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是??(50)
【D. 接过对方手中的纸笔,随即把便条纸一撕为二】
第六十六章
你已选择【C. 接过对方手中的纸笔,问对方是不是与你有共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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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确认洗头小哥没有了呼吸,那么他尸体的去向也就变得不再重要。你猜测洗头小哥的尸体多半是被程谨抬走了,于是你的注意力又重新落在你方才做到的梦中。
你沉默地接过洗头小哥递给你的便条贴和水笔,低头迅速写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有共同的朋友?」
你看见程谨在读完你的字条后,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惑。你不免感到有些失落,而你心中的预感在看见程谨回复你的字条后又被证实了一遍。
「我记得你曾说过梦见了我,而梦里的我们相处得并不愉快。当时的我说我们仅仅是陌生人,而现在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这是我们第一次与彼此打交道,怎么可能会有共同的朋友呢?」
你的目光胶着在那张字条之上,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却无计可施。
你觉得对方一定知道点什么,自己梦里反复出现程谨的名字觉不可能是个巧合。但他眼中的困惑的确不作伪,让你焦虑的同时又哑口无言。
程谨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表面来看是这样的。
正当你为此感到烦躁时,对方突然将一张写着字的纸条递给了你。
「虽然我们没有共同的朋友,但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你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向对方,却见程谨双眸平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你感到这个情景有些可笑、不合时宜。一个将你绑架到这个地方的凶手问你要不要和他做朋友?即便程谨不是那个变态杀人狂,他依旧是那个策划这场游戏的罪魁祸首。
你看不透程谨,不明白他对你究竟是什么心思。洗头小哥说对方喜欢你,可除却之前的那个吻和他举止中的温和体贴,他对你全然不像是对意中人的那般姿态。他的确在临走前留下了半管安眠药,让你阴差阳错地解决了目前最大的隐患。可若是你没有将装着“营养剂”的针管扎入洗头小哥的体内,反而给自己注射那药剂,因体温过高而暴毙的不就是你了吗?
——那管药剂并不是你成功解决洗头小哥的关键,毕竟在这一过程中若出现了任何一个差错,等待你的都是死亡。
你开始回想与程谨接触时的情景,发现他的立场和态度都矛盾到了极点。表面上,他尽职地替盛井监视并策划着游戏的进展,背地里却罔顾游戏规则并瞒着盛井与你偷偷对话。他嘴里说这着为你着迷,可却在你被洗头小哥剥皮致死时无动于衷。他说你们是陌生人,但明明前不久,他还说自己对你而言是陌生人,你对他却不是。
还有那个关于同类的言论。他明明说话时铮铮有词,可当你问起他说话时的意图,他却戛然而止,避而不谈。
程谨像是一个没有坚定立场的泥人,让你琢磨不透,棘手不已。
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程谨将新写好的纸递给你时,你这才从万千思绪中挣脱出来。
「这场游戏本来是没有尽头的,但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因此我打算结束这场游戏。」
你凝在字条上的目光微微一滞,随即猛地抬头看向程谨。
游戏结束?
这个意思是你终于可以出去了吗?
可没等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到雀跃,下一张字条又瞬间将你打回了地狱。
「你很幸运,但天真和愚蠢迟早会毁了你,外面对你而言太危险了。」
程谨见你已迅速把那行字读完,轻飘飘地将字条翻了个面,而这上面的字顷刻间将你原先报以侥幸的心堕入冰窖。
「我决定把你留下来。我会保护你的。」
*
当你看完那行字后,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但没等你多想,对方便按住你的肩膀,将针头扎进了你的皮肤。
你的大脑不一会儿就开始感到晕眩,没过多久你的小腿便一软,整个人往下栽去,可你的身体并没有砸在地上,一个清泠的气息将你环绕。
——程谨抱住了你虚软的身体。
你耷拉着眼皮,想要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药效早已发作,于是你只能心怀不甘地合上了双眼。
很快你便陷入了沉睡。
*
“你叫什么名字呀?”
“…………”
“你不喜欢说话吗?”
“…………”
“我听别人说你和我同龄,是吗?”
只听“嘭”地一声,原本摊开的书本被人遽然合上。
“你好吵。”
出声之人显然不到10岁,声音带着一股孩子特有的软糯,语气却淡淡的,给人一种无端的疏离感。
“我叫程谨,不喜欢说话,和你同龄。”
*
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面具男的下颚,你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对方的大腿上。
面具男像是意识到你清醒了,低头与你的目光对上了。
望着他平静无澜的双眸,你立即便意识到对方是程谨而不是盛井。你张开嘴想要问询对方,却蓦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上并没有纸笔。
你不能开口,因为这样就会被对方体内的盛井听见。
你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程谨从口袋里再一次取出了塑封,里面是令你再熟悉不过了的针管。
你顿时一愣,随即直起背,欲要与对方拉开距离。可程谨迅速地拽住了你的后领,将你整个人拉了回来。
在针头刺入你皮肤的那一瞬间,一股恐惧突然袭上了你的心头。
——如果对方一直不和你沟通,只是一味地给你注射安眠药会怎么样?
