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人都长了一个狗脑子?难怪找个人要找个大半年。”周祎明显对手下的答复很不满意,冷哼道,“肯定有人在背后帮他,不然他不可能藏得那么好。”
“算了,今晚先把周逢厉带回来吧。带回来先把他关回地下室,明天等我先见完爷爷再去见他。”
天际的大雪染上夜色,变得一片黑蒙蒙。周逢厉成功甩掉了最后一个人,他环顾四周,毫不犹豫选择了右边那条更明亮的道路。
“人呢!”
“好像是往那边跑了!
“追。”
除了居民楼,当然也有不少店铺开在老城区,不过这个时间点老城区还在营业的店铺屈指可数。
——孟汀烟的诊所除去孟医生自己要出差培训学习的时间,每年365天几乎每天都在营业。
今晚也不例外。
病人生病从来不会挑时间又或者是否临近新年,今晚诊所来了几个老人和小孩,时间分别为晚上11点,12点30,凌晨1点,凌晨2点20。
如今正在诊所看病的是一位老奶奶,年纪大的老人多多少少都带有基础病。
平时身体有一点不舒服他们都不愿意去大医院,图方便反而来诊所更多一些。
每天佩戴的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孟汀烟看着血压计上的数字,大致判断出病因:“奶奶,血压比上周高了,上周配的药有在按时吃吗?”
这位老人来诊所的理由是凌晨一觉睡醒,去洗手间的途中忽然一阵头晕,差点在家里摔倒。
病人眼睛看不太清耳朵也不太能听见,但她认得孟汀烟,点点头大声回答:“……头晕啰!现在心脏也不舒服,心慌嘞!”
“血压那么高肯定会头晕。”孟汀烟知晓对方根本把自己的问题听清楚,于是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奶奶,药,我让你每次来都要带药,药带了吗?”
“药?带啰带啰!”
诊所里开着暖风空调,不用担心着凉。老人抬起手解开外套纽扣,接着从陈旧的棉袄内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塑料袋。
孟汀烟接过,塑料袋里放着好几个熟悉的小药袋。孟汀烟先是摸了摸药袋,拆开发现上周配的降压药果然一颗都没吃。
于是孟汀烟又跟老人沟通了好一会儿,她起身去倒了温水,让老人当着自己的面服药。
那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循着亮光追到这里,堂而皇之闯进了诊所。
凌晨下着大雪,一群面目不善的男人闯进来的情形实在有些骇人。
不过孟医生见多识广,她只是很不悦地蹙眉,发觉老人没有听到门口的动静没有被吓到才说道:“什么事?”
诊所很小,基本一眼就能望到底。这群男人堵在诊所门口,剩下的空间看起来便愈发狭隘了。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想说话,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孩子尖锐的哭闹声。
有一对夫妻抱着发高热的小孩来诊所看病,从居民楼跑到诊所只是一段很小的距离,但手上用来挡雪的雨伞上落满了雪。
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工人,他们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也没产生任何畏惧的心理,嘴上焦急地喊着:“孟医生!睡觉前退烧了现在又开始发高烧了!”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哎呦!你们不要挡在门口啊!”
母亲抱着不停哭闹的孩子从这群男人中间挤过去,父亲收了伞跟在后面,也立即走进了诊所。
他比妻子冷静一点,有些抱歉地对面前这些陌生人说了句不好意思。
诊所比室外温度高了许多,附在伞沿上的雪逐渐消融,化成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大抵来得匆忙,这对夫妻脚上沾了不少泥土。诊所环境简陋,水泥地不像地板那么容易留下脚印。
孟汀烟神情镇定,目光扫过他们身后的药柜,上前去看孩子的病情。
小孩是冬季流感引发的高热,眼见着上一个看好病的病人起身准备离开,孟医生连忙拦住了老人。
“奶奶,您等一下。”孟汀烟偏过头,目光向远处延伸,看向门口这些奇怪的男人。
从这群人闯进来到现在过去了足足五分钟,他们也不说话,始终徘徊在诊所周围,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令人反感的审视。
看他们的行为举止大概是受过专业训练,孟汀烟干脆叫住了领头的那个男人,反问对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外面雪下得太大了,这位奶奶行动不方便,你们能不能顺便送她回家?”
