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地把青年抱在怀里的画面,和触碰对方的感知通通都扯出记忆。
可惜这次无济于事,身体和大脑不再受他的控制,渴肤的症状依然如应激般,来势汹汹。
沈固若没听见薄御说过擦好了,于是,拧干毛巾后就继续把手背过身,等着身后的人拿走毛巾。
青年纤细的手指近在咫尺,握着那块拧皱巴的毛巾。
落到薄御模糊的视野里,却异常的刺眼。
他一错不错地伸手扣上去。
毛巾从沈固若的手心里被打落,手指下意识为了接住掉落的东西微蜷起,意外勾住了男生熟悉的手指。
薄御指缝抚蹭到他滑腻的皮肤,建设的所有忍耐都在这一刻,毫不费力地主动倾塌。
身体的渴望如同沙尘过境,没有放过他每一寸皮肤。
想被触摸,想被眼前的人狠狠弄压皮肤和血肉。
——这样的叫嚣。
撑不住的,掌心一下滑撑到青年身侧前方的洗手池边。
横在对方的腰侧间,单单蹭到对方衣服的边角,就将他手臂激起了一阵颤栗。
沈固若怔懵地抬眸,透过镜面反射,看着忽然撑站在他身后的薄御。
和他后背保持着距离,胸膛没有贴到他的后背。
可即便这样,来自对方的呼吸起伏,正透过那层薄薄的睡衣布料,没有阻隔地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极重的,也很喘的,夹杂着浓浓的热意,灼烫在他的身上。
沈固若慢吞吞地转过身,有什么在他脑海里划过定了形,确信地问:“薄御,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薄御和他四目相对,眼底浮着明显的湿漉雾气,眼尾染着绯红,脖颈更是起了层憋闷克制下透出的薄红。
已经不用薄御亲口回答沈固若,他的模样就是最好的答案。
可是……怎么会?
沈固若抿紧唇困惑另一件事情的时候,薄御在他面前缓缓垂下了脑袋。
“我……没事。”
他听见对方这样告诉他。
心里一阵无端的触动,顾不得去想那点无关紧要的困惑。
沈固若默了默才轻着声,像是提醒道:“薄御,你忘了吗?”
薄御克制着呼吸,撑在洗手池上的手逐渐用力,白瓷色的水池衬得他掌骨分明,手臂紧绷到伤口隐隐有了开裂的迹象。
意识混沌,却舍不得错过青年说的每一个字。
只是听声音,好似也能成为一种身体的安抚。
沈固若的语调轻而缓,声音清澈沉静:“我们不是说好,以后都会换成保守治疗。”
“如果你忍不住,可以不忍。”
“我就在这里,你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你想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薄御从没有觉得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没用。
像是亲手对他下了魔咒的人,又亲手赦免了他的罪行,任由他将自己的恶行继续贯彻到底。
对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让他身体过往算得上轻微的难受,此刻居然变得如此难以忍受。
手臂不听使唤地伸出手,彻底如同不做挣扎的废人一样,不顾一切地把面前的人紧紧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薄御收紧放在沈固若腰上的手臂。
前不久感受过的柔软,再度回到了他的身边。
脸颊贪婪地埋进对方颈窝中,汲取那份来之不易的温热。
他能想象得到。
不管是谁来了,看见了,没有他渴肤的症状在前,大概都会把他当做觊觎青年的无法赦免的混蛋。
几次三番和对方变成这副境地。
至少,他已经把这两个字给自己划上了等号。
底线一降再降。
恶劣的因子却没有因为后悔和愧疚被压下去。
反而朝着不如一头往前撞的想法。
竟可耻得开始幻想不如直接将罪行贯彻到底,再也不要回头做什么正人君子了。
薄御听见自己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沈老师……我很快就会好的。”
不知道是在他骗自己,还是在祈求青年忍受他……别太快不难烦得把他推开。
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的沈固若,下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搁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很快也没有关系。”
薄御忽然红着眼眶“嗯”了声。
咸涩染指到破了皮的眼角,疼得他又往青年颈侧深埋了些。
手臂无声地收紧。
再疼,也抵不过他被攥疼的心脏疼。
但青年随便的一句话,往上面轻轻抚过,就将那些疼平复得一干二净,再无深重纠缠的罪孽感。
沈固若不是很清楚保守治疗应该做什么。
薄御就这样抱住了他,可能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没有开口要求他做什么的话,应该是不需要他再做别的吧……
刚才被沈固若抛去脑后的疑惑,这会儿有了空闲再度被他想了起来。
他没想明白。
按照以往,他们进行过抗敏治疗,薄御不该那么快就出现渴肤的症状。
今天也太快了些,连一晚上也没有过去,身体就出现了第二次难受。
……是因为这次应激得太严重了吗?
沈固若微微嗅到薄御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忍不住问道:“薄御,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得好快,能找出是什么原因吗?”
薄御颤着眼睫,藏在他颈侧阴影下的面庞闪过一抹不自然:“我……不知道。”
沈固若倒是没想纠结这个问题。
要是真那么容易发现渴肤症的规律,薄御也不用因为渴肤的症状,身体难受了这么久。
他低低“嗯”着应了声:“不知道也没关系,以后我们慢慢找原因。”
薄御喉咙有些紧:“……好。”
洗完澡的身体总是比较容易放松下来。
洗去疲惫,人就会犯困。
沈固若刚才帮薄御拧毛巾的时候,就有些犯困地打了几个哈欠。
现在尤其是待在他习惯了的薄御怀里。
这个一直让他觉得很好睡的地方,靠着靠着就禁不住眼睛湿漉,打起了憋也憋不住的哈欠。
薄御没多久听见耳边懒洋洋地哈欠声,肩膀僵了僵,随即稍稍抬起了些脑袋,侧脸看过去:“……困了吗?”
沈固若眼尾坠着困意的眼泪,面庞露出疲态:“嗯……有一点。”
薄御眼神和呼吸都在挣扎,手臂紧了又松。
渴肤的症状来得匆忙,抱住想要的人的后,症状降下去的速度却肉眼可见得很快。
这和他以往缓解的速度大相径庭,也是意料之外。
只能当做是抗敏治疗在前的效果,这时候依然将缓解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薄御强迫自己压下最后还余留在身体中的不适。
青年的休息时间被他放在了第一位,再难受再不舍,他还是慢吞吞地松开了怀里的人。
沈固若眨了眨眼睛,看着从他身前退开的薄御,没反应过来地问:“身体……好了吗?”
薄御别开脸,蠢蠢欲动的手背神经被他攥紧拳头,绷紧在身侧:“嗯,感觉好多了。”
沈固若以为这次也会很久的:“不舒服不能故意瞒着。”
薄御避而不谈这件事,重点道:“快点洗漱好,就去床里休息吧。”
沈固若确实很想休息了,重点被带跑:“好,那我们动作快些,早点去休息。”
薄御:“嗯。”
十分钟后。
薄御擦干净了上半身,仔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确定不会把待在自己身边的人熏到,才拿过睡衣套好,纽扣扣到领口最顶端的一颗。
沈固若在洗手池里重新放了干净的热水,看到他换好衣服了:“薄御,你过来,我帮你洗头。”
薄御就脚步虚浮的走了过去,在浴凳上僵硬地坐了下来。
他像是自从渴肤症出现以来,和任何人没有接触的事情,在今晚一次性都要接触了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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