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矿却像没听见似的, 弯着腰, 认真地拍去郁书青膝盖上的雪, 然后才站直身子,把对方的手握住搓了搓:“冷吗?”
而直到这时,郁书青才想起来上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徐矿严肃地说, 如果对方联系自己, 或者听说了关于他的事,一定要告诉自己。
【他有敌意。】
当时的徐矿, 是这样说的。
郁书青的手被对方搓热乎了,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场, 再次道歉:“对不起……”
“都说了没事,不怪你,是我的错,”徐矿摸他的脸,“咱一块儿找,万一实在找不着,我就再给你买,行吗?”
郁书青有些鼻酸:“不行,这个有意义的……”
“我爸每年都给我妈买,”徐矿轻声哄道,“意义都是人赋予的,只要喜欢,咱可以买更大更漂亮的。”
郁书青脸颊发红,可能是被风吹得了,也可能是被徐矿揉的:“这个都够大了,再大的我怎么戴出门,不合适。”
旁边的高元顿住:“喂,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徐矿却很高兴的样子:“可以当成吊坠,串在项链上怎么样?”
郁书青抿着嘴:“我不太戴首饰……”
高元:“喂,我在这站着呢!”
徐矿两手捧着他的脸:“那就慢慢习惯呀,一枚戒指又不重,当成个小小的装饰品多好,你能接受求婚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呀,我要每年都买新的,给你十个手指头都戴满,再在脖子上挂一长串儿!”
郁书青破涕为笑:“你搞批发呢。”
徐矿:“这不是想让你开心嘛,只要你开心,别说每年都买戒指了,每天买都行呀,咱家就是做这个的!”
高元:“喂……”
郁书青瞪他一眼,小声道:“谁跟你咱家……”
“你都答应我的求婚了,”徐矿特嚣张地牵着人往灌木丛那走,“当然就是一家人啊,来,说不定刚才甩到这里了,我们一起找,乖乖,如果找不到也不遗憾啊,不然就违背本意了。”
他把郁书青的手拉起来,低头亲了下:“只想让你开心。”
旁边的高元:“……”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整个人除了最开始下车那会,被徐矿冷冰冰地问了一句后,遭到了完全的无视,原本还想郁书青见到自己,说不定会想起来点什么,即使没有,稍微提示那么一两句,也能给对方带来点波澜。
结果,并没有!
郁书青就像没看到他!
高元感觉自己牙根都在痒痒。
那可是郁书青!
曾经对谁都爱答不理,骄傲得像只独来独往的天鹅,现在却完全变了个人,亦步亦趋地被徐矿牵着,往马路边的灌木丛那儿走,小鸭子似的。
一种黏腻而冰凉的感觉升起,随着刺骨的冷风探进身体,高元不发一言地站在原地,表情阴冷,死死地盯着两人的身影,如若目光能化作实质,一定会攀爬上那牵着的手。
高元也不想这样的。
可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徐矿占了呢?
曾经,他打听过郁书青的现状,家里和公司两点一线,和外界的灯红酒绿没有交集,仿若冰冷而美丽的月亮,盈缺有数,按时升起,他非常满意,高兴极了,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他人也休想染指,保持这样的状态,再好不过。
所以知道两人订婚的消息,高元完全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矿不是刚回国没两个月吗,怎么这样突然!
他甚至给自己的姨丈打电话,亲自询问。
“郁书青……是和徐矿结婚了吗?”
对方似乎有些疲惫,说话也不怎么耐烦:“是,俩人都领证了。”
高元不敢再问下去了,自从家里破产,姨丈郁锋这边就对他们不怎么待见,曾经攀上的关系也变得如纸一般薄,真可笑,高家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候,郁锋可是一口一个亲外甥地叫他,如果不是因为郁老爷子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他也早就跟着自己的表姨大摇大摆地去郁家拜访了,还能有徐矿什么事?
可惜,只是表姨而已。
也不够争气,随着家里的情况变得不太好后,连往郁家的公司里塞人都做不到,据说今年想给亲戚中一个小姑娘介绍给郁书青,不知怎么回事,也没有成功。
要是成功就好了。
但事情完全按照不受控的方向发展,以至于,高元开始恐慌。
他害怕郁书青恢复记忆,可心里另一种莫名的冲动也在叫嚣——
希望郁书青想起来。
雪已经慢慢停下了,高元站得膝盖都要僵硬,而前面的两人依旧浑然不觉,在灌木丛里摸索,郁书青用手机打着光,徐矿弯腰拨开横生的枝桠,可能被扎到手了,还委屈巴巴地凑过去,让郁书青看。
这一刻,高元觉得自己像个傻比。
他不仅憎恨徐矿,也开始憎恨那个完全忽略自己的郁书青——
“走开,”
郁书青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别说徐矿把完全没伤的手指头杵他面前了,哪怕脱光了打滚都不会给一个眼神,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消失的戒指上,后悔,觉得刚才的打闹太幼稚,即使自己不接受,哪怕回家再闹呢?
“一定在附近的,”徐矿偏过脸看他,“又不会被甩得太远。”
这条路空旷安静,两人又是在人行道起的争执,不可能存在把戒指甩到马路中央,被车碾到的情形,所以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只是——
徐矿扭头看过去:“你站那干嘛?”
高元愣了下:“啊?”
“要不你别闲着了,”徐矿挥了挥手,“也过来帮着找一下。”
高元眼睛瞪得很大,指着自己:“我,过去,帮你们找东西?”
“忙的话就算了,”徐矿收回目光,“我看你站着半天不动,还以为你很闲。”
话音落下,高元才完全反应过来:“谁闲着了,我就看看而已!”
细碎的雪粒晃下枝桠,郁书青责备地拍了下徐矿的手:“怎么跟朋友说话的?”
徐矿立马道歉:“对不起。”
郁书青这才抬头,一副替孩子道歉的语气:“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点忙。”
高元:“……”
看出来了,两个人忙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满心眼都是丢的东西,再继续等下去就是自取其辱,本来也就是偶遇,高元还想着有可能一起吃顿饭,但现在一点心思也没了,他干巴巴地嘟囔了句话,转身就离开,关车门的时候,砸出很大的声响。
烦人的引擎声消失,徐矿伸手,揉了揉郁书青的头发。
“你刚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找了好一会儿,已经有些累了,郁书青直接坐在花坛的边沿上,叹了口气:“说吧,你发现什么了?”
徐矿挨着他坐了,把对方的手拉过来:“你刚才教训我的时候,好可爱。”
郁书青:“说正事。”
“没什么不客气的,”徐矿淡淡道,“说起来,你们俩也算得上是亲戚。”
白天的时候郁书青去上班,他没闲着,把高元的家庭和人际关系全部找了出来,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郁书青回眸:“嗯?”
“关系比较远,是他的一个表姨,嫁给了你的二叔,”徐矿继续道,“但他们家关系比较复杂,没有太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说。”
郁书青惊讶:“我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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