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国勇已经在接受调查了。”民警说,“放心吧,这事上头很重视。”
“好。”乔清许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动作僵硬地收回自己的身份证,“辛苦你们了。”
从派出所出来,乔清许站在路边大口呼气,一种由内而发的恐惧渐渐侵占了他的全身。
原来这事不是冲着陶国勇来的,是冲着他和姬文川两人!
就算有人冒名举报,警察也应该找乔清许核实才对,但事实却是,乔清许全程都被蒙在鼓里。
刚才民警提到了举报渠道,加上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乔清许不难想到,这事背后多半有市长的影子。
哪怕这么做并不能扳倒姬文川,至少也能给他一点教训,因为之前他就是为了乔清许对市长发难。
但市长真的是主导吗?还是就参与了一下?
乔清许不确定,他只感觉对方藏在暗处,织好了一张天罗地网等着他们。
好巧不巧,他和姬文川因为陶国勇的事爆发了严重的争吵,而一出事姬文川就被带走了,他们也没有交流的机会,所以姬文川得到消息后,不是“怀疑”是他,是“确信”就是他。
这样的话……
乔清许掏出手机来,给六伯爷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上次姬文川生日,他们俩互相加了微信。
“喂?”手机里很快响起了六伯爷的声音。
“六伯爷,是我,小乔。”乔清许着急地说。
“嗯。”六伯爷应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疏离的话语,乔清许心里猛地一沉。
果然,六伯爷也得到了消息,觉得这事跟他有关。
“我只是想跟您说一声,”乔清许压下心里的酸楚,说,“有人冒用我的名义举报了陶国勇,我对此并不知情。”
人要证明自己没做过一件事非常困难,乔清许也只能先表态,要是六伯爷不肯信,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你那天来找我的时候那么慌乱,”六伯爷缓缓说道,“是真的担心文川,还是……以为自己误伤了他?”
乔清许只觉得无比无力,心里的酸涩更甚:“我是真的担心他。”
“好。”六伯爷说,“那你说是谁冒用了你的名义?”
“……我还不知道。”乔清许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嗯,孩子,我还是倾向于相信你的。”六伯爷说,“你那边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
事情发生后,乔清许和六伯爷有过短暂的交流,或许正因如此,六伯爷知道他的态度,选择了相信他。
但姬文川……
算了。
乔清许并不想跟姬文川解释什么。
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回到拍卖行里,乔清许开始复盘整个事情。
如果对方是单纯针对姬文川,那范围确实有些大,因为任何跟姬家有仇的人都有可能针对他。
但若是目标一开始就是他和姬文川两人,那同时对他俩都不满的人,似乎也只有那个人了。
想到这里,乔清许来到了隔壁那间空置的办公室里。
兴许是久未启动,电脑运行得异常缓慢,在一阵开机音乐后,桌面跳转了出来,只见除了“我的电脑”、“回收站”等几个图标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再打开磁盘,仍然空空如也,竟找不到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很显然,杨彦在离开这间办公室时,还不忘清空了电脑。
——要是清空私人相关的东西还可以理解,但这电脑是用来处理工作的,根本没必要清理得这么干净。
心里模糊的想法似乎得到了证实,乔清许把张慧琴叫来办公室,拉上百叶窗问:“杨彦离开前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张慧琴皱起眉头,回想着说,“就是交接工作啊,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说完,她又补充道:“哦,他的情绪好像不是很对。”
“很正常。”乔清许说,“我要是他,情绪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是,我说的不对,就是他情绪并没有不好。”张慧琴说,“他不像是被迫离职的人,倒像是……”
琢磨了一阵,张慧琴拍手道:“对!像那种找到了好去处的同事!”
乔清许皱眉:“好去处?”
“就是跳槽啦。”张慧琴说,“找到了好的下家,离职的时候心情愉悦。大家都发现他的情绪没有很低落,有些人猜他是跟你谈成了不错的条件。”
说起来,乔清许也记得他和杨彦告别时,杨彦确实说过他已经有了去处。
现在回过头去看,两人的那次见面处处透着诡异,杨彦祝福他和姬文川越来越好,反倒像是讽刺。
“这样吧,张姐。”乔清许说,“你帮我问问同事,杨彦离开之前都交接了哪些工作。”
“好。”张慧琴比了个“OK”的手势。
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乔清许仰躺在办公椅上,总感觉这事中间缺失了重要的一环。
如果杨彦真是幕后主使,他是怎么跟市长搭上的关系?
以乔清许对杨家父子的了解,就连杨建章都没这人脉。
再者,杨彦又怎么会盯上陶国勇?
难道就因为恐吓的事陶国勇去打了声招呼,督促办案吗?
单从这点就推测出陶国勇是个贪污受贿的人,从而盯上他,那这联想能力也太丰富了。
并且,陶国勇把画送来拍卖行是后面才发生的事,杨彦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要说是他怂恿的陶国勇,他是怎么跟陶国勇搭上的?又怎么确定陶国勇一定会做这种事?
无论如何,幕后主使一定是早就盯上了陶国勇,知道他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这样才能在陶国勇再次受贿时,就如猛兽出笼一般,迅速地把他送进了局子里。
难道杨彦很早就在布局了吗?
乔清许不确定,回想起地震后收到的语音,他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了解杨彦。
“老板。”张慧琴敲了敲办公室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你过来下。”
“怎么了?”乔清许起身朝门外走去。
“刘姐说她那儿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张慧琴说。
刘姐是拍卖行财务,负责着税务相关的工作。
乔清许接手拍卖行时请审计查过账,杨家父子并没有在账务上动过手脚。
不过刘姐要说的不是这事,她点开税务系统,一页一页地翻着记录,说道:“走之前小杨总私洽出去了几件东西,让我报过税,但是这几件东西并没有收录进我们自己的系统里。”
“是什么东西你还记得吗?”乔清许问。
刘姐摇了摇头:“反正东西都来自同一个藏家,购买的客户倒是不同。”
杨彦帮人卖过东西?
他清除了拍卖行里的记录,但税务系统里不可能不留记录,因为没有完税证明,东西的交易手续就不完善。
“找到了。”刘姐停下了翻找,“来源是这个叫什么的物流公司。”
乔清许记下了公司的名字,接着回到办公室里打开了企查网站。
参与拍卖的双方并不是只有个人,有些藏家为了隐藏自己,或者一些税务原因,会以公司主体来持有藏品,而杨彦帮忙的这人显然就是这样。
点开一个公司,又关联无数公司,一层套一层。
乔清许不知往下找了多少层,终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这一刻,无数的细节浮现在脑海中,空缺的一环啪嗒一声扣上了。
只见要悄摸出手藏品的人,是在收藏圈里已经混不下去了的黎丘行。
第68章 把这次失误称之为意外
还记得最近一次听到黎丘行的消息,是在跟何止念聊天的时候。
他说姬文川搅黄了黎丘行一个政府扶持项目,当时乔清许只是随便听听,也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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