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他的饮食食谱,如果你需要的话我……”
厉潮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
他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林季同嘴角的笑落了下来,“你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哪里谈得上了解?”
厉潮看着他,“你把和他的往事当着他丈夫的面侃侃而谈,这就是你说的了解?还是说,你想借此达成什么目的?”
林季同顿在原地,厉潮的眼光像刺一样落在他身上,莫名的,他仿佛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他下意识的朝宋时眠看去。
宋时眠的表情也有些愣怔,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轻轻地拉了把厉潮,“你别这样说,学长他只是好心,他没有恶意的。”
厉潮垂下眼,没说话。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
直到送走林季同,厉潮请的代驾来了,两人坐在后座,厉潮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车子缓缓朝家里开去,无边的沉默在后座漫延。
宋时眠最先受不了这股沉默,朝厉潮那边靠了靠,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没想到却是厉潮先跟他道歉。
“对不起。”
听着他的道歉,不知为何,宋时眠的心脏揪了一下,“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
旁边的男人张了张嘴,垂下头,“我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他这样说,宋时眠却没任何开心的感觉,“你其实……说得没错。”
“可我惹眠眠不开心了。”
厉潮说。
“你不开心了,就是错的。”
那一刻,宋时眠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又疼又涩。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
宋时眠不知道该怎么跟厉潮说他和林季同的渊源,只能简洁一点告诉他。
“他救过我的命,总归是我欠他人情。”
毕竟,人命这种人情,比天还大。
他大三那年,在室友的怂恿下,和人约着去山上露营。
山里没信号,他妈不放心他,给他打电话,为了给家里人报平安,宋时眠拿着手机找信号,不知不觉就越走越远。等他讲完电话打算回去的时候,暴雨忽然降临。
他眼睛本来就不好,后面在回去的路上失足直接摔下了悬崖。
当他找不到手机的那一刻,宋时眠觉得他大概要死在那里了。
最后是林季同把整座山翻遍了背着他回去的。
所以在面对林季同的事上,他总是诸多迁就。
可他没想到,因为他的迁就,却伤害了身边的人。
厉潮许久都没说话,久到宋时眠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因为喝醉的缘故,他的声音沙哑,“没关系,他救了眠眠,我可以忍他。”
宋时眠没忍住揉了把大狗的头,“这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隐忍。”
他跟厉潮保证,“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好。”厉潮朝他靠过来,“那眠眠亲亲。”
代驾司机开着车忽然重重地咳了下。
宋时眠闹了个红脸,一把推开狗头,“亲什么亲,回家再说。”
他一句回家,厉潮就真的乖乖等着回家。
等到两人进了屋子,把门一关,就把宋时眠压在台子上把刚刚的亲亲补回来。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把宋时眠亲得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酒味。
“你先去洗澡。”
厉潮不由分说地抱起他,“一起。”
“……”
等到两人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酒意上头,厉潮终于感觉到了困,他踉跄着把宋时眠塞到被子里,翻身上来抱住他。
“眠眠,睡觉。”
宋时眠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想着男人今天受的委屈,默默忍了。
可过了没一分钟,男人又凑了过来,“眠眠,亲亲。”
宋时眠被他用口水糊了一脸。
过了没一分钟。
“眠眠,如果我和林季同掉进水里,你打算救谁?”
宋时眠,“……”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醉鬼计较。
“救你行了吧!”
“救我就救我,什么叫行了吧?你是不是打算偷偷回去救林季同?”
“……”
过了又没一分钟。
“眠眠,如果有一天,绑匪把我和林季同绑架了,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宋时眠说,“我选择狗带。”
厉潮,“……”
他伸手压着青年的脸,“你选错了,惩罚一个亲亲。”
宋时眠,“……”
他忍无可忍地踹开男人,拉过被子往他脸上一蒙。
“睡觉!”
似乎察觉到他生气了,旁边的男人不敢说话了。
可过了又没一分钟,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宋时眠翻身坐起来,“来,告诉我,你又想干什么?”
厉潮的声音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吃药而已,今天的药还没吃。”
宋时眠偶尔也能听见男人吃药的动静,问他是什么,厉潮说是维生素。
听着他踉跄着要去找药的动静,宋时眠心累地揉了揉了额头。
“你回来。”
之前医生也给他开了些维生素,被他搁在床头柜里还没吃完。
他拉开床头柜,无视快把里面空间堆满的小雨伞,找到那瓶维生素,递给厉潮。
“吃。”
厉潮接过维生素,看着上面扭曲的字,潜意识里觉得这药好像有哪里不对,可混沌的大脑根本不能给他一个回应。
他只能拧开盖子,吃了颗维生素,然后满意的抱着宋时眠,准备睡觉。
吃了药,他就不会再伤害宋时眠了。
第38章
宋时眠是在半夜的时候忽然惊醒的。
他的眼睛看不见,眼底黑沉沉的一片,除了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外,旁的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纵然这样,他心里的担忧并没有褪去,反而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感。
因为他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脸上。
宋时眠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冰冷、阴毒,像是终日藏匿于下水道里只敢偷窥的老鼠,在某一天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在那一瞬间,宋时眠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地翻身想爬起来,结果发现他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绑住了。他试着挣了挣,压根就挣脱不开。
绑在他手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感很丝滑,不会磨伤皮肤,但却绑得很紧。
见手挣脱不开,宋时眠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呼救。结果话还没喊出来,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
冰冷的气息朝他迫近,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夫人,如果我是你的话,在这种时候,还是选择乖一些的好。不然,如果激怒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那人说话时压着声音,腔调怪异,透着一股阴冷的感觉。
与此同时,宋时眠感觉有什么东西挨近了他的脖子。
那东西坚硬、冰冷,冻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那是……什么东西?
还有,眼前这人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
厉潮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脖子一重,对方像是把什么东西戴在了他脖子上。
空气里传来男人满足的喟叹,“刚刚挑选的项链,果然很适合夫人。”
对方的手钳住他的脖颈,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来来回回地扫视。
直到他的目光看见了刚刚厉潮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原本满意的神色顿时被阴毒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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