦拭着手臂,然后拉过对方的手替穆斐哈着热气,“大人,您冷不冷,我去把暖气打高些。”
穆斐这才发现,尤然身上红色的长裙全部湿透了贴在了身上,她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浇灌好久的傻孩子,头发一直滴着水。
却浑然不知,还一个劲问自己冷不冷,把她当作普通人如此小心翼翼呵护着。
明明她比尤然大上好些岁,却根本不及对方体贴与照顾。
“我不冷,我哪里会感受到寒冷。”穆斐笑了下,有点打趣地解释着。
尤然这才反应过来,她双手捂住穆斐的手,停下来呼热气,望着穆斐,“对不起大人,我忘了,总是会不由自主就想多问您这些,您不要觉得我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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