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船警的声音越来越近,沈潋初被闷得忍不了,悄悄从被子底下冒出头,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就被旁边的嵇语眼疾手快地蒙住脑袋。
嵇语在里侧给他开了一个小洞,然后悄咪咪地低头去哄:“就一小会。”
气得沈潋初狠狠地拧一圈他的大腿,嵇语吃痛,轻轻“嘶”了一声。
“嵇语你白天抽筋了还没好?”
“是啊,可能明天就好了。”嵇语坐起来把被子掖好,沈潋初本来就瘦,被子一盖,完全看不出来。
闲聊还没几句,船警就到了他们宿舍,来人制服笔挺,趾高气昂,他们是这下舱的“管理者”,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但是倒也不是真正的上下级关系,更多的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这帮“下层人”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任人搓扁捏圆。
要是真起了冲突,倒霉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都站到过道里,例行检查!”警棍重重地敲击在床架上,来人动作粗暴,十分的不耐烦 。
宿舍的人不情不愿爬起来站在过道里,抱怨声此起彼伏,任谁在沉重的体力劳动中忙碌一整天,好不容易休息,却被半夜粗暴吵醒,都不会心平气和。
船警们也不在意他们的怨气,用警棍嫌弃地把被子挑开……其实也就走个过场,上层人怎么会跑到他们下舱来?上面的人也真是一天会挑事。
“你怎么不下来?”
嵇语睡上铺,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双手后撑坐着,态度有些嚣张:“哦,白天腿闪了,动不了。”
“妈的你……”后面的船警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那个年长一些的船警制止住了。
“请你配合检查。”
嵇语双手一摊:“我配合啊,可是真的动不了了。”言辞诚恳,动作恳切,倒确实像那么回事。
“今晚上要是非得下床,伤势加重,影响到明天的活也就不好了。”
船警都认识嵇语,刺头一个,可偏偏身强力壮,从事着下舱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船警将脾气忍下去,警棍试图去搜索他的床铺,警棍刚到面前就被握住了。
“我没穿裤子,警官要不通融一下?”
船警不干不净骂几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憋着一口气将后面的床铺检查完,临走时关门声震天响。
“嵇语,你床上不会真藏了什么人吧。”
嵇语捏着沈潋初的手指,朝下面的人哼笑:“不该管的别管。”
得,刺头不分对象。
但是他们关系还不错,下铺那几个哟哟哟几声,还没过一会了,就睡死了。
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连八卦的热情都干干净净。
宿舍安静下来,嵇语也轻手轻脚地躺下去,床铺本就不算大,更不必说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一块,嵇语怕挤到了沈潋初,于是只好贴着栏杆,半个身子悬空。
沈潋初终于悄悄地打开被子,长舒一口气,转头便瞪他一眼。
他才不会识时务,闷了自己,不去怪嵇语,难道怪自己憋气时间不够长吗?
宿舍旁的舱壁开了一个圆形的小型窗户,有淡淡的月光透进来,海浪声显得夜晚更加幽寂。
因为闷得时间有些久,沈潋初的脸蛋被蒸出一种薄薄的粉,此刻一眼瞪过来,嵇语耳根红了一片,越发朝后挪一挪,有点热,他只用被子欲盖弥彰地遮住了腰下的部分,用口型给人道歉。
沈潋初很生气,手伸过去拧着人的大腿肉狠狠转一圈,一声闷哼传来,指尖的触感有些湿。
他怎么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麝香味?!
嵇语已是满脸通红,沈潋初又不是什么单纯小男生,顿时气得头顶冒烟:什么人啊,掐你还把你掐——了!
这个世界上好多变态啊!
