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英俊的男人踏入玄关,笑着看向林舟,手里还拿着一杯BOAT的酸奶:“醒了?”
在他身后,瘦弱沉默的小女孩抬起头,有些局促地看向林舟。
第29章
目光相接一秒。
林舟嗯了声,礼貌地不再看那局促不安的小女孩,继续低头嚼嚼嚼虾饺。
电视又重新播报了一遍刚才的紧急新闻。
林舟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华彬会所是齐夏家族的产业,包厢内提供很多灰色产业的服务,他对这些被害人没什么好感,对齐夏更没有任何同情心。
所以他并不知道,当时的场面其实比报道混乱很多。
陈年被家中私生子暗中喂了药,神志不清地在华彬包厢内拿刀乱砍,嘲讽过林舟的纨绔们当场就死了三个,残了五个。
还有个躲在阳台上时被发现,吓得从五楼摔落,直接摔成了下半身瘫痪,终生只能苟活在病床和轮椅上。
等陈年清醒过来时,留下的只有一地可怖残骸。
他本就被吓得精神不稳定,这下更是崩溃地跑进电梯,从顶楼一跃而下,当场死亡。流了一地的脑浆黄黄白白,像是谁的呕吐物。
……不过谁又会在乎垃圾们的下场呢?
瞿宁森笑了笑,将电视调到少儿频道,又将从BOAT打包的蓝莓酸奶放进冰箱,不忘叮嘱:“这个是冰的,饭后两小时再喝,不然会胃痛。”
“......我十九岁了,不是小孩。”
林舟很无语:“《生活妙妙妙》里有写,我知道。”
瞿宁森忍笑,看了眼冰箱里口味众多的牛奶和果汁,面不改色地点头:“没错,你真厉害。我刚刚是怕自己忘了。”
粥粥从椅子上跳下来,懒懒地走到玄关处不敢进门的女孩脚边,好奇地打量着她病弱的脸。
瞿宁森没换鞋,从书房里拿了几个文件,又要出门。
他问林舟:“S大的暑假是不是要开始了?”
林舟嗯了声,声音淡淡,脸颊鼓鼓。
“刚想和你说,过几天我应该就不在BOAT兼职了。”
“林老师上午给我发消息,说S大最近可能和一个市政大项目合作,她如果能参与的话,就把现在手头上的工作介绍给我。”
“我申请了提前实习,昨天瞿清还给我转了一百万,暂时不用着急赚钱了。”
顿了顿,他警惕皱眉:“这钱应该不用还吧?”
林舟眯眼看向瞿宁森,翘起的眼尾很漂亮,也很严肃:“瞿宁森,你敢说要还——我就半夜爬上床用睫毛尖扎死你。”
嗯?
瞿宁森捕捉到关键词,下意识重复:“爬床?”
还有这种好事?
真的假的?
林舟:“......”
瞿宁森:“......对不起。”
少年强装镇定地移开目光,原本瓷白的耳朵却冒出一丝粉红,热热的,纯情得要命。
叉子不停戳着虾饺,他不知是在骂人还是在喃喃自语,声音飘得像风中凌乱的小动物:“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瞿宁森就又忍不住笑。
看了眼林舟的耳朵,又看了眼林舟脚上粉红色的绵羊毛绒拖鞋,瞿宁森很明智地没有说这二者很像。
“……那些钱本来就是你的,谈不上还,”瞿宁森笑:“明天一起去疗养院陪奶奶吗?”
林舟面无表情:“哦。”
瞿宁森:“那我走了?大概晚上八点回来。”
林舟心如磐石:“哦。”
“......再见?”
