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改造失误造就的银白色长发,碧蓝的眼睛。
温柔、善良。出现在公众眼前作为代表讲话,对教会暴乱做出解释的可信度很高,高楼林立中的投影全城可见。他是教会对外公关必推的首选,一个标志性符号。
这样一个人, 偶像般光辉无暇的存在, 背地里杀人不眨眼,残暴至极。
他父母被卷入巨大的财阀风波, 被教会虐杀致死。他和哥哥艾萨克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当初参与进去的人死个精光,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当然,剧本不拖泥带水固然很爽,可对于江声个人来说, 米修斯这个人还有个点他很喜欢。
他的右眼在一次事故中报废, 改装的义眼植入了监察系统,启用时虹膜会隐隐发红光。
真的很酷!
江声光是想想就会被自己帅到!
他把剧本翻来覆去, 别的剧情没记住,唯独米修斯眼睛在漆黑的夜里、雨里,阴暗角落里冷漠亮起红光的那几页纸都快给他翻烂了,台词记得都滚瓜烂熟。
不过可惜他拍戏的时候自己看不到这一幕,这个剧本的背景设定就表明特效制作期会很长。
至于别的?
嗯嗯。呃呃。
米修斯公开演讲的那几节,台词比江声高考作文还长!江声读一遍忘一遍,是真的头大。
顾清晖对他也有点太过宽心,江声记得之前他们就商议过剧本,那时候看的剧本人设还不全是这样,明显是又做了进一步的深化。
他是真不怕江声这个第一次拍戏的新手砸了他名流导演的招牌。
顾清晖对此的解释是:“我看过江先生配合vile拍摄的宣传片,感觉对江先生的期待阈值还可以再拉高。”
江声:“……”
不是?
“可是它只是一个宣传片!我只拍了一个下午!”
顾清晖完全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
男人一张冷峻脸庞上有些无机质感,“米修斯的设定和江先生本人是有一些相似度的,不会有这么困难。”
江声愕然地瞪大眼睛,他看看顾清晖,又转头看看旁边反光玻璃上的自己。
镜子里的男生和他对望,有着如出一辙咬牙切齿的茫然表情,漆黑乌亮的眼眸有着费解。
不是,我啊?
江声是真的不太理解,虽然米修斯真的酷酷的很是江声的心头好。但他觉得。顾清晖如果真要找一个和他本人贴合的人设,那应该是那个下城区宾馆老板,天天打瞌睡摸鱼不干正事的那个。
他又缓缓转头:“……你确定?”
顾清晖的手按在江声的肩膀,认真注视他,声音低缓清冷,“当然。”
他的手掌渐渐贴合在江声的脖颈,隔着一层丝滑布料,江声分不清是顾清晖的脉搏还是自己的。
他歪着脑袋躲了下,听到顾清晖轻声补充,“对剧本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欢迎江先生来找我。我的房号是1802。”
江声很有些震撼,木着脸:“你休想潜规则我。我不是这种人!”
顾清晖眉梢轻微挑动了下,他没有否认,只是轻笑出声,“比起萧意,我觉得,江先生应该还是更愿意来找我。”
江声:“……”
该死的。
可恶,真给他说对了!
除此之外,剧情上有很多打斗戏,对体能和美观性有一定要求,所以江声和严落白出门的时候是提前进组,需要比其他演员多训练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江声非常忙碌。
白天蹬车跑步仰卧起坐,整个人累到恍惚,腰腹火辣辣,痛到贴着墙根呜呜大哭。
傍晚洗完澡会被严落白压着按摩腰腹大腿,把脸死死闷在枕头里。严落白结束按摩扶着他的脸把他捞起来的时候,能看到枕头上都是两个圆乎乎的湿点。
哈。
饶是严落白这种性格冷漠的人都会想笑。他摸着江声的脑袋想安抚一下,就被江声一转头死死咬在手腕上。
“江声!”