可你没有来得及去思考更多,很快你便再一次陷入了昏睡。
*
“你怎么总看《飞鸟集》?你就这么喜欢这本书吗?”
“…………”
“你来这里这么久了,我似乎是你唯一的朋友。”
“…………”
“你好不合群,这样会被孤立的。”
这时,你听见一阵轻嗤,像是对你的话表达不屑。几声书页翻动的动静伴随着一个平静的童声响起。
“群体是给平庸的人建立的,他们用排挤与自己不同的人来满足自我陶醉。我看《飞鸟集》也不是因为喜欢它,而是因为我深深鄙视着泰戈尔所提倡的爱与平等。”
“正是因为我不理解这种恶心的博爱,才更需要去钻研它。”
这时,一束灼热的视线胶着在你的脸颊之上。
“豆豆,我们是朋友,你懂我的意思吗?”
*
你从梦中醒了过来,而这次的你在拥有意识后,立即便坐起身来。可无论你反应有多么迅速,一直在身旁的程谨还是将你摁住了。
针头再一次扎入了你的皮肤。
*
你不断做梦,不断醒来,又不断被程谨注射安眠药。
在这些清醒梦里,你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两个小男孩一来一回的对话。你是里头更为活泼的一个,总是锲而不舍地与另一个安静沉默的小男孩搭话,而对方也从嫌弃你到承认你俩朋友的关系。这些梦表面上讲述了两个性格相异的孩子渐渐萌生友谊的故事,可你是个成年人,你拥有梦中主人公不具备的成熟与冷静。
在你看来,那个少言寡语的孩子从来都未对你敞开心扉,他的回答更像是对你大发慈悲似的施舍。他的语气里没有孩童带有的天真,有的只是对世事的冷漠及对周边人的嘲讽。
他对你亦是如此,他瞧不起你的天真,对于你们之间的友谊嗤之以鼻。
可梦里还是个孩子的你对此浑然不觉,你崇拜他超脱同龄人的成熟,对他的不合群感到欣慰。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
你之前的预感实现了——程谨果然没有再与你沟通,只是在你每次醒来后沉默而坚定地将安眠药注入你的体内。期间你试图反抗,但没有一次成功过。你感到悲愤、绝望,不懂程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感到困惑且恐惧,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开口。你隐隐觉得即使自己与对方交流,他也不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况且与他对话还得冒着对方随时切换成盛井的风险。
盛井可不是一个会听你解释的人——你对这个事实早已深有感触。
渐渐地,你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可醒来后的晕眩感却越来越强烈。你的眼球开始震颤,呼吸变得轻缓。你感觉自己鼻腔里喷出的气息越来越细微,胸口间的心跳越来越沉闷,像是被人用手掌紧紧包住。
你渐渐记不清清醒梦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再在程谨施针时反抗。迷糊之间,你感到有人轻轻撩开你额前的碎发,低头在你的眉心处印了一个吻。你艰难地掀起眼帘,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那熟悉的白色面具。
程谨不知何时竟将面具摘下了。
你微微一愣,原本意识不清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瞬,可当你认真去瞧他的面部特征时,你的视线却因为过量的安眠药而产生重影及视差,怎么也无法瞧清他的脸。
也是这时,你才感到惧怕。这次意识清醒像是你死前的回光返照,而你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光回溯的机会了。
如果你死了,那么这一切就会彻底结束。
——你将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思及此处,你的身体突然涌起了一股力量,那是对生命的渴望,是死前最为强烈的求生欲。你握住他拿着针管的手,狠狠将程谨的衣领往下拽去,直到他的唇瓣贴住了你的。
你明白自己亲吻对方没有办法获得死亡回溯的机会,只有对方主动亲吻你才奏效。因此你狼狈而缓慢地嚅动着唇,希望对方能够在你主动吻他后回吻。可他的嘴唇仅是僵滞地停在你的双唇之上,并没有任何反应。而你的意识已在片刻的清醒后渐渐涣散,一阵令人胆寒的麻木从你的心脏一路窜到你的双唇,直到你的嘴唇笨重得像是一块石头,怎么也无法再移动。
你心如死灰,眼睁睁地看着程谨扶着你的肩膀,以一种温柔而缓慢的速度从你的唇上撤去。
——直到最后,程谨也没有回应你的吻。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回吻?
明明他之前主动吻过你。他哪怕不是真的喜欢你,对你也是有好感的不是吗?
你心里想着,对生命的渴望渐渐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