沈潋初凑过去又抓又掐,嵇语身上顿时被挠出了好几道血痕,等到他好不容易消气。
嵇语讨饶般地抓住猫爪子捏一捏,然后凑近用气声轻轻地哄:“宝宝别气了。”
“我真的受不住,我要是憋坏了,宝宝可怎么办啊。”
沈潋初又狠狠瞪他一眼,无可奈何,忍一时越想越气,伸手毫不留情地抽他一耳光。
十分响亮。
嵇语夹紧双腿,完蛋,又有反应了。
“咋了?”下铺的人迷迷糊糊地醒来。
“哦,拍蚊子呢,今晚的蚊子可真烦。”
就亲了一下!别的什么也没做啊呜呜呜QAQ
小狗:凭什么他们在上边养尊处优,我就要在下面做打工人
七七:你可以跟潋潋睡觉(点烟)
小狗:!
小狗:请务必让我去打工!
我真的,一搞涩s就写的飞快,一到剧情就卡,我悔过T-T
第60章
游轮(五)
第二天,大部队起床的时候,嵇语悄悄捂住沈潋初的耳朵。
香香的,软软的,漂亮又可爱,粉嫩嫩的……
嵇语被可爱得冒泡,只感觉整颗心脏被泡进水里,酸酸软软的,好像要化掉了。
好喜欢好喜欢,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潋潋藏起来。
但是此刻显然不适合睡懒觉,没办法,他只能小心地把人叫醒:“潋潋,要起床了。”
“唔”沈潋初的眼睛都睁不开,嘴巴一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背你去工作室睡觉好不好?”嵇语小心翼翼地将人背起来:“这里会被发现的。”
哄人的语气很浓,沈潋初三魂七魄还没归位,就这样懵懵地被人背走。
不知道为什么,嵇语莫名有种偷人媳妇的心虚感,放屁,这明明就是他的媳妇!
他的老婆,他的乖乖,他的宝宝,嘿嘿嘿,老婆,可爱,想……
小狗尾巴旋转成直升飞机。
沈潋初刚好醒了点,就看见这人在傻笑,不用想就在脑袋里面搞涩涩,真烦,他提起拳头就给人一捶。
“嘶……潋潋醒啦”嵇语被揍了也只会傻笑:老婆的拳头真软,他皮糙肉厚的,不会把老婆的手磨痛了吧。
这个点,下舱的人们基本上都在吃早饭,路上没什么人,加上嵇语刻意躲着,最终一路平安地到了工作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火炉,墙壁被长年累月的浓烟熏成黑色。
嵇语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将人放下来,离火炉很远,然后给椅子上铺上一层干净的冬装:“条件有点差……我待会去找个软凳来。”
事实上,下舱已经近两年没有发新的御寒衣物了。
“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我去拿点早餐,潋潋稍微等一下。”
沈潋初坐下来,环顾四周,点点头。
就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一位落难的王子,王子会回归城堡,得到自己的皇冠和手杖,但是有幸和王子见面的下层工人,则要用余生来怀念。
他怎么会舍得王子在满是烟味的闭塞下舱里生活呢?
今天的早餐是白粥和咸菜,嵇语打了两份,这倒是不要紧,饭量大,很正常。
沈潋初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小半碗粥,嵇语罕见地有些沉默,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跟潋潋的差距真的很大。
潋潋待在他身边不会快乐。
可是上面的那些人呢?潋潋如果不是不开心,又为何要跑?
眼睛压下来,平日里的小狗眼睛,此刻竟有些凶像,像狼。
吃完饭,嵇语就要开始工作了,沈潋初就窝在他找的躺椅里面,铺着厚厚的冬装,还挺舒服,缓慢地摇啊摇,有些昏昏欲睡。
嵇语一铲子一铲子地把煤炭铲进锅炉里,熊熊烈火,不一会就出了一身汗,嵇语悄悄瞄一眼那边的沈潋初,然后把上身的短袖脱下来,手掌握住铲柄,肌肉鼓起,有汗珠滚落下来,还有几道清晰可见的抓痕,显得有些暧昧。
沈潋初单手托腮,眼神挑剔:唔,小狗的身材还是不错滴。
看着看着,他窝在躺椅里睡着了。
嵇语摆了半天姿势,同时还有一点点小羞涩,连带着昨天闪了的腿又有点复发的趋势,小心翼翼地回头偷看,发现观众早就会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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