江声现在要的不是安抚,是发泄。
严落白也想着,江声的确辛苦,只好忍气吞声。没一会儿,江声就累得在他手心躺下,一张脸卧在他手心,涣散着目光默默崩溃。
严落白盯着手腕上的牙印,一点血痕磨开痕迹,看起来还有点湿湿的水痕,青筋突突地跳。
咬着不放半天也就这点杀伤力。
一瞬间,严落白想起江明潮前段时间虎口上的咬痕。
他现在也和江明潮一个待遇了?
“真受不了你。”严落白把手从他脸颊下面抽开,指腹轻轻蹭了下江声的眼角。看着江声眯起一只眼,话音很轻,“我是经纪人吗,我是你的出气包。”
但出气包没有这么多时间天天陪江声。
他除了是江声经纪人之外,也有一些自己的工作需要处理。所以在他离开的时候,是秦安代替他来给江声按摩。
说实话,其实江声已经习惯了,没有那么疼,但还是会照咬不误走流程。
秦安的反应就和严落白截然不同。他会迅速低头,把一颗头发乱乱的脑袋挤在江声跟前。
狂摇尾巴的傻狗肃穆着一张脸,挺直鼻梁挤在江声脸边蹭着,诚恳地说,“要不咬我嘴吧,兄弟。”
“?”
“你咬手根本不疼。我不疼、你就不开心。你要开心,就要咬嘴巴,毕竟我的手皮糙肉厚,浑身上下就嘴皮子最脆弱,咬一下肯定很疼。你说说,兄弟,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声盯着他看了会儿,真要被他蠢笑了,翻了个身仰躺,手拽着秦安的领口把他强硬地拽到床上。
秦安踉跄了下,别扭地跪了一条腿在江声腿边。提出邀请的是他,现在发愣发慌发燥,想往后躲又动弹不得的也是他。
“你太好了,我的朋友。”江声注视他,继续拉着他的领口往下拽,“严落白只知道叫我咬他皮糙肉厚的手,咬得我牙都疼了。”
他张开嘴,让秦安看他尖尖的虎牙。
秦安看到他的牙齿,也看到他湿红的舌头。一时间眼睛像是被冬天雾气蒙住的车窗般模糊了,唇齿间都是江声葡萄味牙膏的清新味道,恍恍惚惚热热辣辣地冲击他的大脑。
他不经思考,“当然了,他算什么,只有我最心疼——”
模糊的视野中,江声好像有些短促地笑了下。
然后,嘴唇上一热。
江声刚刚闷头在枕头上埋了好一会儿,嘴唇在忍耐的时候抿紧,现在嘴唇又红又肿又发烫,贴在秦安的嘴唇上的时候软软一陷,简直过电般的爽,脑袋都要爆炸。
秦安下意识地继续往下俯身,心脏快要跳出来。感觉江声的嘴唇轻轻张开一点,湿湿热热的呼气从唇缝溢出来。
这下别提脑袋,心脏都要炸掉。
他不懂江声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朋友不可以伸舌头吗?江声要违背他自己定下的规则吗?他在默许什么,他——
头昏脑涨。
浑身发热。
可是好兄弟是这样的……包容好兄弟的失误和错漏也是应该的。他都这样了,秦安要是真不伸舌头,还有脸当他朋友吗。
秦安脑袋灵光起来,呼吸急促地就想舔进去。
“嘎吱——”
背后的门却打开。
秦安的后背顿时僵住,被江声轻轻一下推开。偌大的酒店房间映入走廊的光线。顾清晖似乎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款步走进来。
脚步声落在地毯上,很轻微。
“到聊剧本的时间了。”他一眼都没有看秦安,仿佛并不在意他们两个刚刚在做什么。居高临下,冷峻面孔有着公事公办的冷肃无情,“江先生,走吧。”
江声:“……”
有点崩溃。
晚上了!晚上 了!!他累了一天该到休闲娱乐逗狗时间了!!怎么他该死的还要赶场啊!
他无能狂怒地对空气挥了几拳,然后闷闷不乐地从床上爬起来。
比江声更崩溃的是秦安。
他很快就在之后的日子里,失落地发现那天或许只是意外,江声只是累恍惚了一不小心把嘴巴张开,之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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