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
沈暮洵眉头皱得很死,不由得就去想他在楚漆那里遭遇了什么。
江声扑在他的颈窝,埋着蹭脸,“能不能抱抱我?”
房间内陷入一时沉默,只剩下暖风在运转。
沈暮洵又想笑了,他轻声问,“在别的男人那里受了情伤,跑过来找我要安慰。难道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江声。”
这样说着,他用力抱住怀里的青年。
严丝合缝,连一丝风也挤不进来。
第058章 亲吻就亲吻之
大概他就是这么贱的人。
在手不经过大脑的许可就抱住江声的时候, 沈暮洵真的觉得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的手按在江声后背,微微用力托住他的腰。江声埋着头把他挤在墙角,柔软的头发乱糟糟地蹭在他的脸上,两只手抱得很用力, 呼吸声浅浅。
紧密的姿势, 温热的拥抱, 他听到江声印在他心口的心跳。
沈暮洵静静感受他带来的这个拥抱,从焦急、酸涩到茫然, 最后竟然从这样的拥抱中汲取到温度与力量似的觉得平静。
他眼睫垂着, 手掌一下下抚拍江声的背, 闭上眼睛,和江声轻轻靠着头,“没事了。”
江声抓着他的衣服,从沈暮洵身上获得的能量让他有想要开口倾诉的冲动——哪怕沈暮洵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合适的倾诉对象。
“我感觉我好糟糕。”但江声还是说了。
因为有时候,时机是比好、合适更重要的事情。
沈暮洵还是闭着眼,回应的声音很轻,“怎么, 你是第一天认识自己?”
伤害别人又不止一次了, 怎么偏偏捅了楚漆一刀就开始反省。这样的特殊对待,衬得他的自以为是都变得平庸。
沈暮洵单手抱紧他, 淡声说,“把别人的心意视为草芥的是你对吧,不专情的是你对吧,喜欢把别人玩哭的是你对吧, 把说好永远不会给别人听的曲子在宴会上演奏的是你对吧?”
说完之后, 沈暮洵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的可笑。
明知道江声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他是怎么做到清醒着往下坠的。
“别的先放一边。”江声噎住, “……最后那个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
“你可选的曲子千千万万,为什么唯独是《安妮》。”沈暮洵后脑抵着冰凉的墙面,伸手去碰他的头发。柔软的,微凉的,落在手心很快就会滑走。
他掌心抬起江声的下颌,轻声说,“不过算了,很快我们会有新的替代。”
江声眼睛黢黑又清透,睫毛迟疑地眨了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眼睛有点红,眼皮有点热。
沈暮洵望着他,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心痒。
直到神经痛让他太阳穴的青筋开始跳动,指尖碰到江声泛着薄红的眼尾轻轻摩挲,看他不适地眨眼抓住他的手,才后知后觉感觉到,最强烈的情绪竟然是嫉妒。
江声从没为他哭过,掉几滴眼泪都吝啬得过分。
楚漆很痛苦吧,可他的痛苦都是这么幸运。
他拥有江声除了亲缘之外最无法割舍的关系,到底还能有什么不满足?他在贪心什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可是,不安,不安。
楚漆想要打破现状是最难也是最简单的,他本就高高站在云端,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沈暮洵笑起来,淡淡凑上前,湿润嘴唇从江声的脸颊吻到他的眼睛,“江声。”
江声眯起一只眼睛推他的胸口。
沈暮洵顺势抓着他的手背,拇指按在他的掌心,轻声问询,“你会记得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
潮湿的热气挨得很近,连带声音都好像变得温柔很多,“不会反悔,是不是?”
江声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嘴巴张了张,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我——”
沈暮洵眸中暗色微闪,俯低身体吻过来,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去。
眼睫垂得很低,泪痣恰到好处的坠在眼尾。有些湿润的嘴唇带着潮湿花香调轻含住江声的下唇舔吻,他把江声推拒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搭着,半抱他来到桌边。
江声被他亲得一激灵,茫然地抓住他肩膀的衣料,“不,沈暮……”
唯恐他嘴里说出不好听的话,沈暮洵的嘴唇重重烙下。他眼皮低垂,睫毛几乎扫到江声的脸颊,低低的带着沙哑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劝说谁,“没什么的,没什么。”
“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没有良好的体会感只能写出干瘪的东西。你是在帮我,所以没关系,也没必要拒绝。”
江声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沈暮洵的思维已经在往极端上走,确切地去想,似乎是从音综基地的时候就开始——如果是正常状态的沈暮洵,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种离谱的事情。
从那时候开始沈暮洵就已经在变了。
那么到现在又到了什么程度?
江声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在层层加剧。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沈暮洵的脸孔,对方的黑发垂落遮在眉眼,间隙中透出的眸光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破碎的寂静。
两次了,江声想。
当切入这种话题开始,他就不愿意听江声说话了。因为他觉得每句话都是超出接受范围的拒绝、搪塞、欺骗,反复上演。
虽然江声说出口的大概率也确实是这些……
江声抓着他的衣服,但手指很快在细密的轻吻中被沈暮洵一根根掰开,修长的手指钻进指缝,贴近掌心和他紧密地交扣着。
“咔——”
江声睁了下眼睛。
隔着一道紧闭的房门,江声听到有人打开了门,又或者是关掉。因为全屋铺设地毯,脚步声一向是几不可闻的,他甚至无法从脚步的规律去判断到底是谁。
可这样的未知却让江声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会是楚漆吗?
其他人带来的后果固然可怕,可江声是刚从楚漆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他在拒绝楚漆之后,在另一个房间和沈暮洵亲,这样是不是不太对。楚漆的包容隐忍,他的无可奈何,这些都重现在江声的眼前,让他觉得茫然和紧张。
他本来没打算和沈暮洵做这种事。
是怎么开始的?
也许是幻觉。
江声几乎能看到楚漆隔着一扇门,以他那双幽暗的绿色眼眸望着他,带着丛林狼的桀骜不驯,又像是覆满绿苔的河流。
他听到不存在的言语。
“选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行吗?”
如同火车从耳旁疾驰,江声感受到一阵让他瑟缩的风。
沈暮洵还在耳边呢喃,热气搔刮着江声的耳朵和嘴唇。他坐在沈暮洵的桌子上,感觉浑身发冷,又或者是发热,他根本无从分辨。
江声往后仰想要躲开,“等下,等下……”
沈暮洵的吻却顺从地从嘴唇下滑到脖颈,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一种渴望在驱使他亲吻着。这种渴望甚至带着绝望,又或许正是因为绝望所以才会这样索取。
他亲得很慢,不会让江声觉得疼痛,也不会急躁,没有让江声觉得他有多么疯狂。落在江声颈边的每一个吻都全力灌注他的感情,可到底还是轻飘飘的,只会有酥痒混淆的舒服。
热意的酥麻感在体内到处乱窜,江声的呼吸变了调子,恍惚地回过神,看向那扇门。
门好好地关着,就算有人站在那里,也不会看到的。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
“你在看什么。”
沈暮洵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手指尖带着冰凉,从腰部滑下,“你在想谁,你那位……最好的朋友?”
江声警觉的神经骤然紧绷,耳朵倏然变得滚烫,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声音几乎带着慌乱,“等等,这里不行!”
“那就不在这里。”沈暮洵感觉到一种近乎燥热的发烫,烫得他头脑晕眩,烫得他由衷地感受到危机和紧迫。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江声会想着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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