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萱点头:“去吧,回得别太晚。”
“好。”
出门后姜阈先去了冯老师住的小区,完成“请教问题”这个任务后,便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
这里离东吴一中不远,走着走着姜阈便走到了学校后门口,后门口有一排店铺,其中一家是个不大的便利店。
便利店不卖烟给未成年,再说姜阈今天也没带现金,没法让人帮忙买,只能望烟兴叹。
姜阈在便利店门口站了会儿,盯着烟柜发呆,直到里面的收银小妹以为他想抢劫,警惕地频频看向他,他才转过身打算走,刚转身,眼里便撞上个人。
梁东言正在夜色里等着红灯,绿灯一亮,他便匆匆从马路对面朝这边走着,披着明黄的路灯,走得像一阵风。
走到这边后梁东言看到姜阈后愣了下,他朝姜阈打了个招呼,再越过他进了便利店。
姜阈没再走,等梁东言从便利店出来要再路过他时候,他忽然拦在人面前:“有烟吗?”
梁东言点了下头。
“给根。”姜阈问他要。
梁东言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塑料袋道:“在这儿等我三分钟。”便又朝马路对面走去,这次步伐更加急促。
他走进了一家门面很小的快餐店,在姜阈数到117的时候梁东言背着书包出来了。
绿灯还差5秒就要闪动,姜阈看到梁东言朝自己跑了过来,成功在红灯亮起的那秒跑到自己跟前。
“我没有外烟,只有白沙。”梁东言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姜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等等。”
“跟着我。”姜阈松开他,兀自朝前走着,梁东言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姜阈七拐八拐走进了一条路灯寥寥的小路。
“那儿监控多。”姜阈转过身解释,他朝梁东言伸出手:“烟、打火机。”
梁东言听到后愣了下,然后笑了声,他再次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他把第一根先叼进自己嘴里,再摇了下烟盒,一两根烟便被摇出一截,再将烟盒递到姜阈面前,让他自己拿。
动作老练而流畅,姜阈看得有些愣神,慢吞吞地抽出一根。
秋风在夜里已经起得有些猛,梁东言拿出打火机后朝姜阈走了一步,姜阈乖顺地站着,任他捂住自己的烟给自己点。
只是姜阈没想到梁东言会把他自己的烟也凑到那一簇小小的火焰里。
梁东言整个人凑过来的时候姜阈下意识往后撤了下,梁东言抬头看他,眼睛里也有火焰闪动。
“点烟,别动。”姜阈听到梁东言含糊道。
然后姜阈就没动。
“啪~”两根烟很快被点好,白色雾气缓缓朝上飘动,消融在秋天的空气中。
姜阈这次做好了被呛的心理准备,他很慢地吸了一口,浓烈的焦油味缓缓顺着嗓子到胸口,很呛,但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想咳出来。
吸完第一口的时候姜阈看向梁东言,梁东言也在观察他,眉眼在夜色里更加深邃浓郁,裹着很淡的笑意,片刻他道:“你以后还是抽外烟吧。”
姜阈嘴角动了动:“不至于,这烟抽习惯了能接受。”
梁东言只轻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姜阈也没再开启什么话题,只和梁东言并肩站在路灯下,一口接着一口抽烟。
梁东言一根抽完后姜阈还剩大半根,姜阈看人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打火机,便拿下烟:“你有事先走吧,我一根够了。”
“没事。”梁东言说。
“不打工?”
“下班了。”梁东言看向小路尽头:“学校后门那家阳光简餐,晚上九点下班。”
“那家?”姜阈回忆着:“不一直是一对夫妻在经营吗?没见他们家有过服务员。”
梁东言点头:“小孩上小学了,每天要接送,还要送辅导班,我一天给他干四个小时。”
“这样。”姜阈随口道,顿了下他忽然想起什么般看向梁东言:“所以这几天你每天九点之后就回南楼?”
“是。”梁东言回答:“怎么了?”
姜阈摇摇头,原来不是故意躲自己,而是自己去抽烟的时候他已经回去了。
心情莫名好了些,姜阈将还剩半截的烟熄灭:“不抽了,走吧。”
“你没事了?”梁东言还站着,目光悠长而笃定。
姜阈有一瞬间的慌张,他不太自然地问:“什么事?”
“不知道。”梁东言随口道:“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
姜阈摇摇头,心虚地回答:“没什么事。”
“那就好。”梁东言又笑了下。
梁东言今天笑得很频繁,话也比平时多,姜阈反问他:“那你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梁东言诚实地点了下头:“有啊。”
“分享一下,让我也高兴高兴。”姜阈心中的阴霾渐渐被扫空,语气明快。
“你不是讨厌差生么?”
梁东言压低声音,任由尾音很轻地融化在空气里:“但你还愿意跟我玩啊。”
作者有话说:
给大家滑跪一下,最近在出差所以更新时间不稳定,但能保证每周5更!就是时间上不能固定在具体几点~
第7章 我给你补习
“......啊?”姜阈吃瓜吃到了自己,足足匪夷所思看了梁东言好半天才意识到他讲了什么:“那个...其实是我乱说的。”
梁东言只“嗯”了声,然后盯着他不说话,像是不信。
“不是...你好像觉得我在骗你,我真不讨厌差生。”
姜阈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不对不对,其实我没觉得谁是差生,当时我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个体育生。”
姜阈解释得费力,脸都憋着微微发红:“懂了吗?”
梁东言点点头:“懂了。”
“你真是因为这个高兴啊?”姜阈觉得意外、又觉得梁东言在他这里愈发立体好玩:“逗我的吧?”
梁东言摇头:“你愿意跟我玩、阳光简餐的老板对我也很好。”
两者都有,梁东言分不清哪一个让他更高兴一点,但姜阈的眼神立马变了,满脸写着“我就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我”。
“你不信吗?”梁东言问他。
姜阈学着梁东言很简短冷酷地“嗯”一声:“不信。”
梁东言眼睛里的光立马黯下来,姜阈觉得他应该去演戏,怎么能把情绪控制得这么到位、还能让别人瞬间感受到他的情绪转变......真厉害呀梁东言。
“我信,行了吧?”姜阈没办法道。
梁东言抿了下唇,下一秒道:“下次我也买包爱喜揣着。”
“你想抽外烟?”
“给你揣着。”梁东言道:“你抽不惯白沙。”
姜阈沉默片刻,他点点头:“也行。”
以后要溜出去买烟抽会更麻烦一些,有个外线帮忙代购也挺好,更何况梁东言一向独来独往,安全。
“那我下周去学校给你现金吧,我不方便转账。”姜阈道。
“不用。”梁东言道:“18块,我买得起。”
“别吹牛了。”姜阈故意开玩笑逗他:“我一天抽两包呢,你可养不起。”
梁东言不说话了,视线微微下垂,他在算这样一个月下来要多少钱,然后发现确实养不起,面上逐渐浮出些茫然。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姜阈笑道:“你要是不收钱我不让你带了。”
梁东言只好点头,片刻突然嘟哝了句:“要是串串店的活儿没黄就好了。”
“那边赚得多?”
“嗯。”梁东言抬眼:“时薪36。”
一天干四个小时能赚将近150块。
“这边呢?”
“20。”
姜阈目光复杂地看着梁东言,其实他好奇很多事,比如你家里人一点不给钱吗?又比如经济这么紧张是怎么学那些乐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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