“她就住在对面那个居民楼,你们肯定会经过那里。”
论情绪稳定孟医生无趣的性格致使她不会太过于同病人共情,在给病人看病会永远保持理智冷静。
就比如此刻,孟汀烟反客为主,提完这个请求甚至还多问了一句:“你们有人要看病吗?”
这些男人面面相觑,这个小诊所显而易见藏不了任何人。
他们在这里站了那么长时间,自然也了解到这位老奶奶不仅耳背,而且眼睛也不太能看见。
孟汀烟瞥了一眼对方的反应,自顾自地点头应声:“那麻烦你们了。”
几分钟前,周逢厉突兀地走进诊所。当时孟汀烟正在和老人说注意事项,见到周逢厉有些讶异地挑眉。
可移动的药柜被挪开,后面是一间狭长窄小的单人休息室。
休息室内摆放着很少量的家具,一张床、一条椅子,还有一个航空箱。
周逢厉垂着头,沉默地同脚边的猫咪对视。
然后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一次见面陆宜年就告诉周逢厉孟汀烟养着一只喜欢跳楼的猫,大概率就是眼前这只了。
周逢厉的气味对于雪球而言是全然陌生的,猫咪十分警戒地跟人类保持着安全距离。
然而天生性格调皮,即使雪球看懂了对方的紧张没有发出声音,可还是迈着猫步在周逢厉脚边走来走去。
眼见着猫咪把自己当成了猫架子,抓住自己的裤脚往上攀爬。周逢厉皱了皱眉,把雪球从腿上弄了下去。
好似发现自己被嫌弃,被丢下来的猫咪四肢朝天躺在地上,好像在谴责对方的行为。
可惜眼前这个人类一点都没有关心雪球的意思,猫咪发觉自己碰瓷失败,有些伤心地趴在了地上。
这个下雪的深夜孟汀烟好像比以往更忙碌一点,病人接连来诊所看病,等孟医生忙完外面的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孟汀烟关好诊所的门,走回去推开了药柜。
浑身雪白的猫咪倏地蹿了出来,高兴地喵喵直叫。
直到周逢厉离开孟汀烟也没有问那些人的身份,看样子是真的不关心周逢厉究竟牵扯了多少麻烦。
由于有心事,昨晚陆宜年一直睡得很不安稳。
早上起床又迟到,把整个出租屋弄出很大的动静。
周逢厉站在门口拿钥匙,手上提着给陆宜年买的早餐。
防盗门应声打开,男生猛地抬头,愣愣看过来。
回来的路上周逢厉还在担心陆宜年赖床这个毛病,今天又格外冷,陆宜年会不会迟到。
迟到归迟到,如今在出租屋见到陆宜年,周逢厉手上的早餐似乎又没有买错。
“小猪包。”周逢厉低声提醒正在发呆的男生,“陆宜年,你上学迟到了。”
“……哦!”男生接过递过来的早餐,慌慌张张去拿书包。
因为时间仓促陆宜年都来不及询问周逢厉昨晚去了哪里,他拿着热乎乎的早餐,焦急地跑出门。
临走前男生翘起嘴角冲周逢厉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哥哥,你又出现了。”
第40章 普鲁斯特时刻。
手底下的人忙活了一整晚,再一次让周逢厉成功逃脱。当晚周祎收到消息,脸色难看至极。
这次失败无异于打草惊蛇,由于老城区居住的都是务工人员,房东出租房屋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调查身份信息反而比那些高档小区难多了。
而且周祎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帮助自己这个便宜弟弟。
同样的,周逢厉也知道如今老城区变得很危险。即使他侥幸脱逃,但周祎已经锁定了他躲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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