林舟郎心似铁:“哦。”
瞿宁森忍不住一路笑着出了门,临走前还心情很好地摸了把粥粥的耳朵,饮鸠止渴地过了下手瘾。
咔哒一声。
粥粥再次跳上漂亮小孩的腿,锲而不舍地给他舔毛。
林舟伸手摸了摸自己热热的耳垂,又摸了摸它热热的耳朵,。
好半天,才吐出口气,又开始嚼嚼嚼虾饺。
落地窗倒映出少年瓷白的巴掌脸,他淡红的唇角勾着,那点笑意便如夏日的第一丛栀子花,生动又美丽。
窗外蓝天明净。
夏天,终于来了。
-
电梯一路直下。
瞿宁森带着李盼弟到了地下车库。
黑色大G停靠在车位,刚坐进后座,周特助便回头汇报:“瞿总,李红已经在做最后的体检了,结果大概明天出来。”
他们比瞿宁森晚出发,再加上山体坍塌的善后工作,今天凌晨才陆陆续续从A市回到S市,休息过后便带着李红去了私人疗养院。
而李盼弟从小身体不好,以前去一次诊所就会被王志以浪费钱的理由当众又打又骂,久而久之,她对这类地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一靠近就忍不住发抖。
瞿宁森便干脆让她跟着回了公寓。
他打开文件,递给身边沉默安静的女孩:“这是S市的所有初中学校。”
男人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和刚才温柔笑着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清癯英俊的眉眼半垂,透出令人窒息的上位者气势。
李盼弟低头接过文件,看着上面的彩色图片。
她只上过小学,看图片就够了。
副驾上的周特助回过头,为她说明。
“一中师资力量最强,升学率高,但校规很严;二中硬件设施最好,升学率第二,比较宽松,不过学校里富家子弟比较多;十四中走艺术路线,升学率不错,但几乎人人都有特长。”
“李同学,你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
剩余的学校不好不坏,周斐看不上眼,就没加进来。
瞿宁森看了眼李盼弟:“如果你想出国留学,国家也随你选。”
他既然答应了李红,就不会敷衍了事。
然而小女孩看着手里的文件,半晌,忽然抬头:“我妈妈会死吗?”
她倒也聪明。
瞿宁森嗯了声:“根据A市医院提供的病例,她是恶性脑癌,无药可治。”
“我用供你上学工作和八百万酬劳的条件,让她答应了我死后捐赠遗体,如果癌细胞扩散,为了不影响她的肾,我会让人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话音落下。
周特助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瞿宁森。
这是什么活阎王的话......
车内一片寂静。街景飞速划过,李盼弟低头看着文件,依旧沉默着。
只是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无声地轻轻落在文件上,缓缓浸湿了纸张。
半晌,她才抬起头。
哭过后的眼睛清亮坚韧,她终于敢直视瞿宁森:“瞿先生,能让我和我妈妈住一起吗?”
瞿宁森:“她现在住在疗养院。”
就住在林小草隔壁,以防老人有什么突发状况,能及时手术。
李盼弟嗯了声:“没关系,我想和她在一起。”
这只是个小要求,瞿宁森当然没意见。黑色车子很快停在疗养院前,李盼弟没有再胆怯不敢进去,深吸口气,咬牙跟着医务人员来到了李红病房。
肤色黝黑的女人已经检查完了,此刻正有些不习惯和局促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安静发呆。
微微发颤的李盼弟一进来,她便愣了愣,随后眼眶一红,不顾浑身被王志家暴后的青紫,立刻冲上前去,紧紧地将瘦弱的女儿抱在怀中。
房门阻隔了里面的哭声。
瞿宁森侧头,看向不远处的瞿蔓。
她也站在走廊处,正出神地盯着病房里相拥的母女,右手小臂打着石膏,露出的皮肤上还缠着绷带。
半晌,瞿蔓才回头。
她按着微红的眼角,对瞿宁森笑了下:“不好意思,宁森,让你见笑了。”
“邹凯的事......谢谢。”
她是从市医院强行出院,来找瞿宁森道谢的。
车祸没有让这个女人受太严重的伤,然而生活残酷的真相却令她此刻前所未有的痛苦。
瞿宁森笑了笑:“姑姑没有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上一篇:你不是第一个想做我男朋友的
下一篇:再婚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