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眠猛地把头扭过去,“我我我还不困,你、你先去。”
“哦,那我也不去,我陪眠眠。”
宋时眠,“……”
他想逃。
太阳越来越晒,宋时眠每天都睡午觉,坐了没一会生物钟就让他变得昏昏欲睡,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脑袋一歪,险些栽了下去。
关键时刻一只手接住了他的脑袋。
青年软趴趴地倒在男人怀里,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条件反射地把手抱了上去,他在他怀里拱了拱,开始嫌弃椅子太硬了,迷迷糊糊地抱怨,“抱……”
厉潮很轻松地就把人抱了起来,他看着两张椅子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又看了眼毫无防备靠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某个人,无奈叹息。
“这会又不怕我了?”
-
宋时眠醒的时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懵,他翻爬起来,看着底下的床陷入了沉思。
总不能是他睡着的时候梦游回来的吧?
其实在家他也老爱迷迷糊糊睡过去,每次都是厉潮把他抱到房间,所以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往日里没什么感觉的举动,一旦带入厉潮那张脸……
他只要想着厉潮顶着那么一张脸,像伺候老妈子一样给他脱鞋、脱袜子、脱衣服……
宋时眠猛地打了个哆嗦。
人嘛,都是视觉动物。若是自家老公长得差一点,宋时眠还能安慰自己他对他那么好是应该的,毕竟他又不帅,可现在这种情况,饶是宋时眠脸皮厚,都得问问自己凭什么了。
他倒在床上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他小时候对他那么好,厉潮报答报答他怎么了?
又翻了个身。
再说了,他又没强迫他,看他做那些做得心甘情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怎么了?
宋时眠成功地安慰好了自己,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出了房间。
厉潮正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回来,瞧见他一头鸡窝,忍不住露出一个很浅的笑,“一个小时而已,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宋时眠摸了摸,摸到了自己快冲到天花板上去的头发,他极快地扒拉了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不小心在床上滚了两圈。”
捏着单子的男人走近他,很自然地将他没整理好的头发给理顺。
宋时眠眼观鼻、鼻观心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
厉潮垂看看着他泛红的耳尖,伸手捏了下,“还害羞?”
宋时眠被他捏了个激灵,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他手忙脚乱地撑着男人的胸膛把头拔出来,嘴硬道,“没、没害羞,就是不习惯。”
见他要离开,厉潮忽地一把揽住了他的腰,把人再次带回自己怀里。
他低下头,在宋时眠红透的耳尖上咬了口,“半天过去了,眠眠还没习惯吗?知道的我们领了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熟呢。”
话是这么说,可听见和看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2D忽然变成3D的刺激感谁懂?
宋时眠艰难道,“你再给我几天,我适应适应……”
厉潮垂眼看他。
估计宋时眠这辈子的害羞劲都用在了这天,跟他相亲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厉潮不是第一天跟他认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可越看他这样,他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其实我知道一个快速拉进距离的办法。”
宋时眠抬头看他,那双眼睛湿漉漉的。
男人的眼神慢慢暗沉下去,语气里带着他都没察觉的诱哄。
“亲吻可以快速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所以……”
“眠眠要跟我试试吗?”
第111章
试?
试什么?
宋时眠抬头,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厉潮的唇上,他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要不……还是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唇舌堵了回去。
……
宋时眠下楼去做检查的时候像一个鹌鹑一样跟在厉潮身后,他眼睛里的水汽还没消散,唇色嫣红,一看就是受了欺负。
厉潮走在前面带路,忽然他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宋时眠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他的背上。
他捂着额头,往前面看了眼,“到了?”
“没。”
“那你怎么……”
厉潮转过身盯着他,“我只是在想,我刚刚好像用错了方法。”
什么方法?
宋时眠愣了愣,终于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
口腔被强势侵占的感觉还历历在目,温热、强势,他被攻击得节节溃败,到最后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其实也不是没有亲过,只是睁着眼睛被亲他还是第一次。
还是那句话,太奇怪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和鼻子,交错的气息粘稠,在呼吸间,他能清晰地看见他每一个情动的表情。
明明是身经百战的躯体,可这会宋时眠很轻易地就被亲软了腰。
站在他跟前的男人眉梢挑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慢悠悠道,“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没亲够?那下次我多亲……”
医院下面的过道里人来人往的,他两又是华国面孔,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往他们这边看。虽然厉潮说的是中文,他们大概率听不懂,但宋时眠还是有种在大街上当众调情的羞耻感。
看眼厉潮还要说,情急之下,宋时眠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说了。”
厉潮也不反抗,就这么站在原地让他捂,从眼底泻出一点笑意来。
宋时眠盯着他看了会,见他似乎不会乱说后才松开了手,他叮嘱他,“你可别乱说,这在外面呢,你怎么把家事往外说?”
厉潮没说那些让他难为情的话,只是道,“捂我嘴的时候又不害羞了?”
宋时眠恼羞成怒地往他脚背上踩了一脚,“我没害羞,我只是不适应!不适应!懂吗!”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鞋背上的脚印,老实了。
“懂了。”
宋时眠这才勉强满意他的态度。
-
检查的项目不多,再加上医院费用昂贵,住院的病人并没多少,要不了多久就做完了。
等到明天结果出来,如果都没问题的话,宋时眠就可以出院了。
做完检查后,两人去了厉潮说的那个医院。
此时刚好到傍晚,太阳还没落山,但温度并不高,公园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散步的老人。
宋时眠和厉潮混迹在人群里。
厉潮伸手牵住宋时眠的手,宋时眠微微僵硬了瞬,但没挣脱开。
他微眯着眼睛朝远处望去,高大的梧桐在风里发出飒飒的声音,枝叶的缝隙里,阳光宛如细碎的星子在闪耀。
很平常的景色,宋时眠却忍不住驻足观赏。
“好漂亮。”
厉潮侧着头看他,认同道,“的确很漂亮。”
所有地方的公园都大同小异,不同的植被景观,附带一个人工湖,除了老人和小孩,年轻人并不多。
宋时眠就像一个到了年纪的中年人一样,遇到一棵好看的树要拍照,看见一朵好看的花也要拍照。
阳光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他弯着腰给在宽大叶子上栖息的甲壳虫来了张特写。
而在他身后,厉潮举着手机,将他的样子框进了窄窄的相框里。
后面走累了,他们就坐在沿着人工湖建的阶梯上。
远处是山,近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水鸟扑腾着翅膀飞远。
宋时眠把手撑在后面,仰头往前面看去,一个滑滑板的少年从他们旁边疾驰而下,在即将碰到栏杆的时候灵巧地在平地上转了个湾。
他没由来地笑出了声。
“好平常的景色啊,却是我这辈子差点就看不见的。”
他扭头朝厉潮认真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那个滑滑板的少年抱着滑板往上走,看见旁边两张不一样肤色的脸时愣了愣,等他看清宋时眠的脸时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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