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的白色橡胶手套贴合地裹住修长手指, 医学的专业做派下, 严谨又工整, 禁欲又端庄。
御怜今天的衣着是偏正式的,此刻衣装完整,跟随着墙面投影的讲解,逐步进行着检查。他们需要更多的了解,这是最简单, 且最有效率的方法。
以手为尺, 精确丈量各方面的数据。
神态温柔,一丝不苟。
手套微凉, 宁姝在那里,单方面的作为一个最好的观察素材, 印证着科普当中的介绍。
一举一动,不得自主。
“学……长。”
“嗯。”
他们一个像病患,一个像职业化非常的医生。言行举止, 皆在高度规范当中。
宁姝为着这样的御怜而心颤不止, 又像是以说话的方式来减轻心理上的紧张。
“为什么, 要摘掉我的耳钉, 还……还有你的手镯?”
御怜的手落在宁姝的喉结上,宛如基础检查地进行按压。于是原本正常的话就莫名变了腔调,急促地发出。
然而类似的行动并未停止,分别又在肩侧,胳膊肘,胸口和肚子继续。很快,这些被暂时按过的地方就浮现出了薄薄的红。
“人类身体的神奇一向为大众所惊叹。”没有任何感情的背景男音也随之响起。
御怜未有停顿地,又将一只手放在了宁姝的脖子下方,将他半托起来。
“那枚手镯是我十六岁的时候,父母给我的。”
不是作为任何节日,亦或者是任何奖励的礼物,仅仅是他们用以时刻提醒他,要严以守身,禁欲克己的冰冷器具。应纯洁,干净,有志向,有作为,要千万努力,要人中之最。
对于御怜来说,手镯是规矩,是枷锁,是缚住他所有险恶念头的存在。
送给宁姝的耳钉,不管后来御怜又让对方佩戴何种饰品,都从未允许他摘下来过。
道理是同样的。
“宁姝。”御怜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又好像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看着想抓住自己又没有办法的人,将红色的蝴蝶结一抽而散,扣住宁姝的手,“你跟我一起。”
他们要同样被禁锢,同样被束缚。只有在特定场合,才能够摘下。
“一般来说,不同的人之间,可以通过外物的链接,从而构建出一座独一无二的桥梁。”
“这座桥梁会时刻发挥作用,引发双方心理上的激荡。”
御怜没有解释,背景音却为他解释了。
“绳……”
“不用绑。与衍与衍”
原本绑好的绳子全部松开了,宁姝下意识想要将其重新拉紧。与其说这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才有的,倒不如说,这是宁姝自己在某种意义上的心理依靠。
御怜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其全部剥除。只留下最基本,最全面的。
一直强撑着宁姝能够面对到现在的那股微末底气骤然崩塌,他看上去要比刚才更慌了。
连御怜说什么,都发不出声音。
“听到视频里的话了吗?”
听、听到了。
宁姝点头,明明能够自由行动,但人在那里还是毫无变化,依旧全副交由他人。
“等会跟着他说的话照做,然后记住我的步骤。结束之后,再同样地来判断我。”
“知、道了。”
“首先,告诉我刚才的感受。”
刚才只有上身,通过基本的观察和辅助,明确各项的排它程度。
宁姝憋手憋脚地僵在那里,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那么,有反应吗?”
“有……”
一览无余的景况,御怜偏要问出来,得到准确回答。还要让宁姝再仔细描述,以保判断没有出现差错。
宛如科研人员的态度,缜密细致,却是在如此的问题上。
……
科普视频并不长,大约十五分钟也就讲完了。但御怜的判断过程却很长,每一次的判断都要加足了变量,他并非是为了其它目的,只是纯粹地在记录跟宁姝有关的数据以及变化,好确保进行到下一个阶段时,能够有充分的参考。
表层的检查透足了专业上的冷淡,御怜的手偶尔会抬起宁姝的胳膊,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做出伸展的动作,来得到胳膊活动的最大范围和最大柔韧可能,其余地方也是一样。
一晃眼,就是足足一个小时。
但正面结束了,反面还没有开始。
“转过去。”
温和当中,掺杂着宁姝会在一般医生身上看到的那种冷厌感。
他抽回被御怜握在手中的脚踝,伏在粉意里,转过了身。眼下,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跟背景不分彼此。
房间没开空调,可宁姝已经满是汗意,晶莹剔透的,被水晶吊灯同样映出了粉光来。漂亮的,宛如艺术般的存在。
御怜的手捻着汗珠,好似将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摇散般,往四周抹开。
“第九页里,我在这个位置做过笔记,背。”
手在肩胛位置,这个时候,“医生”还要考验病人的病理知识。以极为冷酷的态度,要求对方叙述出来。
稍有差池,医生就会变得更加不客气。宁姝只能一五一十,却又停停顿顿地开始背诵起来。
当感知到御怜的视线又落到哪里,他立即地就产生了一种比之前所有时刻还要多的不自在来。
就连被御怜拿住时,都远不及现在。
可与此同时,又听宁姝用非常低,非常低的声音说:“我练习了,你说喜欢身材好的,我有专门请教练制定计划,已经、有效果了。”
的确,比起御怜教导宁姝那回看到的,对方进步了很多。并且这种进步能够直观地通过视觉传递出来。
“看到了。”五指覆盖,软|肉|从指|缝|挤|出,“很适合*。”
空气仿佛变得更加闷热了,宁姝一时晕头眩脑。
他以为御怜看到以后,会说很漂亮,又或者是另外正面的鼓励,跟以往对方会说出的话一样,可没想到……
这是宁姝第一次从御怜的嘴里听到这种不文雅的词汇,直击心灵的,让他脸都憋红了。
不等说话,御怜对他的资料考察也直线升级。
“重点知识,要重点考核,结合实际才能记得更加牢固。”
御怜教给宁姝的是医学专业课里最浅显的一些内容,然而方法讲究,让人绝对印象深刻,即使过了再久,也不会忘记。
所有步骤彻底结束的时候,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原因在于宁姝背到一半突然卡壳了,而之前极好说话的人,这回不论宁姝怎么要提示,都吝啬地半分都不给予,纯然地要让宁姝自己想起来。
在此期间,宁姝也终于知道这个套房是御怜所有,不是对方随便挑的。
还有,御怜在衣帽间里也给他添置了许多衣物。
“等会洗过澡后,可以自己选一件。”
这次没有指定,因为选项本身都是御怜安排的,无论哪件都一样。
说完,御怜就打开了相机。为了资料解说图能更加清晰,他关掉了投影仪,让宁姝站在了房内唯一的白墙前。
粉融融的灯光下,正照,侧照,背照,各拍了几张,整体和细节都有。连对方刚刚待过的地方,也尽职尽责地拍了一张下来。
那里不光沾着汗。
但也并不糟糕,只有一丝丝的。
御怜没有帮宁姝,因此连被拍照的时候,对方的样子都极为不妥。他有好几次都想抬手,可每次只要御怜轻轻瞥眼,就会立刻放下。
等拍完了照片,宁姝赶忙地就想要回来。陌生的环境里,只有唯一待过的地方才能将内心深处无比的耻意减轻一点。
但御怜却让对方停在了自己面前,这回是他坐着,宁姝站着。
是宁姝在居高临下,可不自然的还是只有对方一个。
“再重复一遍我刚才检查的步骤。”
“我想先坐下来。”
“说完了才能坐。”
于是,继停停顿顿地背完资料后,宁姝又开始停停顿顿背起了才过不久的步骤。御怜要求得很细,包括里面的分步骤,也逐一让宁姝陈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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