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却死死咬着嘴唇,就这么简单决定了吗?
抛了一次硬币就有结果。
草率地安排好了他初恋的结局。
可他心里又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郁闷。
谁要去参加祈妄的婚礼啊,他想,我去干什么,真的去看他娶一个莫妮卡贝鲁奇一样美艳飒爽的女人吗?
他可说不出祝福。
祈妄如果敢让他当伴郎,他一定会抢走新娘的捧花,狠狠摔在祈妄的脸上。
眼看着章云尧要把硬币从他手上拿走,喻年突然一缩手,把硬币又拿回了掌心。
面对章云尧疑惑的眼神,他闷闷地说,“我要再抛一次。”
他不承认这个结果。
他要再试一次。
章云尧的眉毛高高挑起,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他坐了钢琴凳,看着喻年重新把那枚硬币高高抛起。
啪得一声,硬币又掉了回来。
这次还是反面。
喻年呆了一下,紧接着不服气地又抛了一次。
还是反面。
又是反面。
依旧是反面。
像是有只冥冥之中的手,喻年一共抛了五次,五次都是反面。
等最后一次反面落在手上的时候,喻年都要哭了。
怎么会这样呢?
他也坐回了钢琴凳上,一脸的伤心和不解,难道他跟祈妄就这么没有缘分吗?
五次反面。
这是多小的概率啊。
简直是不可思议。
可是却被他碰上了。
他鼻子真的有点酸,攥着那枚硬币却不肯松,咬着嘴唇死死地不说话。
章云尧大概也被他的倒霉催震惊了,坐在一旁安静的不发声,只是上下打量着他。
过了一会儿,喻年突然说,“我不管。”
他把那枚硬币强行在手心里摆正,露出上面的1。
他说,“我才不管到底是正面反面,我也不管是不是天意,我就要去跟他告白。”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倔强。
去他的婚礼。
去他的美艳新娘。
他不能接受这种温吞的,无声无息的结局,什么都没有做,就彻底丧失了拥有对方的权力。
他以为章云尧会劝他几句,可他却听见章云尧轻轻地笑起来。
章云尧从他手里拿走了那枚硬币,向着空中弹起,落下,又伸手接住。
他把手心摊开给喻年看,依旧是反面。
章云尧说,“就算你扔一千次,这个硬币也只会是反面。这枚硬币动过手脚,正反的概率根本不是1:1。”
喻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章云尧,“那你还……”
章云尧耸耸肩,笑了起来。
“可这不是试出来了吗,你到底想怎么选?”
他对喻年说,“扔硬币不是真的让老天来决定你的走向,而是当硬币弹起的一瞬间,你心里会清楚,你到底希望哪一面朝上。”
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跟年龄不符的豁达,微笑着看着喻年。
他把硬币又塞回了喻年手里,“这个硬币送你了,去告白吧,不管最后什么结果,起码这是你自己选的。”
喻年握紧了手掌。
他有一瞬间的脱力感,但很快,他也笑了起来。
如释重负。
“嗯。”
.
这天的最后,祈妄依旧来接喻年下课,是他之前答应喻年的。
但是临出门下了雨,他把摩托停在了餐厅旁边,打车来接喻年的。
喻年站在章家的门口等着祈妄,他站在屋檐下,雨丝粘稠地落下来,像一层蒙蒙的雾,雨势不算大,却阴阴冷冷,喻年虽然淋不到雨水,被也冻得手脚冰凉。
祈妄打的那辆车吱得一声停在了喻年的面前。
车门被推开,祈妄从车上下来,一双绑着短靴的长腿落在地上,他举着一柄黑色的伞从车里出来,握着伞柄的手白皙如玉,修长有力。
他几步走过来,把雨伞撑在了喻年的头顶。
“怎么在外面等的,不知道下雨吗?”
喻年想,就是知道,所以一定要站在外面,惹你心疼。
反正雨也不大。
他被祈妄护在了怀里,两个人一起往车上走去。
天气确实凉了,他靠在祈妄的胸前,哆哆嗦嗦。
雨势逐渐变大,雨珠顺着黑色的伞面滚落下来,像一道帘幕,把他们跟外界隔绝开来。
烟雨蒙蒙里,喻年抬起头,望着祈妄瘦削英俊的脸,感受着祈妄环在他身上的有力臂膀。
他心想,我一定要跟这个人告白。
不管是什么结局。
章云尧说得不错,他根本不甘心跟祈妄当朋友。
当初他跟祈妄第一次见面,他打量着祈妄的脸,祈妄的手指,心头如小鹿砰砰乱撞。
可是后来他们两个并没有友好相处,还一度剑弩拔张。
他们之间根本无法有平淡如水的结局。
做不了君子之交。
只能当反目的陌路人,或者交颈而眠的情侣。
他这一趟离家出走,说来其实是为了自己去跟家里反抗。
可如今再想想,竟好像也有那么一丝天命,是为了与祈妄相遇。
但凡他那天推错了门,走错了街,没有进入这家名为“朝十”的餐厅,他们就会素不相识。
所以不管他们最后落下什么结局。
他都一定,一定要让祈妄知道,他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了,明天休息哟~
喻年要鼓起勇气去告白辣
第32章 心头之火
说是要告白,但喻年磨蹭了两个礼拜,都没有想好,他到底是应该把祈妄推倒在床上,强硬地说我喜欢你,还是约到浪漫的枫叶树下,像偶像剧一样深情款款地背诵情书。
但他没写过情书,甚至没有怎么收过。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告白要么当面,要么通过手机发消息,就算桌肚里有信封,里面也早就没有了洋洋洒洒的少女心事,装的多半是一张纸质票,邀请他一起去看演唱会或者去游乐园,口气十分不容拒绝。
喻年心想,他倒是也很想跟这些妹子学一学,气势汹汹地逼问祈妄,一脸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表情。
最好趁祈妄懵逼的时候,把人直接推在床上,一鼓作气,拿下本垒。
可惜。
祈妄看着比他凶多了。
他被逼到墙角也只会一脸无辜,但祈妄可能反手就能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这让喻年长长地叹了口气,试卷上的英语单词像浮在水面的泡影,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眼前掠过,一个也没能记住。
祈妄也在旁边看书,他看的是画册,听见喻年的叹气声,他转过头去。
今天恰好他跟喻年都轮休,喻年非要赖在他的房间里学习。
也没什么理由,理直气壮地说觉得他的屋子更明亮温暖,在他身边也能看书看得更认真。
简直歪理。
不过他也不太介意,没有去戳破喻年的胡说八道,而是任他穿着家居服,趴在了自己的单人床上。
但是来了他的房间以后,他冷眼观察,喻年那张试卷似乎就没有做过几道题,还一直唉声叹气的,动不动就发呆。
“你怎么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叹什么气?”
最近喻年常常像是有了心事,总是幽幽地出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他。
喻年抬起头,幽幽地看向祈妄。
他心想,还叹什么气。
你要是乖乖让我推倒,我才不叹气。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
他心烦意乱地翻了翻手里的英语阅读,随便找了个借口。
“没什么,这篇阅读狗屁不通,根本读不懂。”
这完全是扯淡,他英语溜得很,十二岁就能口齿清晰地跟金毛小老外聊足球了。
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份雅思试卷,看看自己有没有退步。
祈妄却信以为真。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喻年旁边。
他也坐在了床上,床垫柔软地凹下去一点,他一只手撑在了喻年的身旁,另一只手拿过了试卷上的那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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